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穆坐在主位,脸上却带着掩盖不住的得意骄傲。
简兮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就这智商,选择他作为盟友可能真的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阮知音穿着常服,头发多数花白,头冠上镶嵌着一块硕大的鸡血石,玄武王朝的男子喜欢编发,阮知音头上也有两个缀着松绿宝石的鞭子扎在脑后,倨傲的神色和阮池正如出一辙。
阮知音打量四周的布置,不由赞叹,“听闻稞城城主的宴客厅是花了十几万两黄金打造而成的,我看这里比之王庭的宴阁有过之而无不及。”
麦穆畅然笑道,“丞相过誉了,穷乡僻壤哪里比得上帝都气象,丞相不嫌弃就好。”
说着举起酒杯,“请。”对着阮知音和简兮遥遥相敬。
简兮已经麻了,这酒光看色泽就像是那刚从酒糟里面捞出来的一样,不是说稞城美酒天下闻名,就这?
对面的麦穆和阮知音已经将酒杯举起,简兮不由得也举起了酒杯,只是这一次终究没忍住用袖子掩着将酒倒在了地上。
“歌舞。”麦穆拍掌。
舞姬入场,后面的琴师也捧着乐器进到宴客厅。
红色的罗衣随着舞姬的身姿摇摆划出好看的弧度,伺候的侍女在一旁添菜倒酒,麦穆好像有意要将稞城的富足展现出来似的,每隔一盏茶的功夫就要换掉一桌席面。
只是那菜色都是重油荤腥,简兮略微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反倒是看着年岁较大的阮知音吃的津津有味。
一舞毕。
阮知音抬手。
麦穆开口道:“你们都退下。”
“是。”
侍女们全部退下,阮知音和麦穆看向简兮身后的侍从。
简兮知道这是有事要谈,“你们也下去,莫川留下。”
“是。”
不消片刻,宴客厅内就只剩下四个人,阮知音不满的看着简兮身后的莫川,从鼻孔中挤出一道声音,“大司农未免有点太过胆小了,这是害怕我们两个老头子要对你不利?”
简兮轻笑出声,“阮丞相何出此言呢?”
阮知音看向莫川的方向,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简兮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脑袋,“看我,忘了说了,这是我新收的小宠,可是黏人,片刻都离不得我,两位大人见谅。”
莫川脸色爆红,别扭的看了一眼简兮,似喜似嗔。
麦穆大笑,“大人果然是女中豪杰。”
贵族女子豢养男宠是常事,阮知音看着简兮身后容色姣好的男人,没有继续追问。
“听说六公主现今在塞北?”阮知音直切主题。
简兮眼睛里满是冷漠,嘴角却微微勾起,“六公主乘着銮驾到塞北人尽皆知。”
宴客厅内燃着数个火堆,里面的炭火时不时的发出噼啪的响声,显得室内安静至极。
阮知音冷哼一声,“陛下病重,大公主即将被立为太女,登临帝位,大司农可要考虑重新站队?”
简兮看向麦穆,麦穆的脸上尽是恭顺,便知道他已经投靠阮家了。
反问道:“阮丞相就这么看得起下官?”
阮知音眼里的轻蔑之色简兮看的真切,他怎会轻易松口,这背后肯定还有她不知道的阴谋在里面。
“你并非显族,治理塞北还算有些功劳,陛下去后,六公主在朝堂之上说不上话,你的官路也算是走到头了,我已经将我的两个孙子派到塞北去接手了,到时候只要你乖乖的配合,等你调回帝都,本相自然会许你一个二品的官位。”
简兮犹疑道:“果真如此?”
麦穆赶忙开口,“大人,还不快谢过阮丞相。”说着对着简兮使眼色。
简兮直直看着麦穆的眼睛,企图从里面看到些什么,只是那里面只有真切的关心。
不由得一愣。
难道阮知音不知道她想要联合麦穆对付阮家的事情?一开口就是叫她让出塞北还许以官职。
怎么看都不像是秋后算账的样子。
麦穆一脸焦急,“大司农,这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大皇女继位,阮家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二品的官位也就是阮丞相一句话的事,塞北那等苦寒之地,就算是治理的再好,朝中没有人说话也是不行的。”
闻言,简兮更加狐疑,麦穆身为一城之主,麦氏家族历代守着稞城,难道不知道山高皇帝远,当一个土皇帝可比在帝都做一个要看人脸色还没有实权的二品官来的畅快。
不说别的,就是她手下的祁姒,因着手里有了掌管塞北祭祀典仪的差事,手下想要奉承巴结的人不在少数,祁父和祁母腰板也挺直了不少,一副生生世世都想扎根塞北的样子。
忽而,福至心灵。
简兮流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思索,纠结道:“可是六公主毕竟对下官有救命之恩,我若是离了塞北为自己争个前程,岂不是辜负了六公主。”
麦穆见缝插针,“中原话叫,良禽择佳木而栖,李侧君的家族不过是末流世家,离阮家可差着一大截,你要考虑清楚。”
阮知音很是满意麦穆在一边的帮腔,看向简兮,语气不耐,“本相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在这里等,你的前程就把握在你自己手里,就看你如何选择。”
又补了一句,“我们和六公主之间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你还有个女儿,总不希望她流离失所吧?”
简兮目光锐利,冷艳的面孔之上多了些妖冶的危险,“丞相这是威胁我了?”
“不,我只是提醒你,虽然当初在朝堂上你对本相不敬,现在本相既往不咎,只要你能乖乖配合,本相保证让你后半生能荣华富贵受用不尽。”
简兮总感觉阮知音是想要某些东西,塞北现在虽说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是核心的财政和账本都收在她的心腹手里,她敢确信阮知音还不知道塞北的价值。
除了这些,塞北唯一有优势的就是地理位置了。
作为三国交接处,地势多变,临着夷水之畔,是当之无愧的兵家必争之地。
“下官总觉得心怀忐忑,当初大言不惭确实是觉得自己能在塞北大有所为,如今已经两年了却一点起色都没有,用一个没有丝毫用处的塞北还换取晋升,下官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
“只是什么?”阮知音眉头紧皱,只觉得简兮麻烦,心中更加烦躁。
要不是塞北对他有些用处,探子来报,塞北有实权的属官都是简兮的心腹,没有简兮的配合阮家想要接手只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他才没有精力在这里同简兮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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