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135章 神君逞威
瞧着一切妥当,庞太尉堪堪想要宣布大会开始。
一青衫人行云流水般地走出,朝庞太尉道:“太尉大人,在下无极岛隗斗,与贵国禁宫供奉宗贲有一约斗,不知他今日有没爽约?”
“这……隗英雄,本官……”庞太尉错愕难当,他压根不知宗贲要与隗斗在刀剑盛会上大比一场的事。群雄闻言怔忡,想不到那没旗帜标识的阵营居然是江湖三大禁地之一的无极岛。心下暗自骇异,无极岛何以如此低调?这可不像无极岛素来的作风。
隗斗蓦地冷笑一声,朝天扬声道:“宗老儿,咱们前时在禁宫的约定,你可别忘了,隗某在此候着你!”瞧他也没怎么用力,声量偏是忒响,一波波扩散到天际,一字字如轰雷在汴梁上空炸响。直引得街上行人纷纷仰头,以为有天神在说话。
底下正道群雄尽皆变色,相顾骇然。
不多久,只闻得远处隐约传来人声:“那……个……怕……你……不成?”一句话,先轻后响,待最后两字,就如上空划过一道霹雳,功力浅薄者各自捂住双耳。与此同时,生相威猛,虬髯满腮的宗贲手提天霆刀已站于高台上。
见他来了,隗斗倒变得澹然,轻轻地道:“总算来了!”说着,纵身跃至场中高台。双手负后,渊停岳峙,显得清冷孤傲。又道:“今天,看看到底是你的焚阳刀诀厉害,还是本岛的惊天指法更胜一筹。”这话说得豪气天纵,下面群雄心绪一振,原先的惊惶竟自悉数抛尽。
宗贲横刀摆胸,大声道:“隗老儿,前次禁宫囿于皇上在侧,咱们没较出高低。今儿个,谁若是退了,就是谁输。”
隗斗冷声道:“废话少说,比了就是。”
宗贲不屑道:“哼,不说这话,老夫怕你又像上次一般逃之夭夭。”
二人在台上手脚未动,嘴倒先斗上了。高手相争,倘若功力不分轩轾,其实比的就是心理能力。当然也需要临场发挥。就如时下的奥运选手,状态佳时,兴许破了世界记录,可心态疲软或有其它什么负担,成绩往往一落千丈。这宗师级的切磋,说来也就这理。当日长安城,广智乍逢隗斗,便是最好的斗智斗力。凭着先机,小胜半招。
此刻,二人就是想挑起对方的怒火,让其蒙蔽神智,俟时寻机出击。同时,在场的群雄,却是兴奋至极。此届大会能召如此众多的人气,究其因,江湖上早已传闻开来,届时有两位武林难得一见的宗师级高手将要决一雌雄。原以为,这场决斗至少要到押轴,谁料,大会刚始,便可得见,令众人喜不自禁。
小石头传音问两位师兄,“你们看谁会赢?”
惊霓子懒得动脑,嘻嘻道:“很难说,二人功力相近,拿手的又均是旷古绝学。要说谁胜谁负,就看老天怎么说了。”
阙邪子道:“功力虽近,但一人指法残缺,一人却是刀道圆满。千招内多半胜负难分,然至千招外,便难说了。”他自服了小石头给予的仙丹,无论功力或心境,均跃上一层。这会,固然再次独斗金蝉,也决计不用忌惧。
小石头颔首,道:“四师兄说得有理。隗先生的指法残缺,还真是无极一脉的根痛源疼。一旦遇上与他们伯仲之间的对手,这负面便大大的增加。看来会后,我倒要把那紫金铜人还予神君,让他能悟出其间的奥秘。”自他想拉拢无极岛一起抵御峨嵋与崆峒的威压,顺便也答允了姜神君的提议,愿意为夏族的振兴,贡献些许绵薄之力。但他也有条件底线,一旦成就大业,即飘然隐退,决不参与治国施政。
既然双方暂时结盟,姜神君便与他说明了自己与中原姜氏的关系。原来,无极岛并非背叛中原姜氏,实质上,只是另行开枝散叶,增强姜氏的力量,可以更容易地兴族复国而已。而且,姜神君如今还是中原姜氏的长老。念着这层关系,小石头想,那紫金铜人固是还予姜神君,也不算违了师傅之命。
便在这时,散宜生忽然从裁判席上站起,也不说话,迳自回崆峒阵营;跟着是峨嵋丹阳子;接着少林释圆牟,五台龙智大师纷纷起身,朝惊霓子和阙邪子略一合什,便想离去。惊霓子奇道:“哎,两个大和尚,你们干么?”
释圆牟再次合什,道:“闻听裁判席上有魔头在座,常言佛魔不共,贫僧不敢再留。”说完,返身即走。
小石头苦笑道:“两位师兄,小弟已是人人可诛!”
此刻,场下群雄原也诧异,但闻释圆牟话语,众人里有的向狄祝融望去,有的却向小石头看去。一些人暗想,狄姓乃蛮夷演化,这狄祝融多半就是释圆牟大师口中的魔头;而有些来得早自然听过前数日在汴梁的流言,不禁思忖,看来,这赵王爷的身份来历还真存有疑点。
阙邪子猛拍桌案,指着释圆牟道:“你们到底意欲何为?今日不把话讲个明白,休怪我阙邪子与你们翻脸。”
眼看昆仑派的阙邪子突然对另外同属上古三大武脉的峨嵋、崆峒以及佛门两派大肆呵斥,场下群雄尽皆愕然。
散宜生在远处抱拳回道:“阙邪子道友,贵派的事难道还要在下当此数千英雄的面,公然地讲出来么?”他人本生得俊雅,白衫翩翩,温文隽秀。可站在一面绣着崆峒字样的旌旗下,再时此慷声慨语,偏是显得雄健万分。
没等阙邪子发话,那边厢,姜神君道:“散宜生,说话不要那么阴阳怪气。你指的魔头,看来就是本君喽?”说话间,缓缓走出,行至场中。又对广台上准备动武的隗斗与宗贲道:“你们二人不要打了,免得让外人看着笑话!”
隗斗应声,下了台去,宗贲没动丝毫。
姜神君愠声道:“宗贲,莫非本君没资格命令你?”
宗贲惶色一现,抱拳道:“不敢!”当下也乖乖下去。
听他唤自己本君,大伙即便开始不认识得,此刻也知道他多半就是无极岛的姜神君,直到无极宗师隗斗听令下台,旁人更无怀疑。只是眼看宗贲对他竟也俯首听命,不禁惊讶无比。均想,莫非刀庐与无极岛组成了联盟?要知道,刀庐与无极岛并称江湖三大禁地,平日里仇怨尽管不巨,但小隙还是有的,谁能料到身为刀庐一代宗师的宗贲居然会对无极岛岛主应声听命,今日之见实在太为古怪。
“阿弥陀佛!施主便是无极岛的姜神君?”释圆牟合什问道。他月白僧衣,慈眉善目,问起话来,无喜无悲,无喜无嗔,仿佛对木石而语。
“正是!”姜神君坦然自承。又道:“贵派的大悲禅师可健朗?”
这当口闻他自承是无极神君,即便群雄已认准大半,然闻到确证言语,依旧骇极吸气。毕竟姜神君的威名着实恐怖,除他是江湖三大禁地之一的首领以外,他那数十年从不现踪的神秘和传说中神鬼莫测的高深功力,当真是邪道中人内心深处,高高飘扬的一面旗帜。今日能亲眼见着,也不知该喜或是该忧,心下各自惶然忐忑。
“阿弥陀佛!小僧师伯数月前已在长安相国寺涅槃!”闻着此言,小石头想起相国寺里对自己疯言疯语的老僧,忖思,莫非就是他?
少林禅宗的大悲禅师与昆仑三虚为同一辈高手,与之相齐的还有目下的姜神君和天罗教上代圣宗闻人离,以及中原姜氏族长姜玄,姬氏族长姬霈和西昆仑瑶池圣佬。这几人里,原本姜神君稍逊一筹,可他那会年龄最小,功力自然不够。如今他功臻天境,妙悟至理,已非昔日阿蒙,心中早存有与往日这些望之弥高之辈一一较量的心思。
听得释圆牟说大悲禅师已然西去,不免遗憾。叹道:“大师圆寂,吾辈中又少一高僧!”
这会,群雄里有人暗骂释圆牟蠢极,姜神君问起大悲禅师,显是存有忌惮,可他偏偏坦言直道禅师已然圆寂,这不分明是叫姜神君行事毋庸忌惮?
释圆牟道:“神君表象庄严,但内里戾气十足,如若师伯在世,必能以无上佛学洗炼神君的戾气。”
姜神君闻言大笑,道:“和尚你迂腐,本君即便与禅师相论,多半也是武学,又岂会与他论佛?”
释圆牟道:“师伯他老人家一生致以佛学研究,对佛门经意妙悟甚多,小僧当年服伺师伯,受益非浅。如若神君与小僧师伯盘恒,受他佛气渲染,即便不论佛意,佛心也必深种。”
姜神君挥手道:“好了,好了,这些猜测的事咱们不谈。今日,本君想问的是,何以你们口口声声地非要说本君是魔头?本君自问,平生行事无愧天地,也从不妄杀无辜?难道,手底下沾了些血腥,就是魔头?那么,在场诸多的正道中人,你们谁又没杀过人,谁又没干过一件违心的事?”
群雄大愕,压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个问题。过了半晌,无人出来回应。
姜神君笑道:“看来,在场的所谓正道中人,也不过尔尔。你们只是头上顶着一只正道的帽子,而本君却顶着一只邪道的帽子,是以被尔等口口声声说成魔头。说不定,你们这些人里男盗女娼,小人之多还不及我邪道。哈哈……”
这话一说,众多的绿林好汉轰笑响应。他们行道江湖,时常被一些自诩名门正派之人欺负打压,心中早是怨气十足。今见邪道巨擘为他们出面,一时喜悦无比,纷纷扬眉吐气。
“住口,你这魔头胡说八道什么?”一名崆峒派弟子,霍然起身大声斥责。众人暗自佩服,心道,在场人里有许多正道名宿,可他们没人敢反驳,偏是一名年轻人居然出言申斥,委实胆大已极。
姜神君侧首,朝那人看看,问道:“你唤何名?”
那崆峒弟子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洪亮。”
姜神君冷笑,道:“好,本君记住了!”说着,扣指一弹。也不闻风声,更没见光影,那崆峒弟子依旧伫立原处,可胸口却穿一拳大的破洞,前后相通,鲜血泊泊流出。此刻,那人觉得胸前疼痛,低头觑视,顿时面容大变,指着姜神君道:“你即便杀了我,也改不了你魔头的事……实!”话语说完,身躯砰然倒地。
小石头愣然,没想姜神君谈笑间,便杀一人,且出手之狠辣,旷古罕有,竟是弹指穿胸这般的杀人法?他道:“两位师兄,神君出手太歹毒了。”惊霓子与阙邪子颔首认可,却不言语。
在旁其余的崆峒弟子悲怒万分,由于变起肘腋,别说抵挡,就是想扶持那人一把竟也没及反应。别派之人更是无不色变,人人自危。
面对这等样来去不见踪影的攻击,在场诸多正道之人,包括那数位宗师级高手,自问决计抵挡不了。前台上那些个东周高官怛然色恐,瑟瑟发抖着想要悄悄溜走。与此同时,又一崆峒弟子站起道:“大魔头,你如此作为,还说不妄杀无辜?”说着,提剑冲出。
瞧趋势,伤心之余,神智迷失,全然没顾及双方的悬殊,竟想为同伴报仇。与此同时,有些心有不忍者,已然捂眼不看。
姜神君又是冷笑,道:“不自量力的家伙。”手指再弹。但见那崆峒弟子蓦地冲势戛止,犹如被千斤巨锤砸中,像肉丸般的远远弹出。尤其骇怖的是,那人在空中鲜血飞扬,洒落漫天血色。紧接着,“砰”然巨响,飞出演武场后,撞断场边的一棵大树。
大树嘎咧咧的渐渐倒塌,而那人顺着树体,缓缓滑落。又是“轰”的一声,大树倒地,尘雾飞扬,隐约红色闪现。眼见骇人一幕,小石头在那张嘴结舌,愕然地说不出话来。久久之后,呢嚅道:“崆峒派不愧是西凉境内的武脉,门中弟子竟如此不畏生死。唉……又死一人,这可如何是好?”
他心情起伏,思潮万千,一时不知该阻止,还是该纵容?心道,无怪天罗无极被人称做魔道,像神君这般做法,实该唤魔君才对。他瞥眼望天罗所属,却见他们嘴角含笑,兴奋至极,有些人尚在口讲指画,颇为那两式骇人的指法而陶醉。
至于伤了得人命,在他们眼里多半连只老鼠都不如。
又见两位师兄蹙眉攒额,尴尬异常,显是看在自己面上,没立时呵斥姜神君,否则,照二人以往那嫉恶如仇的脾性,早已跃上台去,大打出手了。
至此,姜神君在正道众人的眼里已升级为古往今来的第一大魔头。
他连杀两名崆峒弟子,虽然手势相同,但劲力迥异。第一个,穿人胸腔,不动本体,可谓无坚不摧;第二个,百十斤的肉体居然被轻巧弹飞,这般摧枯拉朽的猛劲,群雄想想便觉得恐怖。而且他杀人含笑,言谈自若,转眼灭了两条性命,依旧漠然而伫,仿佛是看戏。这样的残酷心旌,众人怦怦心惶,有些胆小鼠辈已在暗窥,后面有没捷径可以溜走。
散宜生从裁判席回来,原想与佛门两位大师商榷铲除魔头的要事,是而一到崆峒阵营,接着便又去了少林阵营。孰不知厄难临头,偏是鞭长莫及,眼睁睁地瞧着门下两名忠义弟子被姜神君诛杀,散宜生恸极。怒喝一声,迳直冲上高台,向姜神君攻去。
崆峒七伤拳,他已修至武道上乘。这拳挟怒含悲而出,威势更增三分。可惜的是对手亦非常人,早已突破了师法天地的上乘武道,既不局限于招式,也不拘泥固法,实已初窥天道,功达无为。一举一动无不廓然无碍,道之所存。
姜神君不避不让,右手拈指轻响,轻轻一挥,七股螺旋气劲被他一指引偏,瞧来潇洒已极,令人殊难相信如此心旷神怡的飘逸挥洒居然出自一个糟老头之手。同时,左指轻轻弹出,犹如依翠偎红之辈柔拂花露,既显儒雅风流,又蕴汪洋闳肆。连串举动不带丝毫烟火,浑若天成。
任他弹指微微,群雄依旧失声惊呼。亲眼见了前面两指的威力,这一指,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小觑。暗中亟盼散宜生能为崆峒派争一口气,莫要在汴梁折了名头。
散宜生拳劲被带,情知不妙,身形在空中硬生生的顿住,强提一口真元,在半空偏移数寸,闪开必中的掣电一击。接着侧身翻滚,落在广台前阶。尽管动作不怎么美妙,与昆仑龙行身法更是相去甚远,但在凶险万分之余,眨眼间从攻转守,弃挡为避,且以毫厘之差解了丧命之厄。
对他的当机立断和干净利落地完美自救,众人由衷赞佩。
姜神君笑道:“不错,有潜力,不愧为崆峒五老。”要知道,适才散宜生怒暴怒躁,出手虽然威猛,但落在心契于道的姜神君眼里,无一不是漏洞。当真弹指即灭,翻手即诛。不想,在被戕杀的一刻,他居然奇异地避了开去,这一突变,固是姜神君也未料及。
散宜生闻言暗愧。原来他一拳落空,脑海里浮起的便是当日胡长老借助异宝旋金铗巧破七伤拳的怪诞之变,故能即刻做出反应。与此同时,正道中人纷纷叫好,鼓掌喝彩。能及时闪避掉姜神君的一指,似乎便已是桩足以庆幸的大喜事。
在他们喝好之际,散宜生却是有苦难言。双足堪堪落地,倏闻又一道裂空声依稀贯耳。他暗自叫苦,前时为避攻击,先硬生生地停滞半空,随后又滞空挪移数寸,别看这一停一移,若非功达宗师,对于寻常武人来说,简直属于神话。
饶是散宜生身怀先天修为,又具百年真元,可在未窥天道之际,做出上述举动,实已竭尽全力。此刻胸中一口真息恰好用尽,若再想躲避,却须呼出浊气方可,然目下急在眉头,时辰上已是万万不及。这当口,他神志分外清醒,想起少年学剑,青年游侠,那是何等逍遥快哉!
尤其与心中玉人你舞我奏的那段旖旎岁月,更是惬意非常,至今回味。他闭起眼,抛去心中所有恐惧,默默自诵:“琴儿,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师兄,师弟不能再为本门出力了。”
思忖间,耳闻“啪”的一声轻响,好像两股不同源的真气轻轻触碰了一下,接着,台前轰响,惊天动地。
散宜生一惊,睁眼看,离自己丈许的台面,居然塌下好大一个窟窿。原是少林释圆牟及时出手救了他。两力相撞余,广台上的木板撑不住两股巨力的碰撞,被震塌溃散。
散宜生长吸一气,暗呼侥幸,又见二人在台上指气纵横,你点我戳。一个屹立不动,手指轻弹,瞧来怡然自若,但每每出手,均让人有包罗万象之感;另一人僧袍飘飘,用的是禅宗拈花指。佛祖拈花传禅,世人皆知。出手自该庄严平和,蕴神籍笑。可禅宗大师释圆牟用拈花指时,神色偏偏时喜时忧,脚下步伐更是来去踉跄,前后仆跌,颇为狼狈。
情知释圆牟的每一出击,均被姜神君克得死死。就如你想作画,对方偏生抽去纸笔;你想借景抒情,对方却又到处涂鸦,毁坏景色。身处如此束手束脚,一筹莫展的窘境,妄说释圆牟,纵是佛祖亲临,只怕也是哭笑不得。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名声,什么耻笑,总不好眼睁睁地瞧着救命恩人被大魔头弑杀,而自己却袖手旁观。随即出手,二人夹攻。他适才囿于怒极,出手虽然威猛,但不免失了宁静,因而被姜神君趁隙觑暇,一招克制。如今生死堪破,临危为安,心境出奇的澹泊,一拳击出,诚然没有前一拳的霸势,姜神君偏是面色一变,道:“好拳法,这才是真正的崆峒七伤拳。”
螺旋形的七伤拳劲,分成七股,有短有长,有上有下,有快有慢,尽管一拳多劲,但论威猛霸烈,摧坚破强,当世无出其右。与佛门的武学的慈悲为怀,处处容人余地,大相径庭。不过,二者配合,相辅相成,一个掀天揭地,一个平和澹泊,竟具经纬之效。
姜神君身不转,整个人随着惊涛骇浪的气劲轻轻飘起,浮空伫立,双手噗噗连弹,每指均恰中要害罅漏,让人不得不救,不得不防,以着先之机御去波波攻势。笑道:“释圆牟,你的拈花指也不错嘛!”对方二人神色紧张,竭尽全力,他却谈笑自若,连声夸奖,大有指点后辈的意味。
转眼数十招,释圆牟气喘如牛,既拈不了花,也含不住笑,平生最为狼狈之形,莫过于此;至于高僧风范,早已丢尽,与个被人狂追喊杀的泼皮也无分轩轾。散宜生也不再潇洒风流,脚步蹒跚,出手踯躅,似乎陷入了不可想象的梦魇泥沼。
反观姜神君依旧大袖飘飘,挥洒若仙,双足始终凌空,无论横挪竖移,均是行云流水,不显斧凿之痕。一举一动,行到妙处,几如歌舞,时而千重万叠,奇变幻化;时而娴雅古拙,恢弘恣肆,令人遥想上古风情。
裁判席八人一下去了四人,小石头等再坐着不免无趣。起身,行到天罗所属身边,道:“神君不知为何出手歹毒,一下竟是伤了两条人命。如此做法,咱们与崆峒一脉再无转圜的余地。”
奚方道:“王爷,你有所不知。本岛神君如此作为,实想引开别派的注意力,免得他们整日到晚地盯着你。所以,王爷还是照计策行事,回到前台,莫要与我等站在一起。”
小石头一愣,喟叹道:“这般说法,岂非那二人又是害在我手?”苦笑余,行到前台。庞太尉迎将上来,如见救星地道:“王爷,这可如何是好?”小石头诧道:“怎么说?”庞太尉道:“邪道巨擘无极神君扰乱大会,且连杀两名崆峒弟子,如我等坐观其斗,正派之人从此对我大周朝再无信任可言。”
小石头沉吟余裕,道:“那庞大人的意思是?”
庞太尉道:“王爷立即从震北大营调二万铁骑,一举把这些魔道中人歼灭。”
小石头笑道:“庞太尉此言差矣。那些魔道之人,个个高来高去。你要本王遣派普通兵士围捕,怕是徒劳无功。”
庞太尉还想说什么,洛亲王蓦道:“庞大人,赵王爷说得没错。这些人岂是普通军士可敌?纵是震北军勇冠天下,遇到这些江湖人也属枉然。万一惹毛了,反为不美。”
庞太尉想想也是,当下不再多语。小石头道:“庞大人,此刻看来,今日大会怕是办不下去了。不如让各位大人和这两位贵宾先行避去,免得待会争斗激烈,伤着各位的金体。”庞太尉原就有这念头,只怕先说了给人挤兑,一直强撑着。闻言,笑道:“还是赵王爷想得周到,不错……”转头问道:“各位大人,你们看如何?”
六司官员那有不允之理,起身后,略一抱拳,便惶惶地走了。小石头走到刘茵跟前,道:“郡主,你也走吧!由洛亲王爷护着,我放心些。”
刘茵道:“你呢?为何不走,留在这里多危险!”
小石头道:“大会乃本国举办,若是出了茬子,没一个官方的人,实在说不过去。”
刘茵道:“可……”她是想说,你乃千金之体,又是王爷身阶,怎能冒此大险?然想起赵家本来就是东周的守护之家,若新任的赵王爷此刻退去,定然被人在后说上闲话。念及此,话语梗阻,只是泪盈盈地看着,呓语道:“你要多多保重,千万不能冒险,记住,我在等你……”
小石头目眶酸酸,涩笑道:“知道了,去吧!”心下却想,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万一东周就此亡了,她岂非成了无家无国之女?他心里思绪万千,神色自显波澜。旁人不知玄故,只道他不舍刘茵。潘国舅在旁看了,嘿嘿偷笑,心道,这家伙真是情场杀手。当日在长安,雷家两位小姐多半就对他有意,此刻又多了这个小妞。
这时,王太司询问两位外国来宾,要否离去。南唐李济道不谙武学,适才见了姜神君的两记击杀,早就胸闷,当下一口应允。那潘国舅却是不走,他对小石头具有无比信任,这当口有机会卖弄胆量,何况娴美秀雅的留兰郡主就坐他对面。这美色之下,若仓皇逃走,丢面子事小,被美女瞧不起,可非他向来为人。
面对庞太尉的提议,他嘿嘿笑道:“反正稍后还要到赵王爷府里做客,我便在这等他了。”
小石头一怔,忙道:“潘兄,你还是先走。稍顷,不知会发生何事?我只怕护不住你。”
潘世杰思虑须臾,道:“好,那我便先走了,你可要来找我!”心想,反正那李济道比自己尚要不如,别人一唤,他就惶惶地退了。嘿嘿,说来,我的胆量也显过了,不算丢脸。
待数位高阶官员和外国使臣走后,小石头又劝退其余的低层官员。
至此,整个演武场的东周官方就剩他一人和数百御林军以及场外的三千城防卫队。
小石头一人独伫台上,闭眼沉思,看外表平静,心地却是思潮澎湃,对今日所为,彷徨不已。
奚方眼尖,瞧得明白。对边上人道:“诸位,快照计策行事。看来,王爷又起不忍之心了。”天罗所属纷纷散开。
这时,广台上已多了峨嵋派的丹阳子,变成三人围斗一人。三人中散宜生,释圆牟,功臻宗师;而丹阳子稍逊一筹,一遇危险,多是另二人替他阻挡。瞧着高手间的龙争虎斗,台下群雄,神驰心怡,但觉此次不远迢迢而来,当真不虚此行。
又是半晌,姜神君忽地跳出圈外,扬声道:“尔等纠缠不止,休怪本君不客气了。”但见他举手向天,长发无风自舞,瞧着便极有威势。任他生得瘦小,可落在众人眼里,却如撑天恶魔,竟能定人生死。这当口,一层肉眼难辨的气场波动悄悄在他身边荡漾,如无声的电波向外推涌,曼延至全场。
三人的竭力攻击一遇那无形气场,顿被弹开,根本没得法子攻入。三人骇憷,相顾一眼。心知,姜神君必然用上了什么绝招,除非不出招,否则,自己等人必无幸免。
便在这时,半空里天诡云谲,层层白云如万马奔腾,聚集在上空狭小的范畴里,越积越厚,瞬时成了黑色,天光悉数被遮,仿似黑夜来临。四周狂风席卷,沙砾暴舞,演武场周围那些约有一人抱的粗树竟也抵挡不了暴风肆虐,不时被连根拔起,顺风而砸在紊乱的人群中,引起一声声恐慌的惨叫。
姜神君屹伫于狂暴旋风的中心,威猛凛然,傲气慑人,精光四射的双眼,犹如黑夜中最亮的星辰,俯瞰受苦受难,来去奔逐的芸芸众生,只是始作俑者却是他自己。
身上宽大的袍子,随风散开,猎猎飘舞。
一棵刚植不久的幼树,被风吹起,飘过人群的头顶,向他背后撞去。可刚刚触及到那高高飘扬起的一角衣袂,只闻得数声轻响,那棵小树竟被柔软的衣衫给割得支离破碎,化为粉屑。
三人见之一凛,心下愈发担忧,也愈发悚憷。
不约而同的想到,胜负即在此刻,若再拖延,待姜神君蓄足气势,那一击必定排山倒海,非人力可御。当下运足全力,呼斥一声,一齐冲将上去。
与此同时,浓浓黑云里一道金光霹雳,震天猛响。纵然黑云厚聚,它仍如金龙夭矫,豁然劈下,其势居然直扑姜神君。
三人错愕,齐齐收势止步,深怕天雷袭下,却殃及自己等人。殊不知,这道霹雳不是自然而来,竟是姜神君运用无上元神心念,招引的天地之力。
霹雳临头,他始终向天的右手突然用力的一挥,顺着牵引,无比恐怖的巨大闪电,直向三人笼罩过去。真如万道金龙,张牙舞爪。
斯时,风停气止,原本惶惶不可的群雄,也安静了下来。然见着此等一幕,无不失声惊呼,设身处地的心想,台上三人势无幸免,固能落个重伤,也算上苍开眼,祖先积德。
“噼里啪啦”的声音,喻示着高压电流正在炙烤一切阻碍它的事物。那音调犹如野兽啃咬人体般的骇怖,只要正常心态者,皆闻得四肢发软,牙骨发酸,阵阵怛憷袭上心头。
释圆牟微阖双眼,双手合什,低声吟诵,神色一片寂然。
同时,一层宛若胶质,散发琉璃般璀璨的光圈,在他身上淡淡烁现,把散宜生和丹阳子二人尽皆护在其内。百十道闪电轰隆一声,尽皆劈在光圈上,响起更猛的嘶裂声,挤压声,可那光圈居然安稳不动,仅是轻轻的波动了数下,就如似镜的水面上同时投进数十块石子,荡起阵阵涟漪后,继而平静如昔。
姜神君愕然,但沉吟余裕,即恍然而悟,淡笑道:“和尚,果然厉害。处此临危一刻,你的心境修养竟能陡进一层。连大悲禅师的大迦叶气罩也被你使将出来?哈哈……也算幸甚。”
这佛门气罩能挡世上任何攻击性的能量,可音量却能传透进去。释圆牟道:“施主功力高深,手法超人,贫僧等实非敌手。不过佛祖保佑,让贫僧能在如此情形下,顿悟佛义,可见施主所为,佛祖也不赞同。”
姜神君放声大笑,道:“和尚,你愚鲁得很。本君习之中土,所吃所喝也均由中土百姓供养,所学所修与那西天如来更是毫无干系。我想如何便如何,我想怎样便怎样。又何须要他赞同?本君不拆他庙宇,已属情分,若他敢唧唧歪歪,本君即便豁出性命,也要拉他下马。好教他知晓,我煌煌中华,可非他一家之言。至于你这和尚,明明吃着中土之食,穿着中土之衣,心里偏偏向着西天,可谓吃里扒外矣。哈哈……”
禅宗之法重在顿悟,平时传法也少涉语言。释圆牟口才诚不算夯衲,可要辩驳姜神君,仍显远甚。被他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竟是哑口无言。
姜神君又是笑笑,道:“罢了,看在故人份上,今日本君不与尔等计较。你们走吧!”
释圆牟道:“神君武力盖世,已臻天人之境,若能弃恶扬善,当属世人之幸,何苦纠缠魔道,做那逆天之事?”
姜神君双目神光一闪,斥道:“本君行事,自有主张,无须和尚你来饶舌。”
释圆牟长叹,“阿弥陀佛!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执着之人苦苦挣扎,与其世人磨难,毋宁逍遥天地,却该多好?”
姜神君哼道:“和尚,本君看在大悲禅师面上,才与你罗嗦几句,你可别讨死!”
释圆牟散去大迦叶气罩,朝他行了一礼,又向散宜生和丹阳子行礼,随即僧袍一摆,飘然而去,倒是潇洒。跟着,五台山的龙智大师也朝他们合什,道:“一念离真,皆为妄想;若离一切纷争辩驳的烦恼,心常淡泊寂静,恬悦必定自在。神君,你身虽不由己,但心却可由己。”说了番无厘头极的话语,也是返身即走。
眼看佛门两大宗的高僧,面对邪道巨擘竟然不闻不问的退却。有些脾气暴躁的正道好汉,嘀咕道:“狗屁,什么佛门高僧,比奸人还要怕死。”
姜神君对台上余下的散宜生和丹阳子,道:“你们也走吧!今日即便杀了你们,却也显不出本事。改日,待尔等凑足了人马,再来寻本君报仇便是。”这话豪气天纵,再加尚未消退的巨电景象,仍在众人脑海徘徊。刹那,别说邪道之人,固是正道中人也暗暗佩服他胸襟磊落,手段煊赫,无愧一代巨擘的声名。
台上二人互视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抱拳行礼,算是承了歇手之情,继而各自下得台去,招呼弟子迳回山门。
姜神君站在广台,默然半晌,又道:“余下之人不想参与大会的可自行离去,若还愿留下的,本君将代表大周对你们进行考核。随后,定会加以重用。”
场下人愕然,没想无极岛竟帮持起了东周,传说他们不是向与南唐交好么?又过片刻,有人留下,有人离去。数千人顷刻之间,淅沥哗啦散了一半。不过出去之人,均被天罗所属领着数千城防军缴了兵器,说道汴梁出乱,皇帝有令,江湖人不宜携带兵器。
若只寻常兵器倒是无妨,至多再费些钱银,可有些江湖人的兵器,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譬如是定情信物,或是一门之主的象征,再或本门门规有剑在人在一类的俗禁。这些人自不肯轻易妥协。但在天罗四大天王面前,他们的反抗就像零星的小火,一掐便灭,根本不当回事。
就这样,仁秀帝耗费无数心血,打算拉拢江湖人的刀剑盛会就此被姜神君一手搞毁。从此,也留下了勾结魔道的臭名声。只因天罗所属除非不出手,一旦出手,无不高声宣读一遍天罗经义或是无极岛的冲锋口号。这两样事物,普通江湖人打小就耳熟能详,首次行走江湖际,门中长辈也是淳淳叮嘱,反复告诫。
这便是天罗无极诸人,为小石头思出的复仇第一步。先在武林里孤立东周,陷害仁秀帝,让正道之人对东周皇帝恨之刻骨。随后再谋他皇位,让他成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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