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披上睡衣,瑾瑜给他的买的衣服每一件都是合身的。这让林渊很是好奇,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瑾瑜自己的身量,瑾瑜也没有量过自己的身材,却总能买的合适,不肥不瘦,不长不短。
林渊穿好睡衣,一出浴室就看到瑾瑜将自己的单人被横着铺在双人床中间,他摇头笑了笑,把被子工整地铺回在瑾瑜睡的那一侧,自己寻了件外套出来披在身上,就这么躺下。
瑾瑜从浴室出来,见林渊没有盖被子,主动替他将被子盖在了身上。
林渊却把被子推向了瑾瑜的那一侧。
“乖乖盖着被子吧,这衣服让你盖出褶子了,明天可怎么穿?”
“我没事。你睡吧。”
瑾瑜上了床来,被子的一半盖着自己,另一半往林渊的身上盖。林渊还想往墙边再靠一靠,瑾瑜笑道:“你再靠过去就贴进墙里头了。”
林渊便不动了,由着瑾瑜摆弄。
瑾瑜说:“我以为你是在躲着我,结婚的第一天你就要挨着墙边睡。没想到你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也喜欢贴着墙边,我还是问了妈妈才知道你从小就有这个习惯。”
“你怎么知道我一个人睡觉也贴着墙边?”林渊忽地翻身过来,正和瑾瑜脸对脸碰了个面,瑾瑜这么近距离地和林渊的脸面对着,有点害羞,忍不住看着林渊近的快要贴上来的脸笑了。
“其实你睡客房,和睡在这里都是一样的。”瑾瑜玩笑道。
林渊也意识到自己和瑾瑜挨得太近,刻意向后躲了躲:“我睡在客房,你也跟过去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瑾瑜说:“我可不是有意要跟过去的。我只是想看看你半夜一个人睡得好不好,所以就去客房看一眼。你每次都喜欢面朝墙的那一侧睡,好像要钻到墙里面一眼。”
“本来改掉了,后来又……”林渊话说到一半,却不愿意再往下说。
瑾瑜用手肘托着脑袋,支起身子,好奇的问:“后来怎么了?”
“后来因为你,我又拾起这个习惯了。”林渊不想再提到以前的事情,转过身去,闭眼假寐。
瑾瑜此时却完全没有睡意,好奇心被彻底激起:“怎么是因为我呢?跟我讲讲吧,是什么事情。”
林渊想着过去在阁楼里的那些事情,原本平静的心潮又起了波澜。
或许瑾瑜并不知道自己经历的全部痛苦,也不知道这些痛苦给他的心里带来过多大的创伤。
“你还记得你爸爸家的阁楼吗?”林渊背着身子,声音嗡嗡的。
瑾瑜极力贴近他的身体,想听清楚他的每一句话,她听到林渊讲出“阁楼”的时候,身体微微一颤。
那不仅是林渊的噩梦,也是她的噩梦。
当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林渊的时候,她又惊讶,又害怕。瑾瑜知道爸爸一直有意撮合她和季业承的婚事,无非是看中了季家公司的实力。季家就是做金融行业起家,相比于瑾瑜的孙氏金融,有更雄厚的地位和人脉。两家联手,无疑是对当地的金融行业一次巨大力量重组。
她对季业承没有任何感觉,孙雄志以为是两人的接触太少,时间长了总会日久生情,两家从家庭到公司的合作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但是瑾瑜却告诉他,自己爱上了一个叫岳林渊的人,这个人,却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身价更没有什么地位的穷小子。
孙雄志做事一向果决,他先是禁止瑾瑜再和林渊见面,知道女儿脾气的孙雄志料定女儿一定会去找这个小子,所以他又用自己的关系,将林渊调到了离瑾瑜公司最远的一家酒店。这家酒店由孙氏控股,孙雄志想要了解林渊的情况易如反掌。
瑾瑜每一次接着工作的便利去看林渊,孙雄志都一清二楚,但是他也注意到岳林渊不是自己想的那种企图攀上瑾瑜觊觎孙氏财产的人。
他利用便利的人脉资源调查到,岳林渊是被瑾瑜从小城市带上来打工的,家里条件一般,父亲在他读大学的期间就生了病,母亲照顾着父亲还要做些零工维持生计。孙雄志甚至打探到,岳林渊还有一个生了重病的女朋友,被瑾瑜安排进了最好的医院。
孙雄志惊讶于自己娇生惯养见过了大场面的女儿会看上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为了能留住他将他从小地方带到这里来,甚至愿意帮助他安顿生病的女友。孙雄志不由得将他对岳林渊的调查,从他的身世、家庭,全部转移到仅仅对他这个人的调查,他很想弄明白,这个男人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够俘获女儿的芳心。
他很快查到,岳家不是一无所有,他们有一个很珍贵的方子。孙氏打算涉足的高端餐饮行业,正需要这样的秘方,来打出和别的餐饮不一样的旗号。
但是消息灵通的他打听到,岳家根本不会出卖这个方子。
孙雄志迫切地想要得到这个方子,岳家不肯出卖,他也无可奈何。女儿和方子之间,他选择了女儿,但是也不愿意放弃方子。
精明的孙雄志知道女儿对林渊的心意,谁也劝说不了,只好告诉瑾瑜,他想请林渊来家里作客,瑾瑜欣喜地以为爸爸终于想通,同意商量自己和林渊的婚事。
她为了这一次精心准备了很久,心里也筹划了很多要对林渊说的话,甚至想亲自去接林渊。没想到却看到林渊被爸爸的保镖几乎是架着一样带了过来。
然后,林渊就被孙雄志关进了那个阁楼。
瑾瑜和林渊一样,同样不想回想那段时间。那段时间对林渊来说是黑暗的囚禁,对瑾瑜来说是心理的折磨。
瑾瑜恐怕提起林渊的伤心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什么阁楼啊。你怎么突然提起爸爸家的阁楼来了?”
林渊以为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所受的一切,只好自嘲了一下:“没什么,就是住了一段时间,又习惯了靠着墙边,有安全感,那个时候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瑾瑜把头埋在林渊的背后,轻轻地说:“林渊,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是我的错。”
“没事,睡觉吧。”
瑾瑜再听不到林渊的声音,只好面对着林渊的后背,感受着他散发出的气息,静静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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