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傻小子成帝记 > 167章 太素质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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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光掩映里,天色渐暮。禁宫中的一场龙争虎斗,已悄然过去甚久时日。长安城再次恢复往日宁静,出城逃难的百姓,经过许久的担忧后,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到安乐的小家。

    雷府后园有一处景色极其优美的所在。这便是二小姐雷璺闺房的所在地怡心台。台前一汪小潭,碧水清澈,不时有金色小鲤摆尾游动。偶尔泛起的小泡,似在提醒主人不要忘记喂食。小潭尽头缀着数块乳色礁石,极浅的潭水,在石隙间流动,沿下是浅色的沙砾滩。滩上横跃一精致玲珑的九孔玉石桥,一尾尾的金鲤便在桥下穿越不息。

    天色越发黑幕,半空的月牙儿如徜徉星河,缓缓挂上。

    冷辉轻洒在玉石桥上,映得鱼儿不敢抬头,惟有胆怯潜入深处。今日潭下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生得高高大大,又白又壮。只不知为何,这家伙掉入水中后,便如块礁石一般,沉于水中,再没丝毫的异动。金鲤们对这新来的家伙,很感好奇。不时在他身旁穿越,偶尔轻轻碰触,觉得好软,好软,比之石头有趣多多。

    久久静谧之后,小石头悠悠醒来。刚想转动脖子,谁知,仅是眼珠动了那么一下。心头大骇,难道我残废了?这时,一尾小鲤在他眼前懒洋洋地游过,嘴里不时吐着一个个的小气泡,且朝他极尽挑衅地孥孥嘴。他怔然,瞥眼朝旁斜睨,只见旁边竟有大群的金色鱼儿,忽绕柱窜跃,忽上下摇尾,你方逐罢,我上场;其间有恩爱缠绵的缱绻情侣,也有顽皮捣蛋的嬉笑鱼儿,当真是说不尽的惬意,道不尽的快活!

    这么看着,看着,刹那间,竟不觉羡慕起来。寻思,如我也能像它们一样,无忧无虑的过活一生,却该多好!半晌,悚然惊醒,我此刻定是掉在了水里,否则,焉会有鱼儿在身旁嬉戏?既想到这时处境,又顿感诧异,费解自己何以仍活得安生?照常理,原该淹死才对,怎么除了身子不能动以外,居然别无异样,几和陆地相若?

    思忖半晌,没想出所以然来。忽然寻思,眼下不是思虑为何没溺死的时候,而该思谋如何能动弹得了手脚,如此,才可出了水面,到上头的陆地去。当下聚神引气,试试能否吐故纳新,不料想,摆弄半天,体内空空如也,宛若旷大的山谷内,寸草不生,压根寻不到半丝有用的气息。

    片刻后,不免有些着急。心想,我肩负重任,虽不敢说是架海金梁,却也负衡据鼎,窃居高位。暂不说教中数十万弟子等我带领,单是雷二小姐被楚王府逼婚的事,便须我从中解救。倘若,上面人久候我不至,还不知他们会做出何样傻事?思虑及此,他是愈想愈急,心下更不知自己落入水中已然多久?暗道,我这般现状,等同石化了似的,万一已经过了多日,雷大哥和二小姐久等我不至,许当我畏艰而走。唉……如此,岂不教人误会了我。

    他适才聚气,多用的是焚阳气诀和昆仑派的太始大法,此刻试了数次,大多枉费。心想,不妨试试《太素心境典》。这门功法既传之上清道祖,里面必有无穷奥妙,兴许能解我眼下窘迫。想到这里,刚觉欣然,猛又想起,《太素心境典》诚然自己背得滚瓜烂熟,脑中记忆更是深深隽刻。可这门功法自得到日起,偏生从未详加探究过。目下时辰恁急,这么短的时辰里就想要有所成就,怕是难如登天。

    想着想着,不免有些沮丧。

    这时,突见一条灵捷异常的翘嘴小鱼在自己眼前游掠而过;跟着,后头又追上一尾肥硕得不成比例的大胖鱼。两条鱼在前方的石柱边,绕了数圈。小鱼的游姿很是轻捷,优美而动人;每当肥鱼即将接近它尾时,便骤然加速,一下便把它甩得远远。而肥鱼却不气馁,即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它依旧摆动着自己的秃尾,摇晃着那令人喷饭的肥硕身躯,向前追去。

    两鱼追逐甚久,大半晌后,小鱼多半疲了,动作间已无先前那般灵活;而肥鱼的速度却依旧不改,仍是那么不慌不忙,挺着臃肿的大腹,摇曳着华尔滋般的圆美弧线。终于,小鱼再也没有原先的轻灵,呆在柱子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颗颗的小气泡,喻示它业已累到极点。此刻,肥鱼很是绅士地游到它身边,用那秃尾轻轻扫了它数下,算是做了薄惩。

    看到这里,小石头对这肥鱼佩服得无以复加。心想,连鱼儿也晓得做任何事都要契而不舍,怎我这么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类,却是畏难如虎?当下,闭眼默诵,一个个古朴的字形,古怪的图象,顿时再次在脑中回忆起来。《太素心境典》约有万余字,但这些字迥然不同今日的字体,说它像甲骨,有些像;若说它是图画,也有些像。故而,当日小石头说是背诵,倒不如说是不求甚解的死记硬背,把整个隽刻《太素心境典》的石壁和当时秘窟的环境,均一起牢记心中。

    此时,心中缓缓流淌过那日的情景。挽弓搭箭的神勇武士;婀娜多姿的飘裾仙子;时不时地更而闪现一两头狰狞可怖的上古猛兽;耳边仙乐奏响,高卑互陈里,不觉心旷神怡;尤其是大地苍茫,千军万马的那一刻,心头更是壮情满怀。但他毕竟非同凡响,一觉心思飞扬得毫无边际,立时收摄心神,牢牢把持着既澹泊又飘逸的心灵境界。

    有为无为中,万余字不过片刻,已然诵完。试着动动手脚,却依然若故。无奈,只得再次默诵。

    不知不觉,也不晓过了多久。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不亚仙音的动听女声:“爹爹!”

    “嗯!璺儿,有何事么?”

    小石头一惊,起初道是幻觉,但随即响起的步伐声和接二连三的说话声,顿让他确定,自己目下所处的水潭,多半就是雷府后园的怡心台。他思忖当儿,上面雷璺道:“爹爹,女儿非常担心石大哥。自那日起,他便始终再未出现。你说,他……会否……?”想到小石头兴许有甚不测,她立时心境焦忧,再难把话说完。

    雷啸岳呵呵地笑慰道:“傻女儿,他会有什么事?东周的震北王爷,可是被全大陆人许之为天下第一高手。照他的本事,别说长安城,纵是阎罗地府,相信他也能来来回回好几次。”

    小石头在水下听得憋闷,心道,按雷老爷这般说法,我简直就成了妖精。那阎罗地府是那么好来去的么?与此同时,又传来雷霆的声音:“二妹,你不担心自己的事,还担心他做甚?这家伙,说去跟踪劫银的贼偷,谁知一跟就没了影。哼,这种无情无义的家伙,算我雷霆瞎了眼,居然认他做兄弟!”

    他刚说完,在旁的雷倩大是不服,急辩道:“大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石大哥为爹爹灾银的事,四处奔波,出谋划策。眼下虽说失了音讯,依我看多半有旁的事缠住他了。而且,爹爹能凑足百万灾银,石大哥可说居功至伟,若非他的法子,爹爹能行么?”

    这番话听得小石头内心好生舒爽,寻思,还是五小姐识人甚深,对我够信任。又想,原来自己那引蛇出洞的计策果然奏功,且大出意料的凑了百万之多。念及此,不免内心得意。寻思,自己不过初次使计,便能大有功效,看来自己也非一无是处。跟着奚先生和广智天王,自己也学了甚多。

    听了雷倩的说法,雷啸岳接口道:“倩儿说得不错,老夫相信赵王爷决非临难而走之辈。”说道这里,顿了下,又道:“你们二人别担心,赵王爷武功高强,世人罕匹,决计没得危险。呵呵……”又道:“今晚倩儿陪璺儿歇在怡心台。明日一早,不管赵王爷有没前来,爹都要设法让你们离开长安。”

    望着两个女儿,一个端庄娴静,一个天真无邪。却不想,两个生性殊异的人居然会同时爱上敌国的王爷。唉……雷啸岳暗自喟叹。又想起那日的禁宫激变,事后楚王虽及时封锁了消息,但照种种迹象看来,多半就是一场围攻赵王爷的战役。瞧那日风云突变,天地无光的异像,赵王爷无疑是凶多吉少。这事眼下偏偏不能予她二人讲明,否则,真不知会发生何等样糟糕的事来。念及此,望着女儿的目光,也就愈发的柔和,心头更增怜爱。

    “嗯!”二女听了爹爹的安排,毫无异议地应了一声。

    这一声,微乎其微,依常理,若在往日,隔了恁长距离,就算小石头毫无所伤,也难保能听到,殊不知,如今偏是听得清清楚楚,几如在耳边响起。伊始,小石头并未察觉,此时猛然想起,不禁喜出望外。暗道,先前鱼儿划水的声响,自己都未必听见,眼下竟能聆听陆地上的轻嗯之声,看来,这《太素心境典》果有大用!

    其时,雷家人均已散去,随脚步声渐远,又恢复了起先的宁静。眼目看着鱼儿游水,耳里听着水流互相激撞,被破开,又合拢,那潜流暗淌居然也能听得分明。刹那间,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六感竟能这般清晰地分析大自然的一切。

    突然,耳边“轰”的一声巨响。直唬他一跳。斜目望去,原来潭边设了一个定时的飞瀑。这当儿,水泉喷涌,气雾弥漫;激荡的水柱由上倾泻,轰隆撞击在一块大礁石上,飞翠流玉,连绵不绝;随水流渐小,水声愈小,最终,仿若空谷琴声,潺潺而响,其间五音七律,鸾凤和鸣,美妙到了极点。

    囿于身躯不能动弹,故此飞瀑壮景不能一观全貌。但那喷泉汩汩外溢的丁冬声以及飞瀑间歇间淌的和美声,令他顿忘忧怀。感觉自己似乎正躺在一个不带人间一丝烟火的仙景里,静静聆听着大自然含情带意的天籁之音。不知不觉,体内血脉按着那节奏缓缓搏动,渐渐又与《太素心境典》中的仙乐相契合。

    一时间,周身舒泰,快畅无比。

    思绪轻扬中,不由寻思,如果此刻月色宁静柔和,轻洒园内一角,又该怎生的美法?又想,也不知这雷府建筑是谁人设计,心思居然如此巧妙。待日后有暇,定要让雷老爷予我介绍。

    他这里浮想联翩得漫无边际时,水上却又有人声传来:“爹,倘若明日送二妹和五妹走了,那后日楚王府来接亲,咱们又怎生说法?”

    小石头一惊,暗道,原来雷大哥和雷老爷还没走。是了,多半是刚才的水流声实在美妙,竟令我听得心无旁骛,完全不顾身外事。

    这时,雷啸岳道:“霆儿,先不论如何交代,反正爹爹决不能致璺儿和倩儿的幸福于不顾。爹爹原是草莽出身,蒙先皇厚遇,宠召为官。数十年来,爹爹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差池,就怕误了皇上的大事。如今皇上龙驭宾天,楚王拥兵自重,而两位皇子又是浑浑噩噩,只晓内讧。爹爹既被先皇赐封为辅政大将军,那么与楚王势有一战。你说,爹爹能把女儿嫁给那种篡权夺位的小人么?”

    一番话,听得小石头暗自赞许。心道,不愧那秦中剑王之名,尤其烈火照胆剑之名,更不堕其望。

    雷霆“嗯”了一声,道:“爹爹说得不错,儿子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那会却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目下听了爹爹之言,儿子的心思就完全明朗了。”

    雷啸岳哈哈一笑,道:“明白就好啊!好了,天时已然很晚,你也早些回去睡罢!”

    这时节,小石头忽见水下鱼儿纷纷躲入石隙中或是水草下。正觉奇怪,跟着便有一名内府家丁奔着来报:“老爷,楚王爷来访!”小石头怔然,心想,那家丁来时,凭我的灵觉都没听到,孰料,这些鱼儿反而早已察觉。心下不禁为鱼儿的灵敏,感到钦佩。

    “吖?”雷啸岳惊咦,问道:“多少人陪他前来?”

    家丁回道:“人不多,几个道士和数名护卫而已。”

    “道士!?”雷啸岳再次愕然,符斐边上的道士,那个不是真材实料?他们的厉害,自家家丁不晓,他却清楚得紧。那日洛阳一战,道士们吞云吐雾,行云布雨,当真赛似神仙。眼下他身旁虽只几个道士护卫,怕是比跟上数万军士,尚要厉害得多。

    沉吟余裕,即道:“你去回楚王,就说老夫正在更衣,要他在厅中稍候。顺便,好茶好水,予老夫招待着。”

    “是!”家丁奉命而去。

    雷霆道:“爹爹,你看楚王深夜来此,会否与璺妹后日出嫁之事有关?”

    雷啸岳道:“老夫也不知,先出去看看再说。”又道:“你也随我来吧,反正那西凉军统领,咱也不当了。此事终须和他说个清楚。”话罢,当先而行。雷霆应了,陡即跟上。眨眼,二人去远。

    全无声息之后,小石头陡然想起,此刻原该抓紧练功才是,怎地旁人一说话,自己便心猿意马起来。真真惭愧已极。又道,若被大师傅和二师傅知晓,许是没得解释,立马就是一顿数落,外加老拳数下。思忖此,情不自禁地哑然失笑。想起元虚真人和希夷老者,心下不免孺慕,寻思,两位师傅闭关修炼得也不知怎样?如今,到底是上天了?还是仍在人间?

    一时间胡思乱想,诸般思绪纷至沓来。便在他思虑不住之际,突听水面上又有人说话:“三少爷,三少爷……你在那啊?三……”

    “吁……我在这!轻点……”

    小石头诧异,前一个声音熟悉异常,尤其那句:“你在那啊?”便是小贵管事的口头禅。他每遇家丁,必先问人,之前在那?然后,才会按派那人去干别事。而且,他口中喊得既是三少爷,那必是雷熙无疑。怎地二人在雷府竟显得这般鬼祟?

    正愕然不解。

    雷熙道:“小贵,我二姐今晚仍住原屋吧?”

    小贵答道:“嗯!今晚二小姐不是一人,另有五小姐陪着。”

    雷熙自语斥道:“那小妮子,每次只须在了,总没好事。”又道:“明日我老爹有何异动,你知道么?”

    小贵道:“老爷有甚异动,小的倒是不知。只是听小富说了,明日一早,太太要带两位小姐去烧香还愿。据说是婚事近了,菩萨那里还没去拜过。”

    “拜菩萨?”雷熙自语一句,跟着似在沉吟,久久后,突道:“好,我知道了!喏,这给你!”

    “多谢三少爷,多谢……”

    小石头听得满头雾水,压根不知雷熙何以要了解雷璺和雷倩的去处?尤其是要小贵向他偷偷回报雷啸岳的行踪和举止。这便更值得奇怪了。而且,雷熙给小贵的物事,自己虽看不见,但凭感觉,多半是银两一类的贵重东西。他为何要贿赂小贵呢?难道说,他想对雷璺或雷倩不利?想到这,心旌顿然悬起。不由担心起雷家二姐妹。心想,眼前这个时候,她们遇着外人多半会谨慎以对,但对自家的亲人,兴许就麻痹大意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耳中听得分明,显是一内家高手。而雷熙和小贵压根不觉,兀自说个不停。旋即大喜,暗道,若走来的是雷霆或雷老爷便好了。此刻赶来,岂不恰巧拆穿他们。迫切盼望之中,来得虽不是雷霆和雷啸岳,但来者也差不离,竟是雷府的武大总管。

    武总管的倏然现身,让雷熙和小贵大吃一惊。三人久久无语,过了好长一段时辰,雷熙呢嚅着:“武……武叔叔……”

    武总管冷哼道:“不敢当,三少爷。”

    雷熙嘿嘿地顾左右而言它:“武叔叔,我这不是念着家,又怕被爹爹看见了气恼,故而寻小贵胡乱地聊聊。”

    武总管冷笑道:“是么?但老夫耳中听到的可不是胡乱聊聊,那简直是胡作非为。”说到最后四字,武总管声若咆哮,显是愤怒到了极点。小石头刚才由于思绪繁多,是以也没听到雷熙和小贵之间到底有何图谋。但听武总管这般气恼,二人之谋分明是针对雷家而来。且照此趋势,又多半是对着雷璺去的。

    突然,“啪”的一声。约莫是谁吃了一记耳光。紧跟着,只听武总管道:“小贵,老爷有那点对不起你?又那点对你不好?当年你爹爹卖你进府,还不是老爷和老夫把你一手提拔。孰料,今日为了这区区一些银两,你竟出卖老爷,更而想劫持二小姐?你说,你是不是人?吖?”

    说到后头,武总管已然怒到极点。他当年原就出身绿林,啸傲江湖,快意恩仇,手下所杀的不义之徒没有千数,也有近百。此刻,瞧着小贵抖抖涩涩的嘴脸,再想起他适才与雷熙谋划劫持雷璺的事,当真是愈想愈怒。不由分说,便是一掌拍落。只听噗的一下,小贵哎哟一声。随后,小石头果见数锭纹银,丢入水中,巧不巧地竟从自己面前掠过。这当儿,顽皮的小鱼居然追逐而去。

    雷熙在上面骇然问道:“武叔叔,你杀了小贵?”

    武总管嗔道:“杀他?哼,如此卑鄙小人,杀了他,没得污了老夫的手。”

    “那……?”雷熙茫然不解。

    他见小贵软软垂倒,只道已被武总管掌毙,孰料眼前推想全差,那么,武总管的意思,岂非是想让小贵指证自己?念及此,顿然惶恐。他生平最忌惮的就是自己的父亲。倘若让父亲知晓自己曾有此暗谋?他已不敢继续思索。

    武总管不耐予他解释,即道:“三少爷,老夫给你个机会。眼下你若去向老爷请个罪,并把你原本的预谋,向老爷一五一十地说个清楚。日后你还当你的三少爷。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雷熙骇得连声道:“不不不,现下去见爹爹?万万不可。爹爹原就恨我入骨,若我再说了此事,多半立马就被他一掌拍死。”他知道自己背着父亲,投靠大皇子便已是不孝至极的大罪,若再直承曾想劫持二姐,打算献媚大皇子符光,那可真是百死莫恕的恶罪。要他直面雷啸岳的雷霆之怒,不如眼下死了倒好。

    武总管气道:“那你想如何?难道继续你的劫持大计。虏了你二姐,再送予符光那厮,最后让你仕途显赫,平步青云?”他一生讲义,对雷啸岳是恩主之情,对雷家的五个子女更是不亚父爱。五个人打小就是由他一眼看大。其感情,甚至堪比自己的亲出。如今瞧着雷熙这般,当真有如剜心般的疼痛。

    雷熙此刻即便真有这心,也不敢当面说得。武总管嫉恶如仇,性子暴烈,雷府有谁不知。若自己再与他嘴硬,兴许不等向爹爹认罪,便被他一掌击毙。忙自不住乞饶:“武叔叔,适才是我一时昏头。您就原谅我一次!我以后改了,再也不敢了,行吗?”

    二人絮絮叨叨半晌,武总管起先的怒气渐渐息了。叹了一气,道:“熙儿,你知道么,老夫刚才听到你想劫持璺儿的时候,老夫的心里,有多么难受么?想我武奎跟了老爷足有三十余年,你们五个兄妹姐弟,那个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的时候,虽然狡猾些,但仍不改稚子之心。谁料,你竟为了仕途,而想出卖璺儿。你……你……”

    雷熙听他谈起小时之事,情知此事必然大有转圜,或许可以瞒着父亲。当即又做可怜状:“武叔叔,我小时的梦想,您应该知道。那便是想当和爹爹一样的大将军。那会,还小,不懂人世陈规。等大了,我却知道了。只因我排行老三,所以不能承袭爹爹的爵位。而大哥,不过比我长了几岁,却因他是长子,便可承袭爹爹的爵位,您说,这公平么?公平么?”他原是述说心中委屈,亟盼武总管饶他一遭,但说到最后,思起多年隐痛,不由豁出去地大吼起来。

    武总管一愣,没想他做出这些无耻之事,起因只是为了想和雷霆争一长短。待见他歇斯底里地模样,想起他儿时的淘气可爱,不禁又怜又爱。止不住老泪纵横,带着恨铁不成钢的遗憾口气,道:“熙儿,武叔叔知道你的想法,你不但练武勤奋,习文也是倍加努力,你是雷家唯一的文武双全之才。但霆儿毕竟是雷家长子,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你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大可让你爹派你入军参伍,在战场上证明自己,何须干出这种卑鄙无耻的勾当?”

    雷熙突然带着哭音道:“武叔叔,我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保证再不会犯。”

    这时节,小石头愕然发现,自己的心神居然可以看到水面上的情景。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心神渐渐曼延出去。猝地,武总管和雷熙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只见武总管巍然挺立于树梢下,此刻霁宇无云,明光毕照,疏影横斜里,那身影尤显雄伟。

    再看雷熙泪流满面,神色间显得悔恨无比。这当儿,他噗的一声,双膝着地,跪于武总管身前,哀声道:“武叔叔,我……”武总管大惊,雷家子女虽是自己的晚辈,但自己毕竟是雷家下人,世上那有教少爷小姐跪在自己面前的家人?忙即大步上前,口中道:“熙儿……莫……”话犹未了,跟着“啊!”的一声惨叫。却见他身影后翻,在空中连折数个跟头,继而很是狼狈地直跌在地。

    不待他起身,雷熙飞扑过去,手起掌落,狠拍他头顶。一记沉闷的声响,武总管身子软软垂下,右手伸出,指着雷熙,那眼中满是不信,随后缓缓闭上,竟不带半丝愤恨。就像走得很安稳,很踏实。

    看到这里,小石头完全惊呆。别说武总管临死前不信,即便如今,他依旧将信将疑,仍在怀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虚象还是真实?想起当日武总管爽朗的笑声以及自己面试雷府家丁时,他的暗中襄助。如此一个慈祥和蔼的老者,今日竟命丧雷熙之手。瞬时间,胸中怒火炽发,满腔愤懑竟不得发泄。一种无助的痛恨充斥心头。

    与此同时,脑中所见画面忽然扭曲数下,跟着连续抖动,之后,突然景象全无,成了一片空白。小石头诧异,但即想起,必是自己心神不守,以致走了岔子。忙再次守心凝神,然过去许久,适才那般清晰画面,却再未出现,脑子里始终漆黑如墨。

    便在这时,突然有物由上掼落。扑通声响,循声望去,竟是血流满面的武总管,被雷熙绑了巨石扔进潭里。默默地看着武总管由水面缓缓下沉,顷刻漫溢开来的血水,惊得鱼儿惶惶离去。与此一刻,武总管的满头白发犹如潭底水草,轻轻荡漾,几似活转。

    小石头不眨一眼,直直地凝视。待潭水变得不再激荡,他发现武总管的脸色很安详,嘴角际更而带着一丝嘲笑。渐渐地,随着下沉愈深,武总管的尸体在他眼前掠过,最终静静地躺在潭底。直至,漆黑一片,再看不见半丝身影。这时节,他很想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抒发出心中的满腔郁积。怎奈,仍旧是力有不逮。双手不由地紧握一起,手指甲深深地嵌入肌肤,刺出几缕鲜红的血。些微的痛楚,此刻在他身上丝毫不觉。只想立时跃出水面,然后抓住雷熙,好好地问他,为何这么残忍地杀害武总管?为何要做出这般令人发指的事来?

    瞋目切齿中,直是无尽的怨恨,耳边传来的水流动听声,似也鳌愤龙愁,隐隐带着悲意。

    许久之后,猛然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继而有人大笑道:“雷将军,你看本王说得对吧?”话音甫落,雷啸岳大喝道:“熙儿,你干吗抱着璺儿?”

    小石头一愣,没想雷熙杀了武总管后,居然还敢进屋劫持雷璺。又想,雷熙想劫持雷璺,符斐又从何处得知?

    这会,雷熙多半也是吃惊不小,隔了良久,才醒过神来,喃喃道:“我……我……”

    楚王哈哈大笑,道:“雷将军不用问了。依本王看,多半是令郎想把本王的未来儿媳献媚于符光。”

    雷啸岳气得浑身涩抖。雷熙见势不妙,放落雷璺,纵身溜走。楚王身边的护卫,原想追去。楚王道:“罢了,罢了,大家均是亲戚,饶他一遭便是。”护卫们止步。雷霆在旁急忙上前,脱下外袄遮住雷璺娇躯,随后抱起,送入房中。

    这些情景,小石头自然见不到,但闻声音,却依然能估莫大半。

    楚王再次笑道:“雷将军,莫要气了。子不孝,日后慢慢教训就是。眼下若是气坏了身子,却是大为不值。”

    起初的惊愕,渐渐退却,雷啸岳叹声道:“王爷,末将当真惭愧得无地自容。唉……家门不幸啊!”

    “哈哈……”楚王得意地道:“只要本王的未来儿媳没事,本王就当没这回事。雷将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雷啸岳道:“多谢王爷宽容,末将感激不尽。”又道:“王爷还是先到客厅用茶。”

    楚王道:“用茶就不必了。只是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本王对未来儿媳的安全,很是担忧。不如这样,本王身边的这几位道长和护卫,都是一等一的身手。就让他们暂时辛苦下,待在贵府,为本王保护璺儿。如何?”

    说着,却见他身旁的护卫和几位鹤发道士,齐声肃然道:“我等愿意保护王爷的儿媳。”

    雷啸岳愕然,他原想趁明日烧香的机会,悄悄把两个女儿送出城去。如今,楚王这么一下,却该怎生送法?

    待园中恢复静谧,小石头一人沉思不断。听楚王的意思,分明是派人监视住了雷府,也就是变相的拘禁了雷府诸人。如此一来,明日雷家的潜逃计划也变得不现实了。假如真是这样,雷璺必然逃不出去,那么后日的婚事,岂不成了必行之事?愈思愈觉苦恼,只恨自己居然动弹不了半分,否则,只须挟着雷璺和雷倩,腾云驾雾,鸿飞青冥,天下还有谁能追之?唉……想到这里,更是叹息出声。

    音声出口,陡然惊醒。自己竟已能发出声响。再稍加审视,又发现,自己的四肢尽管还不能自如运用,但十根手指却已活络异常。这当口,不禁兴奋不已。心知,必是《太素心境典》的功效,只不知俟到周身自如以后,尚需多久时辰?更不知能否赶得及后日的雷璺婚事。

    思忖片刻,索性暂抛愁绪,全力默诵《太素心境典》。

    《太素心境典》原就是上清天中最为至高无上的心诀。当日截教之中,除上清道祖外,惟独截教五大弟子方可修炼。其功法之奥妙,天上人间惟有《太初玉渊经》,《太始皓庭箓》和《太易如来法》可与之争一长短。一旦修炼,纵不能和道祖或佛祖相提并论,但除这二人外,寰宇之内想要寻一对手,却也不易。

    而且,这四门大法均由天外天来者鸿钧道祖所创,暂不说文字的古朴,单是字里行间的无穷奥意就非寻常人可以颖悟。如非是绝世的智者或是有着大恒心,大毅力之辈,休想悟得经中秘奥。当年,纵然佛祖释迦才绝惊羡,也需苦行十六年,枯禅九年,菩提树下修心锻身六年,才最终历遍千万劫,悟通太易之法。可见,与之并驾齐驱的《太素心境典》也决非那么容易领悟修炼的。

    是以,他心头一迫切,那《太素心境典》固然被他默诵了数十遍有余,兀自毫无作用。

    这时节,后园中已响起鸡鸣,随后,天光大亮,斜斜的金光洒在潭面上,直透入底。循着光线望去,武总管的尸身翻卧在潭底,那皑皑白发仍旧四下荡漾。他心道,糟了,一日已然过去。倘今日再不能救雷璺出城,那明天,便是她出嫁之日。着急之余,猛然想起,当日在幽谷习练《睡梦心经》的往事。那时,每在深层冥想际,脑中便会倏现《太素心境典》的古朴字体。难道,要修炼《太素心境典》还非得先修炼《睡梦心经》,莫不成两者之间有甚联系?此刻时辰紧急,也不及思虑二师傅的葆和宗到底和截教之间有甚关系,当下默念睡梦心经的秘咒,开始冥想。

    茫茫然,不知过去多久。胸中猛地升起一股清气,直上十二重楼。随即一喜,心知体内既有了气息反应,那离身子痊愈之刻,已是不远。当下不敢胡思乱想,稳住心神后,缓缓照着《睡梦心经》的法要,行功运气。殊不知,这气息极是古怪,虽无戾气,但想要它听命,偏是难之又难。数番试探之后,索性作罢,心道,那日二师叔传我太始序言,说道,身心静定包天地,自然神气冲和,得会坎离。我此刻情形,却与那秘诀不谋而合。倘若强力为之,反为不美,毋宁任它自由自在便是。

    又是许久。原被七伤拳劲撕裂的经络再次缓缓连接。许多已然枯滞的经脉,更而渐渐生出新口。情知离痊愈之刻越发近了,禁不住内心大喜。

    便在这时,只见他周围的水流,渐渐被气圈迫开,随气机愈益浓厚,更现出了一个椭圆形的无水气圆。边上鱼儿瞧着古怪,胆大些的,上前试着触碰,孰料,堪一及边,顿被弹出老远。幸而水中非比陆地,鱼儿倒也摔它不死。但这般惊吓之后,聪明至极的鱼儿业已知道,这圆形的气圈非是好惹。当下能躲多远便躲多远。纵是最顽皮的小鱼,也不敢上前。

    此刻,若有人在水潭边,必可发现潭面的奇异之处。只见原该平静无波的水面,这会竟是浪高湍急。有些地方,便如沸腾了似的,炸起无数水泡,泊潞潞的声响,教人既害怕又好奇。突然,水面上猛地现出一个旋涡,开始很小,随后愈旋愈大,几乎涉及整个水潭。鱼儿们惊惶失措,茫然不知为何,纷纷藏到石隙里。

    继而,漩涡骤止,惯性的水流在中央撞出老大声响,随即水浪滔天,直腾数丈。隐约中,一个头上尚挂着数缕水草的家伙,由水底跃出,一下站于潭边。这人正是堪堪恢复行动能力的小石头。他双足方一站定,便打量左右。见周围毫无人影。不禁诧异,心道,我出来时,搞出偌大动静,怎雷府之人竟毫无察觉?当真怪煞。旋下大喝道:“有人么?有人么?雷老爷……雷大哥……雷小姐……”叫了数遍,始终无人回应。

    陡然一惊,心道,不会出甚事了吧?连忙纵身而起,想出去看看。却不料,他行动诚然恢复,但初初痊愈,功力与往日一比,仍差得极远。一跃之下,竟未飞起,再跃,仍是依然。这下急得不行,寻思,看趋势,雷府必出了大事。不想,我着实不争气,适逢危机重重下,居然暂时失了神通。自怨自艾里,缓步行出。在雷府兜了数圈后,愕然发现,府中竟无一人。纵连狗儿猫儿也无一只。

    暗叫糟糕,莫不成……他不敢再思虑下去。跑到雷府演武场,却见大门敞开。这时候,外面情形难以预估,他也不敢从大门迈出。当下返身,寻个墙矮处,翻将出去。幸喜周遭无人发现。落于地面,稍加整整衣衫,这刻方知,由水里出来,自己身上竟半湿半干。情知,定是那旋涡气劲的缘故。

    放眼打量,墙外是一小巷,甚是僻静。旋下出了巷头,朝大街张望。只见街上行人很是稀少,纵走过的,脸上也均带着惶惶之色。

    候了片刻,见一小贩走来。趁左右无人际,骤然拖将入巷。小贩大惊,惶道:“你……你……”

    小石头和声道:“别怕,我不是强盗,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闻言,小贩稍觉平稳,道:“你想问什么?”心下却想,有你这么问路的么?倘非小石头适才抓他际,显露出了绝大的手劲,他早已破口大骂。此刻好言相询,无非是念及力有不逮。

    小石头道:“我适才路过雷府,发现府里竟然空无一人。你知道他们去了那么?”

    小贩朝他看看,道:“你连雷府的事都不知道?可真是孤陋寡闻得很。”

    为释他疑惑,小石头笑道:“是啊!我刚进城。前几天均不在城内。”

    不料,小贩顿用看见怪物般的眼光,望着他道:“你刚进城?嘿嘿……你骗谁啊?长安城内百姓谁不知道,城门从昨儿夜里就已封了。别说是你,即便是大秦的两位皇子倘无楚王的令箭,也休想进出城门。”

    小石头听得怛然,楚王这么做,唯一的解释,必是针对雷家而去。眼下,雷府人迹全无,显是有了厄变。当下再不顾小贩的心思,凶着脸道:“别废话,老子问你,你就快回答,否则,便宰了你。”说完,心下羞怯无比。自问这般恶声恶气的话语,平生都未讲过。也不知效果如何?

    小贩见他神色突变,才想起眼前这人可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一个不知来历的怪者。自己怎与他罗哩八嗦?忙道:“我说,我说,求大爷别发怒。”接着道:“雷府的事,小的也不大清楚,全是听别人讲的。万一有甚不对,还望大爷谅解。”

    见他被自己骇得面无人色,小石头倒是可怜他起来,缓声道:“你说就是。”

    小贩道:“雷府的二小姐与楚王世子的婚事,想必你是知道的。”小石头点点头。那小贩又道:“原本两家的婚事,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们也觉欢喜。闻说那二小姐生得美如天仙,比时常出门的五小姐尤要漂亮三分。也不知那楚王世子修来得几世福气,居然可以娶得这么美的媳妇。”

    小石头听得不耐,催道:“说重点,别废话恁多。”

    “是、是……”小贩低头哈腰。这人平日就靠嘴皮子工夫贩卖货物,除非不说话,一旦说将起来,当真是滔滔不绝。当下,便把雷府何以无人的原因,说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来,自那日楚王派人守在雷府后,跟着又遣了数千兵丁,围在雷府。如此一来,雷啸岳倒无特别想法,可偏偏惹火了城中的大剑营。营中士兵,只道楚王是想对付雷大将军。连夜,便生了哗变。数万军士拥到街头,先击溃了楚王派在雷府外的数千兵丁,随后,遣人冲进雷府,寻雷啸岳,要他当机立断。

    其时,府中不仅有楚王留着的护卫,更有那数位武学精湛的峨嵋老道士。这些人当即动手,三下两下地便擒住了进府的几位大剑营将领。雷啸岳向他们求情,试图放了几位将领。不料,这些人早得楚王密令,若雷啸岳有甚异动,便立斩当场。幸喜,那时雷啸岳全无反意,见他们咄咄逼人,索性束手就缚,说道,待楚王来了予他好生评理。

    便这样,雷府一家即被楚王拘押进了天牢。而大剑营囿于失去将领的指挥,也便成了一盘散沙,很快被西凉兵逼回驻地。至于长安城的守卫,自然落到了西凉兵的手里。如此一来,符光和符誉很是不服,旋即引军入城,各据南北。而东西城此时已完全落在楚王的手里。眼看,城里战火将起,城内百姓无不惶惶,有亲戚的大多连夜出城投奔。为防民心动荡,楚王下了严令,若无他亲手下发的令箭,任何人,上至皇胄,下至百姓,一律禁止进出长安。

    其间,更有桩怪事,说雷家人在押解的途中,突有一头妖禽由空冲下,急速地虏走了雷家五小姐。

    听到这里,小石头才想起,自己不是叫小禽待在雷府的么?此刻,它究竟去了那里?疑惑不解里,又问道:“雷府出事是昨儿的事情,那么璺小姐怎样了?”

    小贩朝他看看,心想,这家伙和我一样,昨儿我听人说得时候,也是最为关心璺小姐。嘿嘿……旋即道:“雷府出事,已有三天。至于雷小姐,你想,那么一个俏生生的人儿,楚王世子自不舍得,闻说被他请回了王府。且今日就是他们的良辰吉日。”

    小石头闻言怔然,暗想,雷府出事既已三天,那璺儿的婚事,就该在昨日,怎又排到了今朝?又想,璺儿落在符震那厮手里,还不如待在天牢呢!这楚王也不知动甚坏计,既抓了雷府一家,又威逼璺儿嫁于他儿子。又想,雷伯父的大剑营素来军纪严明,怎会哗然兵变?多半是楚王派人暗中挑事,意图褫夺雷伯父的军权。念及此,愈想愈觉有理。

    这当口,小贩见他神色激变,忽忧忽喜,心下不免忐忑。适才脖子上的青印尚未退呢,万一这家伙发起狂来,自己岂不倒霉。当下趁其不备,悄悄挑起货担,迈开大步便溜。

    小贩刚动,小石头便即发觉,反正原不想为难他,自不以为甚。站伫原地,又是苦思良久,心想,此刻自己失了神通,功力也仅剩原先的一二成实力,若想硬闯王府,只恐力有不逮。心下好生为难,若不去,璺儿必被符震那厮玷污清白,如此说来,自己也等如辜负了她的一番情意。倘若去了,只怕楚王府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失了性命,倒不打紧,反正自己一生孤苦伶仃,早死晚死,也没得两样;但一来璺儿的厄运,仍旧无法改变;二来,自己答允闻太宰,振兴截教的大业,岂不尽属空话?

    一时间,当真委决不下。心中更不由自主地想起当日初见璺儿时的情景,那一袭素衫是那么纯洁无暇,尤其那股不容俗人亵渎的高华气质,更是教人深深倾慕,久久难忘。如此一娇滴滴的人儿,难道,真能忍心视若无睹的让她被符震污辱。甚而,她心中装得全是自己。若自己不去,思来想去,均有禽兽不如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坚心立决。特别思起,那日雷璺一人在闺房里的诗句低吟,那音声中,无疑蕴着对自己的万千柔情。心想,纵然,为她一死,那又如何?总之,自己万万不能辜负一个如此美好人儿的一腔缱绻柔情。此刻,他倒极盼望,小禽能突然出现在天空,但望之许久,却不见丝毫影迹。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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