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羲从七层塔下来,到了六层塔之后现那两个人已经不在了,在下到五层塔的时候看到四个人凑在一起有些兴奋的交流着什么。他们看到陈羲下来,席萱立刻笑着问修为是不是又精进了……她的话还没问完就察觉到了陈羲气质上的变化,话语一顿,然后眨巴眨巴眼睛说了一句:“七层塔真好……”
她能感觉的出来,在进改运塔之前陈羲的修为境界比她还要低。几个人其实对陈羲夺得头名都有些不服气,总觉得陈羲运气太好。虽然陈羲打赢了关泽那一战着实漂亮,可人们总是习惯拿对手的弱点来和自己比较。
席萱认为如果自己认认真真的和陈羲打一场的话,陈羲连两成的胜算都没有。她进改运塔之前已经是破虚四品的修为,差不了多少就能晋入破虚五品。这次修行七天之后,她有一种随时都可能破境的感觉。
但是现在,陈羲给她一种强大的压力。
所以她只能说……七层塔真好。
陈羲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还没说几句话就看到那个一身白衣的小书童出现。他手里还是拿着一个八卦盘,看到五个人之后却不似上次那样冷冷淡淡。陈羲现他眼神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惊恐,显然是被什么吓着了。
“你们跟我出塔,出去之后直接回内宗,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许多问多看,只管尽快回去。回去之后宗门会安排你们继续修行,记住……不许多嘴。”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转动八卦盘,光芒闪烁之后陈羲等人随着他到了一层塔。小书童快步离开,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内宗方向走。他的修为应该不是很高,所以比起度来五个人自然不会落后。
除了陈羲知道可能生了什么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有些迷茫。前阵子内宗隔绝了弟子和外界的联系,所以他们家族的人就算想通知他们也没办法。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只怕内宗至少有一半弟子会提前撤走。
“生了什么事?”
席萱低低的说了一句,她只是很疑惑的自语。那小书童却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可是又被席萱身后的什么场面吓着了,加快脚步离开。陈羲现他眼神有异,回头看了一眼后脚步立刻顿住……
外宗
天空上,至少有几十个巨大的东西漂浮在那。其中有百米长的战船,有坚固庞大的战车,甚至还有一座三层木楼。这些东西静静的漂浮在外宗上空,对外宗形成了合围。陈羲看到那些巨大的东西上人影憧憧,隐隐间还有寒光闪烁。
除了那些巨大的东西之外,天空中更多的是比较小型的东西。也是各种各样,有车驾,有小船,有轿子。而在这一大片东西之外,有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一边。陈羲看到那辆马车的时候心里一动……这辆马车,和他在七层塔幻境里看到的那辆梨木马车一摸一样。
陈羲虽然脸色没有改变,但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如果他在七层塔看到的画面不是九色石的记忆,而是九色石一种特殊的能力让他看到了正在生的事,那么梨木马车的度实在太过恐怖了。昆仑山远在数万里之外,马车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小满天宗外面!
虽然离着很远,但是陈羲眼力过人。他看的出来那战马似乎有些疲惫,好像还有些许的沮丧。想必是昆仑山一战,它不敢和那颗白色的棋子对抗伤了自尊。如果这匹马是当年第一任执暗法司座宁破斧的那匹拉车的马,那么它自然是高傲的。毕竟它亲眼见证了宁破斧一人破九门的辉煌。当然,陈羲不认为它就是那匹马,已经过去太久了。
看来受挫,对于人和畜生都一样会很郁闷。
“快走快走!”
小书童在前面催促了几声,脚步都不停的往前跑。陈羲又回头看了一眼,现外宗六院每一院都有的木塔上分别站着一个人,他看到了青武院木塔上站着的周九指。那一身长衫随风摆动,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陈羲忍不住想到周九指在他进改运塔之前说的那番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我的职责就是和宗门生死与共。如果有一天宗门遇到了危险,那么在宗门灭亡之前我一定已经死去。
这话,敲击着陈羲的心。
他抿了抿嘴唇,做出一个决定。
跟着小书童,五个人快步到了迷乱森林外面。小书童打开结界后头也不回的往前狂奔,看得出来这个孩子是真的吓坏了。也不知道陈羲他们出来之前是不是已经有过恶战,反正这个小书童是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五个人心事重重的回到内宗,结果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所有人不得离开内宗半步,稍后对他们会有安排。陈羲立刻想到应该是宗门还在和那些人谈判,这些弟子就是宗门手里的牌。一旦外面那些人不再顾及这些牌,宗门也只能放弟子们离开。毕竟外面那些人中,和内宗弟子有关系的不在少数。留着这些弟子,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而陈羲刚要回翠微草堂看看高山青是不是已经被放出来,还没走就看到一身黑色锦衣的付经纶朝着自己微笑着走了过来。虽然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没有一点虚情假意,但是陈羲现自己有些恶心的想吐。
……
……
“陈师弟,恭喜恭喜。”
付经纶负着手走过来,笑呵呵的对陈羲说道:“现在内宗人心惶惶,宗门长老教习担心的是小满天宗会不会被人灭了门,数百年威震青州的宗门能不能熬过这一劫。弟子们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被宗门灭口,毕竟外面的人和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倒是师弟你好大运气,不必为这些事操心伤神。”
陈羲问:“为什么?”
付经纶道:“因为你现在已经是神司的人了……”
他招了招手,两个身穿黑衣的年轻剑客过来,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托盘。一个人托盘里是一顶黑色梁冠,一块玉佩,一柄长剑。另一个人手里的托盘上是一件黑色锦衣长衫,一套雪白的衬衣衬裤。
陈羲看了看这些东西,忍不住问了一句:“百爵大人呢?”
付经纶微笑着说道:“你先去把衣服换了,然后我带你去紫气东来阁。咱们撤走之前,百爵大人还有些事要和宗主商议。”
陈羲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也没有多问什么,先是回到翠微草堂洗漱,然后把衣服换了。陈羲走到铜镜之前看了看自己,一身黑衣衬托下,他显得更加的沉稳帅气。无论在任何时代,身材好且面貌不俗的男人穿一身黑衣都会显得很稳重成熟,且有一种内敛的气质。
陈羲现自己的梁冠和付经纶的略有不同,付经纶的梁冠上缀着一颗红色宝石,而他的梁冠上缀着的是一颗白色玉石。这应该就是在神司级别不同的缘故,陈羲记得那付经纶手下那两人梁冠上也是白色玉石。
他忽然间想起来,在七层塔看到执暗法司的人攻打神木的时候,那些从战车上一跃而下出剑攻击的黑衣剑客,梁冠上缀着的都是紫色宝石。也就是说……极有可能那战死的数百黑衣剑客,级别都要比付经纶高。
由此可见,执暗法司之强大。
陈羲推测付经纶的修为至少在破虚七品,以这种修为应该都算不得执暗法司真正的职权行使者。他又想到了关烈那天在他桌子上以酒写下的那一行字……心里立刻就冒出来一股子冰冷。
关烈说世间最阴暗之处便是神司,只那一行字便差不多道尽了这阴暗之解。
陈羲换好衣服之后直接去了瀑布那边,一路上遇到不少内宗弟子。那些人看到陈羲身穿黑色锦衣,眼神里立刻流露出嫉妒的表情。他们这些人相当于是小满天宗扣下的人质,是生是死犹未可知。而他们又都很清楚神司绝不会卷进这场恶战,所以也就等于陈羲已经置身事外。
他们自觉出身都比陈羲要高贵,可是现在陈羲却比他们安全的多。在一片复杂的视线中,陈羲到了紫气东来阁下面。此时执暗法司在内宗的人全都在这,整整齐齐的站成几排。陈羲也没有问,自己走到最后面一排一侧站住。
他抬起头往上看了看,希望可以看到那个神秘的神司座。就在这时候他忽然现石壁那边,那个扫地的老人还是如上次那样稳稳当当的走了下来。他似乎是专门来找陈羲的,遥遥对着陈羲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青竹林的方向。
陈羲下意识的看了看其他人,他惊讶的现其他人全都没有看到那个老人。每个人都是脸色凝重的站在那,老人就在队伍前面缓缓走过,其他人却根本就看不到!陈羲心里越的惊疑,但他确定老人应该不会对他有害,沉吟了片刻后他跟了上去。
站在队伍前面的付经纶看了陈羲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也同样看不到那个老人,所以见陈羲独自一人走向青竹林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陈羲跟在老人后面进了青竹林之后,忍不住加快脚步追上去:“前辈,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你?”
老人回头对他温和的笑了笑,用一种自然而然但却绝对让人毛骨悚然的语气回答:“因为我是鬼啊……又或者,我只是一缕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的魂魄罢了。不过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什么恶意。我已经在内宗很久很久了,从不曾伤害过这宗门里的任何人,甚至是一草一木。”
“您应该是很久之前小满天宗的某位前辈吧?”
陈羲试探着问了一句。老人的第一句话确实吓了他一跳,但是老人的面相慈善,语气温和,陈羲很快就又平静下来。
“算是吧……”
老人站住,看了青竹林外面一眼:“假装撒泡尿,不然一会儿你怎么跟他们解释?我找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要想救出你的父母,暂时不要离开小满天宗。这次会有一场恶战,对你来说未必不是机会。外面那些人很贪啊……你要借助他们的贪念。”
陈羲心里一震,还想问清楚的时候老人已经消失不见。声音从远处飘渺而来,好像直接进了他的脑子里:“你还是幼儿时候我就经常看着你,内宗肮脏了十一年也该恢复恢复清净了,这一场恶战对于小满天宗未必都是坏事,涤荡了丑陋肮脏留下一片清净,也不错。少年郎……你要把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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