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腮波一帆派来的侍女服侍卫泱泱洗漱之后恭敬地说:“仙小姐请到饭堂,我们世子早就在那等候了。” 卫泱泱被侍女带着走进饭堂,看到腮波一帆静静坐在那里,就问他:“你等了很久?”
腮波一帆见她今日做女子装扮,略施粉黛,穿着一套玫红色的海斯长裙更添艳丽,就直愣愣地看着她:“并没有很久,你今天这样穿很好看。” 卫泱泱疑惑地问:“我平常穿男装不好看?” 腮波一帆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也好看,男装干练潇洒,今日明艳动人,浓妆淡抹总相宜。”
两个人吃罢早饭到街上去玩,卫泱泱仔细地将街道、建筑的格局都一一记在心里。她想到六哥交待的荷包还没给腮波一帆,这条街上人很多,正是时候,她就从身上掏出荷包递给对方:“我不知道你还缺不缺什么,你自己拿着这些银票,若需要的就派人去碧波城买回来吧。”
海斯虽然是小国,但腮波家族是摄政王世代掌权,腮波一帆又是腮波家世子,自然不会缺钱。他就拒绝说:“仙小姐不必给我银子,我家里有官职、有封地,我不缺钱。就算我真的潦倒了,也还可以卖画赚钱不是?”
哎呀,他这样拒绝,六哥倒是没教过该如何回答。卫泱泱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答案来,就直接说:“让你收着你就收着,这荷包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她此话一出顿觉不妙,连忙岔开话题:“你,你不打开看看里面有多少银票?”
腮波一帆听她这么说,就去打开荷包,看到荷包上面绣着一朵石榴花。他知道卫泱泱在家排行十六,那显然代表这是她的荷包。而且这荷包是新的从未用过,又听到她说“专门给你准备的”,可见是她特意拿来送给自己的。
腮波一帆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叠银票,忍不住惊呼:“仙小姐好大手笔,五千两银票!” 五千两?卫泱泱收到卫秉戬给的荷包之后从未打开看过,她以为里面只有三五百两,没想到竟然是五千两!要她割一百只耳朵!哎呀,早知道就从里面拿出三千两来,只给他两千两不就好了?六哥又不会知道钱少了。反正礼轻情意重嘛,一帆又不缺钱,气死了气死了。她心里懊悔不迭,不断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提前打开看一看?
腮波一帆看到她神情古怪,更确定了这荷包是送给自己的礼物。他久居大阳,对中原风俗比卫泱泱还要了解,想来是女孩害羞不好明说,才借送银票的由头送个荷包给自己,难道这是定情信物?他试探着问:“仙小姐,这上面的石榴花是,”
他本想问“是你绣的?” “是我!”腮波一帆话未说完,卫泱泱就斩钉截铁地回答。他就没有继续追问,高高兴兴地将银票仔细叠好放回,将荷包贴身收起来。
黑豹城是海斯国第二大城,街上有各国来往客商非常热闹。路上见到几个海斯士兵,卫泱泱心里数着:“五十两、一百两、一百五十两,哎呀,可惜不能杀他们,白白错过几百两银子!”她刚刚送出去五千两,现在又错失几百两银子的“大生意”,只觉得自己这一趟赔大了,心里后悔不已,就不怎么说话。
人在陷入感情之后,就很容易能感受到对方的喜怒哀乐,果然,腮波一帆立刻就察觉出卫泱泱与寻常有些不同,好像忧心忡忡的。他心想:她偷了家里这么多东西来送我,真是情真意切,只是卫总兵发现之后不知道要怎么罚她?她是不是担心回去要吃军棍?若是为了我而被家里重责,那我可是大大的罪过了。我又不能去找卫总兵求情,这该如何是好?
两个人心思各异地在街上玩了一圈,卫泱泱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由头要继续留下来:“我再住一晚,明天就得走了。” 腮波一帆心里有些不舍,又怕她留得久了家里责怪,只得说:“好,那我明天早上送你出城。”
中午时,他们来到城中最大的饭庄吃羊蝎子锅。腮波一帆对她说:“你稍等,我亲自去选羊肉。” 卫泱泱点点头,就乖乖站在二楼楼梯口等着。屋内生了炉火燥热难忍,她最是怕热,便将自己的面巾拉下。
这时有一名官员准备下楼,看到卫泱泱穿着海斯女子的衣服、相貌却像中原人。那官员对着她说:“呦,这小妮,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卫泱泱吓了一跳,她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在战场上见过她。想来应该没可能,她上战场时穿盔甲、去碧波城时也覆面,这人应该不认识她。
那人喝得醉醺醺的拿手指着她:“哎呦,我好像在江南见过你。”卫泱泱大惊,心想,莫不是自己和腮波一帆在松浦码头见面那天,他是跟着腮波雪蝶同去的?否则怎会见过自己?只有那一天她是没有覆面而去面对海斯人的。
那人见卫泱泱不答话,胆子更大,竟然伸出手去摸她的脸,她却不能在这里打架,只得蹲下躲过那人的手。那人果然是海斯军队里的,会些功夫,见卫泱泱躲开了就又伸出手来抓她。她连忙顺着楼梯往一楼跑去,在拐角处和腮波一帆撞了个满怀。
腮波一帆见卫泱泱慌里慌张,一边往下跑一边将面巾又围了起来,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怕开口说话被那人认出,就一个字也不说,只是背对那人和腮波一帆面对面紧紧贴着。那人看到是腮波一帆赶忙行礼:“世子认识这姑娘?”
腮波一帆情知事情有变,将笑容收了起来,语气加重问对方:“怎么,你也认识她?” 那人果真是去过江南的,他答:“觉得有些面熟,好像在杭县粉锦楼里见过她。”粉锦楼是杭县一个妓馆的名字,他这么说,就说明他跟着腮波雪蝶去过江南,且去钱塘府杭县抢掠过。
他们对着卫泱泱说话时用的是海斯官话,他二人之间的对话用的却是黑豹城当地土话。腮波一帆听那人这么说,心里有些不安,住在北境之人或多或少都会些附近几国的语言,他知道卫泱泱能看懂、会写海斯文字,还会说与海西府接壤的白豹城土语和海斯官话,但他并不确定卫泱泱能不能听懂黑豹城土话。
那人说卫泱泱像妓馆里的姑娘,这对于大阳花族官家女子来说是极大侮辱。腮波一帆连忙怒斥那人:“住口!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 他虽然长相斯文,但在大阳国地位却很高,被他一斥,那人吓得酒醒了一半,连忙说:“是是,得罪了得罪了,下官这就走。”
待那人慌张下了楼,卫泱泱装作什么都没听懂,好奇地问:“你刚刚和那人说了什么?他马上跑了。” 腮波一帆见她听不懂,这才放下心来,只说:“没什么,他敢打你的主意,我把他骂走了。” 刚刚卫泱泱怕被人认出,难得地乖乖不动,又贴得离他十分近,腮波一帆甚至都能闻到她发丝上的香气;现在那人走了她就马上后退,神色恢复如常。
腮波一帆心里甚至觉得有点后悔,应该多留那人一会儿的,干嘛那么快把他赶走?等吃了这顿饭,离两人分别的时辰又近了些,他心里依依不舍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笑着说:“别害怕,没事了,咱们上楼去吃饭。”
进了暖阁卫泱泱才敢把面巾取下,两人围着一口羊蝎子锅开始大快朵颐。屋外天寒地冻,屋内却暖,卫泱泱吃得满脸通红,擦汗都擦不及,她嫌热茶烫口,特意放冷了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不多一会儿侍女又送进来一大碗鱼汤,腮波一帆对她说:“再喝点鱼汤,一整夜就不冷了。” 等他们吃得又饱又暖,高高兴兴地下楼回驿馆。
刚刚走进驿馆的院子,卫泱泱忽然捂着肚子:“哎呦,好痛。” 她刚说完,小腹前所未有地绞痛起来,痛得她几乎站都站不稳了。腮波一帆忙扶她在院子里的石凳坐下,言辞很是关切:“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卫泱泱气愤不已:“菜里有毒,你赶紧找大夫看看,可别和我一样中了毒。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给我下毒,我,” 她还要继续发狠,肚子却似被人用铁锤敲打一般,痛苦一阵接一阵袭来。
腮波一帆听她这样说也慌了神:“有毒?”他忙吩咐侍女:“快去叫个大夫来,不,去叫个女医。” 然后他将卫泱泱扶回卧房。卫泱泱只感到小腹内翻江倒海痛得冷汗直流,可她要强硬是咬牙挺着,脸色发白十分吓人。等女医来到时,她几乎已痛得要晕厥过去。
腮波一帆走到外室避嫌,那女医先为卫泱泱查验一翻,并非中毒的症状,就问她:“仙小姐,你的月信一般是什么时候?” 卫泱泱咬着牙说:“不准的,有时长些、有时短些,上次是二月初二。” 女医算了算时间,今日是三月十四,那也是时候来月信了。
女医又问:“今天你吃了什么东西?有没有和平日里不同的?” 卫泱泱忍着痛说了一遍, 那女医推测:“应该是月信这两日就要来了。” 她先吩咐侍女:“去灌两个暖壶放在被窝里,给仙小姐暖着肚子,再准备月信要用的东西。” 她又看着卫泱泱说:“仙小姐别怕,下官开些药,你连着喝两天就不会那么痛了。”
卫泱泱有些不放心,追问:“不是中毒?可是我以前都没这么痛过哎。”那女医说:“若太劳累了或者吃错了东西,月信来时都可能会痛的,平日里不要吃寒凉生冷的食物。” 她又吩咐了应该注意的,看卫泱泱脸色好了些才走出去。
腮波一帆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中毒了?现在情况如何?” 那女医说:“应该是今晚同时吃了羊肉和鱼,加之喝了冷水才腹痛的。鱼是寒性,又遇到月信将至,身体本就虚弱。奴婢叫人给仙小姐灌了两个暖壶暖着肚子,也开了药,前两天最痛,到了三四天就会好些。”
腮波一帆虽是男子,但也知道女子的月信是怎么回事,他吩咐说:“两个暖壶不够,叫她们日夜不停地准备着,不可断了。” 他听到卫泱泱已经躺下了,不好打扰,只得先回府去。
可能是在路上风餐露宿十多天身体寒气入侵,卫泱泱这次痛了两天才能起身。第三天下午,腮波一帆又来驿馆看她,见她虽然还是脸色煞白,但精神总算比头两天好了些。卫泱泱平日里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女孩看,可这月信却是男女之间最大的不同,她一想到腮波一帆可能已经知道她是因何而病,再看见对方的时候就有些扭捏。
腮波一帆看了看她苍白的脸:“哦,看起来还是很虚弱,再休息两天等好了再走吧。”卫泱泱见他这么说,前所未有地害羞起来,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腮波一帆想问又不知如何问起,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肚子还痛不痛啊?” 卫泱泱也不敢看他,只是摇摇头:“没事了。”
两人正说着话,有侍从进来禀报:“世子,碧波城传信过来了。” 腮波一帆只得对卫泱泱说:“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他随侍从走出门外,两人用黑豹城土话低低谈论起来。
卫泱泱本来是坐在桌边等着,可她听到门外两个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说着“王府”、“围剿”等词。她本以为碧波城来的消息只是腮波一帆在那里的书画朋友传话给他,可现在他们却说到了王府,整个后湾郡只有一个王府,那就是羑王爷所在的羑王府!
羑王是太祖爷给他三弟的封号,封地就在碧波城,如今已经是第七代羑王爷了。本来太祖爷是要他三弟坐镇后湾抵御四国的,顺便要羑王和卫家互相牵制、互相配合。可一百多年过去,卫家忠心耿耿把边境守得很好,羑王爷的兵权就越来越小了。
为何腮波一帆和他有联系?卫泱泱连忙离开桌子,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还好她和腮波一苇学过黑豹城土话,那两人说话很快,她也能听个十之七八。
原来是羑王爷误以为腮波雪蝶回到了黑豹城,就派人来传信,说是他此次跟着托不经进攻海西做得很好,之前答应他的武器粮草,等开春解冻之后就会派人送来;下次何时进攻海西,会再联系他。谁知腮波雪蝶先去国都龟来城拜见国君,还未回到黑豹城,因此那侍从才跑来驿馆传话,问腮波一帆要不要见见羑王爷派来的人。
听到这里卫泱泱大吃一惊,原来腮波雪蝶并不是真的要去抢粮食,只是为了完成羑王爷交待的任务!羑王爷私通敌国还给他们提供粮饷来攻打海西,是何道理?难不成他想造反?
想到此处,卫泱泱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造反?那可是斩立决都嫌慢的滔天大罪,羑王爷图什么呀?她对朝政一无所知,不敢多想,见腮波一帆准备回屋,赶忙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腮波一帆心里也犯了难,他并不想与卫家为敌,若要他出卖父亲他也实在做不到。他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对侍从说:“你让那传话人回去吧,就说我收到了消息,等父王回来我会转告的。” 他又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尽量装作轻松的样子,这才掀开帘子进来。
卫泱泱从盘子里拿起一颗松子,一边剥壳一边故意问他:“怎么去了那么久?你是不是不想陪我玩了?” 腮波一帆心里慌得不行,表面还要装作云淡风轻:“我父王不在,黑豹城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向我汇报,你等急了吧。”
卫泱泱又问他:“我刚刚听到”碧波城“三个字,怎么,是你许久不去碧波城,大阳的姑娘想你了?” 听她这么问,腮波一帆连忙否认:“哪有哪有,我在碧波城只结交过文人墨客,根本不认识什么姑娘。哦,不对,我只认识一个花族女孩子,那就是你。”
接下来的四天,他们二人将黑豹城所有好玩的地方玩了个遍。等月信过去,卫泱泱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只能回家。腮波一帆将那批枣红马送给她,另外装了一大堆好吃的,还亲自送她出城。到了与黑豹城相邻的止鹿城外,卫泱泱摆摆手:“好了好了,别送了,再送就到海西了。”
腮波一帆知道他们来送粮时怕惊动海斯军的防守,不敢进入各个城池,都是从城外绕行的,晚上就扎帐篷住,吃了不少苦头。他就从身上取下腰牌:“这是我们腮波家的腰牌,你不用从城外走了,可以在海斯各城自由出入。晚上累了就到各城的驿馆去住,人家看到腰牌就会给你安排房间。” 卫泱泱道了一声榭,将腰牌收好就要上马。
腮波一帆心里七分不舍三分担心,又不敢明说,就暗示她:“仙小姐,若是、若是你遇到了什么难事实在解决不了的,记得一定来找我。” 卫泱泱觉得好笑:“我解决不了的事你能解决?”
腮波一帆心里着急,说话更加磕磕巴巴:“比如,比如遇到什么危急关头卫家也护佑不了你,哦,当然不会有这种情况,我只是打个比方。万一卫家遇到什么事没空管你,你一定要拿着腰牌来,我会护你周全。若父王要杀我,咱们就一起私奔。”
私奔?他这一番颠三倒四的话卫泱泱听得莫名其妙,可对方一片好心她还是要道谢。等她准备上马,腮波一帆突然拦着他问:“仙小姐,你还会再来吗?” 卫泱泱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下个月我肯定不会来了。下月底是你哥哥的忌日,我要去拜他,如果你想拜他的话可以来海西找我,咱们一起去。”
腮波一苇死后,海斯人只知道他死在水魔军营,却并未找到他的尸首。听到卫泱泱这么说,腮波一帆激动不已:“你知道他葬在何处?” 卫泱泱觉得很奇怪:“是啊,是我把他埋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就在我们俩经常碰面玩耍的地方。”
腮波一帆情绪更加激动,又问:“那,那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他问出之后又有些后悔,生怕卫泱泱说他哥哥是被卫家军所杀,那他二人之间的情谊就不复存在了。哪知卫泱泱表情瞬间变色,咬着牙说:“我当然知道!他是被敦不脱杀死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他报仇了。”
腮波一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我大哥是被敦不脱杀死的?水魔国的那个右将军敦不脱?” 卫泱泱仍是咬牙切齿:“是啊,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她见腮波一帆表情又愤怒又震惊,这才明白他内心所想,顿时有些生气:“你不信?那你下个月来海西我带你去他墓前,你撬开棺材看一看他是不是中短枪而死的。”
水魔军惯用的兵器是短枪,而卫家军常用长枪和大刀,腮波一帆自然知道。他惊怒之下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我一直以为大哥是被卫家军所杀。” 这下子轮到卫泱泱又惊又怒了,她大声说:“喂,当时一苇才十多岁,又没穿盔甲又不会武功,我们卫家军杀他干嘛?你以为我们像水魔军那么坏的?连妇女和孩子也杀?那是畜生才会做的事,畜生,哼。”
卫泱泱骂了好几句还不过瘾,正准备再骂,看到腮波一帆的样子显然是不敢相信,她就解释说:“之前我被敦不脱抓到过,他让你哥哥来认人,看谁是卫阎王的女儿,你哥哥并没有指认我,我就趁乱逃脱了。后来敦不脱发现你哥哥骗他,趁着四周无人就把他杀死了,我当时也在场,但,但他伤得很重,我没能救他。”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罢紧咬下唇不再作声。
卫泱泱一直很内疚,觉得腮波一苇的死和自己有关,因此从不轻易对人吐露,若非腮波一帆今日主动问起,她是断断不会说的。腮波一帆只觉得自己心内翻江倒海,愣了半天才有力气开口:“好,下个月我会去海西,同你一起去给兄长扫墓。”
卫泱泱只说了四个字:“一言为定”,就上马离去。她进入每个城池之后都特意下马,一路打听着走到驿馆,将沿途兵力部署、城墙厚度一一记在心里,一直到三月底她才回到海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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