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晏指着他铺开一车的铜铁装备,震惊道,“你这是哪里找来的材料?”
祁欢淡定道,“一直藏在马车的夹层里,我之前已经组了一多半,眼下也快完成了。”
晏晏心中暗暗佩服,怪道他的马车较之正常的马车要大一圈,里面竟然藏了这么多杀伤性武器的配件,旁人多说有108个心眼子,祁欢得有801个,“你要临时做火雷,炸死他们?”
祁欢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并带着自豪道,“火雷的威力远不如我现在做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字,等一下我只要拉下机关,怕这方圆三里,都可以夷为平地。”
晏晏垂下眼顿了顿,不知为何,想起了天族之战时,扶光的神臂弓,流星一般的箭矢瞬间令三千世界沦为末世,随即她犹豫着问道,“你说的夷为平地是什么意思?这里还有不少自己人,李继迁,崔仙,还有昭明,你。。。”
祁欢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打断了她的话,“你怎不说我干脆连我自己一起灭掉?他们还不至于配和我同归于尽!你莫忧心你的昭明公子!”
晏晏秀媚一立,冷声道,“好,算我杞人忧天,我也不在此处自讨没趣,随你把谁炸上天!”
她看了一眼昏倒如熟睡的李宛海,更加怒火上涌,“你自然舍不得同他们同归于尽,送你汤婆子的佳人还在,你怎舍得死?”
她说完这句话便觉得嘴唇也发抖,一壁又后悔这个时刻,同他嚼这些气话并无意义,一壁又心绪难平,只觉得他一心放在李宛海身上,不由得灰心丧意,转身毫不犹豫的准备掀帘子下车。
突然一个大力将她拉回座位上,祁欢的手只在她手臂上重重一握,又瞬间撤回,专心在自己手上的武器,他缓缓道,“你别动,不许下车,我很快就完成了。”
“你完不完成同我有什么干系!”晏晏生硬的杠回去。
“我晓得是你,”他细细的捻着一根引线,“打碎了那汤婆子,我很欢喜。”他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晏晏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倒是也没有再着急下车。
外面的战况愈演愈烈,那笛声也愈加刺耳,显然对方亦想要速战速决。昭明的弯刀快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可是妖兽也是不畏生死,疯了一般扑上来,不免顾此失彼,腰上和肩膀处也被抓伤。
正觉得有些吃力之时,突然马车的车窗和门帘出各伸出一套三支长短不一的炮筒,然后传来祁欢的呼喝之声,“众将士速速退后!”
大家愣了一下,迅速向着马车方向退了过来,紧接着三套炮筒,九个炮眼接连响起轰鸣之声,威力之大,连巨石也崩裂,树林摧枯拉朽一般向着两边倒去,那些妖兽顿时被炸成血沫。
但是那笛声还未停止,只是被炮声震得听不清楚,妖兽便一时吓得四散一时又因笛声聚拢成团,继续不知死活的进攻。
晏晏蹙了蹙眉,突然从手中幻化出结魄琴,“弹药总有用完的时候,擒贼先擒王!”
她纤长的指头迅速在琴弦上拨出流水般的音律,紧接着音调突转,更似共振之音,专挑笛声奏响之际,与之共振,使得吹笛人只能提升自己的笛音来抵御共振带来的真气翻涌。
可是琴声若龙吟绵延不绝,显得松弛而游刃有余,逼得笛声越来越高亢疯狂,终于,噗的一声,一棵柳树之下,一个人大口喷出鲜血,几乎栽倒在树下。
笛音戛然而止,那人不断的喘息,气血奔腾翻涌,让他整个人都胀成番茄色,他拼命想站起来,他比谁都清楚不可以落在祁欢那个小妖孽的手中。
“唔,找到了哦!”一个松弛又魅惑的声音响起,却令人心中恐惧,皮肤上寒毛全部竖起。
一个披着蓝狐皮大氅的男子从远处施施然走过来,他生得眉目浓丽,且面上一直挂着别有意味的笑容,他的右腿上血迹斑斑,却似乎根本没有影响他的步伐。
他走在遍地残尸与鲜血的地上,一派松弛自然,好似常人走在山间草木中一般,仿佛这人间本就该是地狱,处处业火处处哀嚎,那些血肉在他看来就像是蔓珠莎华一般绚丽,令他满意,他如同行走在地狱中的使者,从容不迫,毫不动容。
吹笛人自负悍勇,方才的火炮和琴声即使令他生出寒意,也没有此刻见到这男子之时,恐惧的肝胆颤抖,他想骂人,可是喉咙像是堵塞了一般,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就像是鸟儿遇到了秃鹫那样的血脉压制。
“是七皇子啊,哦,应该唤你北静郡王。”崔仙走到他面前,低下头凝视着他,他笑呵呵的,眉眼弯弯,却让人觉得像是刀子划在骨头上那种尖利又无可逃避的恐惧阴森。
瞬间七皇子祁珍吓得嘴唇发抖,“你别过来,你敢动我,就是公然得罪皇后与国师!”
“呵呵。”崔仙笑着轻轻挥挥衣袖半掩住嘴唇,“得罪从何说起,我只不过是,还礼。”两边冲过来的士兵将他制住,然后用不知道什么架子夹住了他的眼皮。
“你!你!”祁珍短促又惊恐的吐出这几个字。
“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崔仙,东靖王殿下把你交给我照顾了。”他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就响在祁珍的耳畔。
“殿下叫我好好送你回去,不过,总要送皇后与国师一点点小小的礼物。”突然一对灼烧的通红的铁针直直刺入了祁珍的双眼,刺啦一声,冲天而起一股白眼。
“啊!!!!”祁珍撕心裂肺的声音穿云而去。
依稀那令人惊惶不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别忘了回去告诉国师吴心,本尊一直盼着与他重聚。”
至此五千妖兽围攻东靖王于朔野,被全部绞杀。
“没想到,会是祁珍。”晏晏不断在脑中搜索这祁珍的相关信息,他生母季淑妃出身御史世家,又年轻娇俏,是以很得祁高帜的宠爱,从祁珍的珍字上就可见一斑,她从前与余贵妃交好。
没想到余贵妃失势,她转而攀附了谢后与太子。
“那谢后如何会真心待旁人的孩儿?”祁欢冷笑一声,“她叫吴心教祁裕这般邪术,日后变得不人不鬼,也就更加只能成为她的一把刀而已。”
“所以,京都十分的凶险。”晏晏总结道,她看了一眼祁欢,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你不能同我去。”祁欢毫不犹豫的说。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这时一旁的李宛海悠悠转醒,甫一张口,便是娇滴滴,“殿下,这是。。。发生了何事?”
谢晏晏一步跨过去,照着她的面门就是一拳,李宛海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重新昏过去,两道鼻血流出来在脸颊边流出两道红沟。
祁欢看了看晏晏,微微蹙眉,“你的手不疼吗?”
“嗯,手指有一点疼,我需要活动一下。”晏晏伸手,快速活动了一下手指。
啪的一声,她又给了祁欢一个巨大的耳光。
“你同她去吧,我回去了!”谢晏晏一个转身下了马车,故意在外面与崔仙打招呼,“崔仙,我要回去了,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吃酒!”
崔仙露出配合的笑容,眼波流转,“有你等我,我一定归心似箭。”
她又转身道,“昭明受了伤,给我一辆马车,我要带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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