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203章 仁秀龙驭
离了诸女,小石头往密室走去。想听听今儿朝中可有甚大事,特别是仁秀帝如何了?刚到门口,广智出来,一见他便道:“教主,你来得正好,属下正有要事禀报。”
小石头点点头,看着他。
广智道:“属下刚接到宫中密报,仁秀帝今早卯时不到,驾崩于乾清宫。皇后下了数道密旨,传五大世家的家主入宫。尤其另有密旨,给刘家的老丞相。”
“那咱们呢?怎么没有?”小石头不经意地问。他知道广智前次趁洛亲王叛乱,早在宫中密布暗探。这段时日,别说皇后传旨宫外恁大的事体,即便皇后今儿吃的什么膳,或又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也是清清楚楚,一无遗漏。
广智道:“属下说得就是此事。照皇后单单传召五大世家,却丝毫没有知会教主的举动,依属下判断,里面必另有蹊跷,不定有算计教主的心思。”
“哦!?”小石头一怔。道:“莫非仁秀帝死前,有了什么透露?或者……”
“不会,仁秀帝是属下亲手制的穴道,决计无虞。属下在想,会不会前些日属下等急于操控朝局,让众多教中弟子出仕,以致让刘老丞相有了警觉。”
小石头蹙眉思虑须臾,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忽又道:“不对啊,就算有警觉,可他们也无证据?凭我眼下的地位权势,断无不召之理。”
正说着,一位天罗弟子假扮的家丁,急促促地奔来,道:“王爷,宫里有公公传旨来了。”
小石头一愣,望望天时,已近巳时。寻思,汴梁即便再大,可从皇城至震北王府,也决无走四个时辰的道理。这许时辰里,必然有了其它事发生。思忖间,广智道:“教主,看来刘老丞相已进宫了。且和皇后也谋出了计策。眼下这道旨意,多半不想打草惊蛇而已。”
得他提醒,小石头豁然而明,适才的疑虑顿然畅通,道:“天王说得不错,咱们确须提防着些。”
二人边说边走,在王府大厅接了皇后懿旨。其意无非是仁秀帝驾崩,盼震北王尽速进宫主持大局。打发走了传旨太监,二人小议片刻,小石头装戴完毕,直奔皇城而去。
到了禁宫外,由太监领行,一路到仁秀帝的寝宫乾清宫。其时,宫外侍卫密布,气氛肃穆,尤其衣甲鲜亮。见此景,便知仁秀帝驾崩一事,尚未传开,不然早已阖宫尽素了。
太监把小石头引到乾清宫的养心殿,通报之后,便让他自个儿走入。
入得殿内,流目顾盼,里面已有甚多人,分两排站列。前方有一层薄帘,摇摇晃晃。旁人看不清,但小石头何等样人,即便失了功力,运聚不起法力,这眼神也是无人可及。稍一凝目,即见端庄清秀的刘皇后正坐中央。旁边,还有刘茵与小敏陪着。
当即微有诧异,琢磨这小敏究是何等身份?刘茵是皇后胞妹,此刻皇后失了丈夫,作为妹妹的她陪着在旁,合情合理。可这小敏即非官宦儿女,又非宫中嫔子,何以也在旁相伴?不及多虑,看了下左右。只见除王彦俊等有品轶的世家家主外,邴占元,项猛这两个暂无一官半职的年轻家主也列于一旁。
当然,最值得留意的就是坐于左首的那位耄耄老者。
脸形清矍,蚕眉蒜鼻,花白髯胡直垂胸前,虽不时的咳嗽数声,颤颤崴崴,但眼目瞥来,锐利有神,予人一种仿似洞悉一切的睿智。无庸多问,这位必是朝中元老、当朝丞相刘伯雍。
不过,这当口,皇后在前面的帘子后坐着。无论如何,这第一礼都总得向着她。下跪叩首,大声道:“臣赵岩参见皇后娘娘。”
适时,刘皇后正用丝帕拭泪。她与仁秀帝情笃谊厚,也算恩爱有加。尽管仁秀帝出征归来,对她冷淡不少,然念及以往深情,依旧恸不欲生。闻得小石头之语,强忍泣咽,轻声道:“赵卿家免礼。”跟着又道:“赐座!”
话音甫落,太监端上锦凳,置于右首。
小石头留意到,满堂人里惟独刘老宰相一人安座,其余世家家主均站着。若自己落座,未免显得狂妄,且也大违礼制。忙道:“臣不敢,臣还是站着回话。”刘皇后未想他这般遵仪,愕然余裕,道:“既然卿家执意,便随你了。”
与此同时,刘伯雍忽向他微微颔首。小石头忙抱拳还礼,显得诚惶诚恐。再怎么说,他与刘茵已有婚约,刘伯雍既有丞相之位,又有太师之尊,紧要的还是刘茵的祖父。作为未来孙婿的他,行晚辈礼那是决计少不了得。
刘伯雍咳了几声,道:“诸位,既然赵王爷来了,那接下来,咱们便该谈谈皇上的丧仪如何操办。”
众人颔首。
小石头却道:“老丞相,我等年轻识浅;何况皇上遽崩,就如失了主心骨一般。此刻是惶恐不安,何尝拿得出什么主意。不如全由老丞相安排,我等照做就是。”虽不知刘皇后为何最末一个传召自己,但依迹象判断,必对自己大有忌惮。
皇帝丧葬,六司皆动。俟时,不管宫内宫外以及兵备财政,均以丧葬之事而从。况且,皇帝遽崩,新君未立;谁若取得丧葬大权,谁便是目前大周国权势最大之人。说他不想,那是全然作假。甚至可说,殿中之人无不抱此念头。可惜,论名望,论地位,除刘伯雍外实无第二人再选。
他与广智商榷的便是,除宫中禁卫随时待命外,又另行调派城卫军及震北军,暗中封锁九门。然后他自己到宫内,一切照忠良之臣来演。凡对皇后有利的皆遵,若无利的则反对。二人揣测,以皇后及丞相为首的刘家此刻只是心忌,怕自己与洛亲王一样拥兵造反,至于证据相信是半点也无。
而且,不至最后关头,谅他们也不敢弄出什么花样。毕竟他手掌军权,即便有人谋反,至多就是小打小闹的数百人而已。在对方没有高手的前提下,己方任选一人,都能教对方的谋划,彻底破产。
于是,他这会的主要任务,便是造成一种他赵家完全与刘家、司马家共同进退的迹象。让他们消除疑心。其间,最紧要的是,仁秀帝一死,他司马家实已绝种,且依通臂假扮仁秀帝的这段时日,皇后决计没有怀上龙种的可能。所以,只要取得刘家的信任,再得到刘伯雍的支持,自己压根不用兵变,便能登上皇位。除非满朝文武决定,取消大周国号,全国投降西秦,不然这皇位无疑逃不出他的掌心。
刘伯雍朝他看看,道:“诸位悉是我大周的俊彦,更是我大周未来之栋梁,皇丧礼仪,老夫虽懂一些,却也不敢一手包揽。诸位有甚建议,还是说出得好。否则,万一老夫的安排出了什么茬子,诸位岂非要大骂老夫?”
众人均道:“我等不敢,一切按老丞相说得办就是。”在场人里皆是几大世家的家主,诚然年轻,比不得刘伯雍那样老谋深算,但也是原先的老家主一手栽培出来。其智慧谋略端非等闲。听了小石头之前的谦语,他们少加思虑,即明其意。此刻,那敢与刘伯雍争什么葬礼大权。
突然,帘后的刘皇后也道:“老丞相,既然满朝文武均一致赞同由您主持大局,本宫看,您便不用推辞了。”
刘伯雍起身,道:“遵娘娘懿旨。”接着,又说了一番,诸如死亡是人生的自然规律,活着的人不必为死者过分悲伤;又道虽是帝皇丧葬,但目前各国虎视眈眈,切不能大肆操办,定要从简从薄,尤其不可殃及百姓的正常生活之类的话语。
他之所言,尽管不是人人赞同,却大合小石头心意。尤其从简从薄四字,让他暗自欢喜。一来,仁秀帝与他有杀义母的大仇,要他全心办理丧葬,自是妄想;二来,念叨着皇帝丧葬,一般均须臣子陪灵;若在以往,倒是无惧。如今,自己每到戌时,便身不由主的昏昏睡去。万一蚀阴乘机添乱,搅出什么事来,无疑麻烦至极。
是以,刘伯雍堪堪说完,他便大点其首,深表赞同。
这么一来,固然有少许人不同意丧葬从俭,然见当朝的文武二巨擘皆是此意,也唯剩阿谀的份了。于是,就在二人一搭一唱的势头下,太监、宫女,奉命而出,照刘伯雍的嘱咐去办。
待事说毕,小石头出语安慰了皇后一番,接着又对刘伯雍道:“皇上驾崩,累老丞相辛苦了。”
刘伯雍深深看他一眼,道:“老臣世受皇家恩宠,只要四肢尚能动弹,这原是应该的事。不过,以后还须王爷多多襄助。”
小石头忙即谦语,连道,单须丞相吩咐,自己无不遵办。
半晌后,太监捧来数套素衣,众人一一穿戴。遂跟着刘伯雍至梓宫(即灵柩)摆放处。
斯时,满朝文武已大多在场。这些人面容哀戚,穿孝戴白;又有无数宫内太监到处挂帖素布素纸。放眼看,只见满宫“琼花玉树”,遍地“霜雪生寒”,当真是素芍吐悲意,白云含哀情,无论尊爵高官,抑或殿台楼阁,悉数沉浸在悲哀气氛中。
小石头随百官,在梓宫前,叩了三首。起身时,多数官员已然号啕大哭,大放悲声。刹那间,纵无惊天地,泣鬼神之势;却也呼天号地,愁云毕集。有些较为恶心的官员,竟而涕泗交流,眼泪鼻涕满脸均是。小石头对仁秀帝只有愤恨,此刻自然哭将不出。
移步少许,避至角落。顾目打量,只见邴占元也在身旁。这会儿居然泣涕如雨。
正讶然他对仁秀帝竟怀如此深情,悲痛伤心,一至若斯。陡见他哭天抹泪间,朝自己眼一歪,嘴一斜,做一大鬼脸。
这下,几乎让他忍俊不禁。幸念及目下大伙均在恸心流涕,自己万万不能笑出声来,忙即强自忍住。
百无聊赖了大半日,至晌午,百官用过饭后,又是一场嚎啕大哭。小石头听得蹙眉攒额,远远避将开去。心道,昏君倒得人心,死也死的这般风光。又过一会,汴梁百姓终于知道仁秀帝驾崩的事儿,无论老幼妇孺,纷纷行至皇城外,伏地恸哭,声震禁宫。事后,他听人道,据说那哭声远传数十里之外。
遭此场面,他对自己的弑君行为,不禁心存疑念;琢磨着,自己这么做,对大周的百姓究竟是好是歹,当真值得商酌。转念又想,事已犯下,再行懊悔,也是徒劳。何况王妃何等温柔贤淑,又是忠良之孀,竟惨死他手,此仇不报,天理何在?与其思虑对错与否,不如将来多做些利国利民的大益事,倒是来得应该。
心碍一去,精神陡振,继而在旁静静地注视着一切。不知不觉,天色渐暗,接下来,便是百官陪灵。
小石头身为当朝一等王爷,决计缺少不得。无奈何,惟有遵命从事。待闻得需陪三日灵堂。小石头愕然瞠目。暗道,这也算是从简从薄?懊恼地看看仁秀帝的梓宫,又忖,罢了,你鸩杀我义母,我又弑你,说来,你我已是两不相去。如今,作为臣子,守你三日,也算还了你当日封王之恩。
当下,老老实实地半跪在旁,学着旁人一样,干嚎数声。诚然他已打算守灵,然念及自己一到晚上,便神智尽失,肉身悉由蚀阴做主,又不禁惶惶恐恐。寻思,那家伙倘若故意捣蛋,为自己惹些祸事,或者与什么人争吵两句。待自己醒来,一无所知的情形下,势必大大的吃亏。
想到这里,大是头疼。可惜这会,广智等均在宫外,乏人商榷的情形下,竟也只得硬着头皮等下去。
时近半夜,云遮朗月,天穹黑沉沉的一片,竟连星光也无。
梓宫旁,百官哭了一日,疲倦不堪,多数恹恹欲睡。至于小石头,神志昏睡,早由蚀阴的意识主宰其肉身。不过,蚀阴虽然桀骜不逊,但也知道事有轻重,何况,他与龙儿极为谈得来。前次龙儿央求他不要再为小石头增添麻烦,他已应允。这会,颇是遵守信诺,直在旁盘膝坐着,默默地调息运气。
便在这时,一人潜至他身旁,用手轻轻拍他肩膀。连续几下,蚀阴理都不理。那人忿极,索性用力一推。蚀阴故意晃了下,睁开眼,却是一美貌的小姑娘。其实,他早知道有人接近,只是没想及会是小敏。
当日在寻欢阁,他神识醒来一刻,适好见过小敏,也知道她与小石头似乎不大对盘。
便道:“喂,你推我做甚?”心想,这小妞好像练过些本事,不会想来教训臭小子吧?只可惜,眼下偏是我做主,倘若不还手,任她揍上一顿,旁人不知缘故,只道我蚀阴大人连个人类小女子也斗将不过。唉……可惜,可惜,如果她白日来寻茬,却该多好。那会,臭小子毫无抵抗力,我再故意不加防御,岂不可以让那小子大大地吃顿苦头。
他正大叹可惜际,小敏一瞪眼,凶巴巴道:“死色狼,跟我走。”
蚀阴寻思,瞧她模样,还真是想来揍那臭小子。站起身,悄悄跟着小敏行出门外。穿过数道回廊,至一花园。
小敏霍地回头,看着蚀阴,道:“说实话,若非皇后姐姐求我,我本不愿来叫你。不过,我刚才路上想了好久,假如就这么带你过去,好像太便宜你了。”
“那你想怎样?难道想杀人?”蚀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此处花木扶疏,石径幽弯,周遭更无人影,再者云厚月黯,夜色深深,当真是杀人灭口的不二之处。心道,这小妮子不会真想杀人吧?
“哼!”小敏重哼一声,眼眉倒竖,道:“杀你又何妨,你逃得了么?”她对小石头素无好感,前有禁宫偷窥之事,后有寻欢阁出高价狎玩胜施的过错,可以说,小石头若无王爵在身,只怕她早已寻上门去。在其眼里,小石头就是龌龊的代言词,妄生了张英俊面孔,实质肮脏到了极点。
蚀阴哑然失笑,寻思,就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人类女子,也想杀我堂堂的龙神大人?即便我能力大折,你也是赖蛤蟆打哈欠,不知天高地厚。思忖间,瞥见小敏那苦大仇深的凶悍样,不禁为之好笑。心想,那臭小子也不知干了些什么得罪人的事,竟让个小姑娘这么生气?想到有趣处,也不说话,直是双目凝望,上下打量。
他被禁锢于昊天宝镜上万年,除前番曾与小石头谈过些话外,之后便是一而再的元神斗争。其激烈之度虽不及万年前的众神大战,其间凶险却也不差分毫。如今,小石头得了伏羲遗留下的玄生能量,潜力之厚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
心知肚明,自己的魂能早晚有一天,会被那臭小子悉数吞噬。前些日,自己原本还有十二时辰的清醒时间,时隔不久,而今至多只有十个时辰了。他主宰肉身的时间越来越少,便预示自己的魂能被小石头的意识吞食得越多。
想到自己的魂能,一旦被臭小子彻底融合,自己也就成了无意识的能量。到时,别说天外天,纵然九天十地内也再无自己的丝毫烙印。叹了一气后,心道,以往只晓打打杀杀,如今的我,也仅剩下一个去岱宗的愿望了。却不知龙儿与臭小子说了没有?
他只愁云惨雾了片刻,依旧兴致盎然地看着小敏。
寻常人遇到这般有死无生的危境,铁定会自怨自艾,或者愤恨世上一切;然而蚀阴毕竟是天外天的大神,可以为一时的贪欲迷神须臾,也甚至能为家族荣耀残杀无辜;但在暮景残光之际,竟置生死于度外,隐隐然具有一种感悟,那是看破万物的大觉识。生寄死归之余,心澄神明,淡然无畏,竟无半点怨天尤人之念。
直想,与其整日价算计着,毋宁潇洒的活上几日。这也是当日他在林中与龙儿和颜相对的原因。并且,一时兴起,传《龙神心诀》于她。这会遇着小敏蛮横无礼的态度,并不着恼,迳自笑眯眯的叉手抱胸。心想,瞧你这丫头,到底想如何?
说实话,他此刻的笑容,与小石头的坦诚挚笑,相去甚远。饶是面目相同,可内里骨质一变,显在人前的几如欠揍似的淫笑。紧要的是,小敏本就存有成见,认为此人相貌堂堂,实质里纯粹就是衣冠禽兽。不然,岂会偷偷摸摸地私闯皇后寝宫,又在寻欢阁当着茵姐姐的面,与别的女子眉来眼去。
眼看他闻着自己的威胁后,仍是一副优哉悠哉的可恶之笑,当下是怒从心中起。
手掌作刀,直朝蚀阴当胸劈去。这一掌刀,毫无花俏,旁的女子练剑习刀,许会耍上几招花式,或是上挑下撩,以显功夫精湛。她却不然,完全是以坚破硬的刚猛招式,尤其她身为女子,掌刀中蕴涵的真息,偏偏是焚热如火的阳刚之气。可谓怪到极点。
蚀阴见她出手之威,暗自赞许。寻思,无怪小妮子这么狂妄,依这样的实力,在人类中,算是三流高手了。他久未履世,所见所闻也多是小石头、姜神君和四大天王这等宗师级的巨匠。还道如今的人世,仍和他那会一模一样。却不知,依小敏的功力,尽管未臻宗师级别,实质离绝顶流的高手,已然不远。否则,当日小石头也不会被她一刀惊走。
他一边忖思,一边双脚无故的浮空寸许,随劈来的破空刀劲向后飘移。说来,他眼下这一式身法,学得还是小石头的《龙行八法》。不过,那模样毫无潇洒可言。极像一具僵尸,手不动,腿不弯,除身子随劲飘移,竟连衣衫也未动上丝毫。
小敏一刀劈空,暗自钦佩,心道,死淫贼的身法倒不错。不过,她着实愤恨小石头,前日在寻欢阁就有挑战的意思,若非刘茵临时离去,那会她便开口了。刻下一刀无功,反而激发蛮劲,手掌一回一挥,又加三分力。只听见“哧啦”一声。火红色的刀罡划破夜空,宛若由天奔腾而泻的火流星,拖曳着优美的弧线,曲尽其妙地向蚀阴撞去。
这会,她心下很是得意。前一刀偷袭,被蚀阴避开。极不相信,他能始终浮空飘移。琢磨着,这一刀若不让你流些血,或破块皮,姑奶奶这些年的《焚阳刀诀》便算白练了。说实话,她也不是蛮横到底的人儿,念在小石头终究是朝廷赐封的王爵,又与茵姐姐有婚约,心下并没杀意。只打算,好歹借机教训一下,让他从此循规蹈矩,不再辜负茵姐姐的爱意。
殊未料,她对付的不是小石头,却是当世仅存的创世大神;何况,就算是小石头,这一刀定也避得开去。
蚀阴依然未还手,兀自照着龙行身法向后滑移。鼻中更不时地发出“嘿嘿嘿”的冷笑声。
如此一来,小敏几乎气得吐血。殊为可恶的便是,你退也就退了,他偏偏脸上笑容依旧,带着那一丝揶揄调侃的嘲讽,而且他举止懒散,没有半点搏斗的气势;面对的仿佛不是吞吐凶险的刀罡劲芒,而是自己对他的爱抚作弄,他只是在极力躲避自己会对他造成的一些搔痒。
念及此,倍感气苦。
她是一位当世武学大宗匠的掌上明珠,自小由父亲悉心传授,门中同年纪的师兄师姐,无一人是她对手。长久以来,虽不自视过高,却也认为,自己是同龄人里最厉害的一个。原道,所谓的大周第一勇士,只是百姓吹捧出来,想来至多也就马上功夫厉害些,何曾想及,自己连攻两招,他能在纯粹闪避的情形下,毫发无损?实在,令她不可思议。
蛮气一上,也不管人家是在谦让,还是无法还手,竟自愈战愈勇。
一刀连着一刀,招招竭尽全力,火热的真气裹着犀利的刀罡,凌虚破空,刚劲威猛;大起大落间,居然丝毫没有防御的念头。由于宫中皇帝新丧,侍卫均被调去守护乾清宫,二人在此劈里啪啦的大打大闹,竟无人赶来。
蚀阴瞧得又气又笑,暗道,小妞真真不知趣,自己分明让着,她却安之若素,简直把自己当成她学武的靶子。寻思间,忽发奇想。身子猛地一顿,挺胸凸肚,不但不再后退,反而向小敏发出的刀罡迎将上去。
“啊!?”小敏失声惊呼。
她明白眼下这一刀,几乎蕴着自己十成十的功力,妄说血肉之躯,纵是铁石之物也须裂成几断。没想到死淫贼竟冲将上来,怎生是好?
实质她原先只想教训下小石头,只是连击不中之下,生了怒气,方是加重了功力。但真到了临中一刻,又不禁骇出心地。可惜这会儿,招已用老,发现又晚,即便想收手也是不及。眼看仅有毫厘之差,不忍见到小石头血冒胸膛的惨状,竟自美眸紧闭,大叫救命。
“噗……”仿如木石击中皮革,触手处,说不出的古怪,似软又是硬,耳内更没闻到原先预料中的惨叫声。怔愕之下,睁眼看去,只见那可憎的家伙,居然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
其实蚀阴早看出她是虚张声势,私底下根本不想戕害那臭小子。故此,也没伤她的心思,直打算戏弄戏弄。心想,就留着她,让臭小子烦恼去吧!不过他那自得其乐的笑容,竟教小敏又一阵恼火。忿忿地道:“你别以为本事大了,就可以随意欺负人。”她这回终于明白,对方能以肉躯硬接一刀,那自己万万不是敌手。因此,也不动手了,省去自寻烦恼。
蚀阴笑道:“我欺负你什么了?明明是你一掌连着一掌,我到现在都没还过一招。最后还让你白打了一下,难道,仍不满足?”
小敏为之哑然,想想他说得的确没错,自始至终,是自己在打人,他连手都没动一下。但她生来宠惯了得,即便手上不敌,仍想口头争回道理。嘴一张,刚想说话。
“王爷,你在这啊!奴才找得你好辛苦!”黑暗里,突然来了一位中年太监。
既有人来了,二人自然斗不下去。
蚀阴应了一声,心想,多半是那所谓的丞相遣他来寻,即道:“你这就带路罢。”
“是、是……”那太监头前引路。
蚀阴跟上,却闻小敏一声气哼,显然兀自不服,不禁笑她当真好胜。
走不许久,猛想起,此番说是去见老丞相,难保那皇后也在场。按俗世的规矩,那是非得叩拜不可。但自己是何许人?焉能拜他们?当下好生为难,心忖,自己好歹允了龙儿,日后不再与那臭小子作对,也不添他不必要的麻烦,此刻若依自己的想法,无疑会让那臭小子惹上大祸。转念又想,罢了,自己醒着左右也没事做,不如唤醒那小子,让他去拜,免得自己为难。
想到即做,毫无犹豫。
只是堪堪唤醒小石头的意识。始终跟在后头的小敏急走几步,至他身边,道:“喂,瞧你不出,功夫不错嘛!”
蚀阴怪笑几声。
小敏一阵恼怒,道:“有甚好笑的?死淫贼,笑得这么贱。”
小石头的意识刚醒,尚没弄明白其中缘故,忽闻小敏骂自己是淫贼,急道:“姑……”没及解释,只听蚀阴传声道:“小子,此趟是去见什么丞相,本大人不与你为难,是故特意唤你醒来。不过,这情你可得记着……”
小石头一怔,没想蚀阴蓦然变得如此好说话,与最初相遇时的霸道狰狞,截然不同。疑惑他,会不会又想耍什么诡计?或者,果真是与龙儿一见带缘,此刻爱屋及乌,对自己也不以为甚了。
思忖间,小敏道:“喂,你究竟练得什么武功,居然在本小姐的连番进攻下,毫发无伤?”她出身大宗派,所学又是天下一等一的绝世刀技,索然不解小石头年岁也不大,在武功方面居然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让她又是惊异,又是沮丧。倘不问出个所以然,今晚实在无法入眠。
小石头不清楚起因,无法作答;蚀阴却道:“你可知小河,为何可以听到潺潺的水声;而无垠的大海,却反而不见动静?”
小敏茫然的摇摇头。
蚀阴又道:“那我再问你,为何缓流的小河中,只有小鱼;而静默的大海里,偏偏隐藏着大鱼?还有,小河中的鱼,只须稍有动静,便会惊跳跃起。可是,深渊里的鱼,竟而悠闲自在。且一旦河水上涨,小鱼有被冲走之虞;然深渊里的大鱼仅仅摆动鳞片,毫发无伤。你知道原因么?”
小敏愈听愈糊涂,问他武功,那想竟涉及到大海小河上去了。这当口,小石头却是若有所悟。寻思间,自离开伏羲陵后,便始终未有起色的全身能量,竟自颤颤跃跃,大有勃兴之势。
与此同时,蚀阴眯着眼,对小敏道:“你搞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因为你只是小河里的鱼,且是一条小鱼;相反,我是深渊阔海中的大鱼。你我之间,其距之差实非以里计。所以,纵然我为你细细阐述,想来你也弄不明白。”
小敏闻言大怒,以为他是故意贬低自己。刚想斥骂,然见地头已至。无奈强忍,不过,脸上愤然之色,却是显而易见。蚀阴暗暗好笑,心道,臭小子啊臭小子,我答允龙儿,不为你带杀身之祸,但给你添些小小麻烦,倒也畅人胸臆。嘿嘿……说着,自顾沉眠。
虽然二者元神之斗,终是他败。但目前小石头的玄生能量尚未完全融合,是以,这当口,他的魂能依旧自由得很。尽管不能作威作福,不过,也是想醒即醒,想睡即睡,比之小石头不由自主的意识,当真霄壤之别。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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