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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云非瑶对陈羲的要求,如果陈羲答应的话,那么毫无疑问陈羲等于刚刚从一把锋利长刀的刀刃上离开,就走上了另一条更为锋利的刀刃上。破虚境的陈羲在西南黑道势力中来回穿梭,无异于刀尖起舞。现在纵然他的修为到了灵山境,可是舞台变得更加凶险了。
不过陈羲更感兴趣的是,那个神秘的座为什么突然之间对自己这么关注?
云非瑶给出的理由是陈羲一夜清除黑道势力,让整个西南一带的百姓都在说神司的好话。这理由不错,但是不够。神司什么时候在意过名声这种事?如果神司在意的话有一万种十万种办法去把名声做的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陈羲推测,这背后藏着两个可能。
第一,这个理由根本不是座说的,而是云非瑶。云非瑶需要一个理由把和虢奴有所勾结的桑千欢排挤出去,然后顺便提拔一个还没有加入任何派系的人。第二,陈羲身上确实有什么能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座都关注的东西。
想到这一点,陈羲重新审视自己。
【青木剑】?【执争甲】?【镇邪】功法?
还是别的什么?
陈羲忽然想到,自己曾经在幻境之中看到执暗法司座乘坐着那辆名闻天下的梨木马车去了昆仑山,下令手下大举进攻神木。为的是得到神木的幼苗,为大楚圣皇续命。陈羲又想到,虢奴上次见自己的时候似乎若有深意的看了看自己,看的是否就是自己的青木剑?
如果座知道自己的青木剑是神木最精粹的一根枝条,只怕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果神木真的能救圣皇,座没理由不夺取陈羲的青木剑。可是为什么没有出手?就算只是让云非瑶出手,陈羲也断然没有胜算。非但不夺取,还升陈羲为百爵……
陈羲摇了摇头,越的迷茫起来。
这样去想的话,座就不是因为青木剑而对自己有所关注。
陈羲坐在椅子上,微微皱着眉将这段日子生的一切重新梳理了一遍……然后他猛然间找到了一丝灵感,他想到了鸦。
自己获得了那个陨星之内半神三滴血的四成力量,从而拥有了可以击杀鸦的能力。如果这件事并不是如陈羲以为的很隐秘,已经被人知道的话,那么似乎都能解释的通了。鸦是平江王手里隐藏着的一张王牌,毫无疑问鸦是一个绝不会很小的组织,有多少个鸦,又有多少个比那个银袍鸦还要强大的鸦,谁也不知道。
现在,有人知道了陈羲的力量可以克制鸦,那么陈羲自然就变得重要起来。这也是为什么,突然之间有个老和尚出现在半路和他说了那些话的缘故。也是为什么,执暗法司座忽然提拔陈羲的缘故。
他们看重的,是陈羲这种力量。
谁把陈羲留住,未来就有可能拥有破解平江王那股隐藏实力的底牌。
执暗法司自然不会和平江王明面上闹的很僵,毕竟平江王是最有希望继承圣皇之位的。但是,即便是平江王林器乘继承了圣皇之位,那么执暗法司为了自己不会被平江王压制,更需要陈羲的力量来对付鸦。
座是在担心,平江王继承圣皇之位以后,极有可能让更神秘的鸦取代执暗法司……
想到这里,一切都通顺了。
安阳王派人联络自己,是为了对付平江王。座提拔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不过正因为如此,陈羲知道自己的处境可能会越来越危险。安阳王知道自己拥有那种克制鸦的力量,平江王可能很快也会知道。
陈羲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对这个万民敬仰的天枢城,他越来越觉得可怕。这座被称为天下第一的大城里,藏着太多的阴谋诡计。这里每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内心里那份算计都可怕的让人后背凉。
可是到了现在,陈羲已经没有理由后退了。他已经开始向上升起,从一个小小的裁决到百爵,他没有用去多少时间并且已经得到了座的关注。只要他升到足够高的位置,就一定能查到当年满天宗血案是谁下的命令。
陈羲不是没有想过想办法逼问桑千欢,但是他很清楚,那种事不是桑千欢能知道底细的。当时的桑千欢和现在的桑千欢都一样,只不过是执暗法司里最没有根基的一个百爵而已。他只是奉命去满天宗驻守,也许他知道的还不如邱辛安多。
知道这个秘密的,最有可能的两个人,一个是虢奴另一个就是邱辛安。
陈羲将这一切梳理出来,开始在心里计算着如何应对。然后他现,看起来自己身处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但是也不全都是坏消息……现在,似乎他开始能借用那些在意他的大势力的力量了。
……
……
陈羲有一件事不知道。
他是执暗法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百爵。
正因为如此,他的名字已经写进了执暗法司的档案之中。这份档案,现在就摆在座大人面前的檀木桌子上。桌子擦拭的很干净,干净到可以反射出窗阳光的几种色彩。除了有关陈羲的档案之外,桌子上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似乎,这位身处大楚权力中心的大人物很喜欢这样的干净清爽。不但他的桌子上没有东西,他背后的书架上也一样的干干净净,上面连一本书一份档案都没有。他屋子里没有任何装饰品,连一盆花都没有。
窗子开着,也没有窗帘。
阳光就直接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身体四周隐隐约约有一种淡淡的光华。
他是执暗法司的座,他的一言一行对这个国家都有着巨大的影响。他手下有最恐怖的谍报组织,也有最恐怖的刺杀组织。这个国家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大部分人在他面前需要保持着足够的礼貌客气。
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把柄在这个人手里攥着。
他似乎很享受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闭着眼睛好像是在休息。站在他不远处的一个执暗法司官员一直微微向前弯着腰等待着他的吩咐,不敢直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座才缓缓睁开眼,伸手把那份档案拿起来翻开看了看。
“只有这么多?”
他问。
站在他不远处的那个执暗法司官员不慌不忙的回答:“回座,就这么多。毕竟这只是一个以前从不曾关注的小人物,在神司的分析机制来看,他以前的任何经历都不值得浪费神司的人力物力去查。现在已知的这些情报,是临时查询来的。如果您觉得有必要,属下可以立刻派人去青州把这个人的底细全都起出来。”
座摇了摇头:“没必要专程派人去,传信给在满天宗外围监视着的人,顺便查查他的底细就是了。”
“是”
那个官员应了一声,看起来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已经开始向上升高的际线,已经有些松弛的脸部皮肤,都在宣告着他已经不可能再恢复青春。这个人的相貌说不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五官都不难看,可是偏偏看起来就是不顺眼。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去青楼花两倍的银子,那些青楼女子心里也会有所抵触。
他叫集。
他没有姓,名字就是集。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执暗法司汇总来的所有重要的消息,都在他的脑子里。这样的人无疑是可怕的,就算他没有可怕的修为没有可怕的身份,他依然是可怕的。能靠自己的脑子将执暗法司如此庞大的情报机构所有的消息都记住且梳理出来,他的脑子有多可怕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
“大人,属下觉得有个消息可以利用。”
他微微俯身说道:“情报上说,这个陈羲在满天宗有个情人叫丁眉,是他的师姐,传闻两个人已经私定终身。但是陈羲一个人从满天宗逃了出来,却没见到丁眉的影子。如果神司能够找到这个丁眉的话,以后控制陈羲可能会更容易些。属下分析过,陈羲这个人的性格有极大的缺陷……那就是所有对他好的人,他会加倍的对这个人好。丁眉对他用情颇深,那么陈羲不可能不顾及丁眉的生死。”
“性格缺陷?”
座微微皱眉,似乎不太喜欢这四个字。
但是集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出来座的表情异样,依然很认真也很刻板的继续说道:“是的,就是缺陷,也能称之为弱点。这样的人有利用的价值,但因为弱点太明显所以不堪大用。他太重情义,只这一点就有太多的可乘之机。”
座放下陈羲的档案,侧过头看向集:“你有人应该有的感情吗?”
集摇头:“属下不需要有,属下的脑子里没地方放那些东西。”
座微微叹了口气:“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明明不喜欢你,却离不开你的原因。按照你的分析去做吧,这个少年在未来可能会有大用处。平江王一旦继承了圣皇之位,那个神秘的组织就是我执暗法司最大的敌人。我不希望这个少年死的很早,最起码不能死在执暗法司把那个组织灭掉之前。”
“是”
集垂答应了一声,然后提醒:“您该去见国师了。”
座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很真切的厌恶:“我最讨厌两个人的脸,其中一个就是国师。你知道另一个是谁吗?”
集认真刻板的回答:“是我,尤其是属下提醒您要去做您不想做的事的时候,我的脸一定格外的讨厌。”
座似乎心情好了些,起身,看向窗外的梨木马车:“我知道你的重要性,但是你千万不要表现出无能的一面,因为我真的很讨厌你……那颗白色棋子的事,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不知道三个字。”
集没有回答,因为他不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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