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半夜,钟家却还是灯火通明。
一家子整整齐齐待在客厅,一点睡意都没有。
钟武涛坐在电话机边上,等着传来好消息。
叮铃铃,很快,电话铃声响起。
钟武涛第一个拿起电话:“喂?”
刘红霞和钟文同时抬头看过去,脸上写满了紧张。
李根深更是急得都站了起来,恨不得从钟武涛手里抢过电话。
当时中央领导都在那,他也不敢留在那,怕再被抓住什么错处。
所以,他也不知道顾德福的手术到底成功了没有。
电话是姚明远打过来的,似乎焦急的说着什么,钟武涛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手术?”
几人同时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听筒里传来姚明远,满是无奈的声音。
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叫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成功了!”
砰
钟武涛直接将电话砸在了地上,似乎还嫌不解气。
起身,狠狠踩了好几脚。
直到电话碎成了一地碎片,他才作罢。
刘红霞和钟文第一次见钟武涛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脸色都变了。
不敢吭声,刘红霞往钟文身后缩了缩。
拉了拉钟文的衣服,意思是想让钟文劝一劝钟武涛。
钟文一把扒拉开刘红霞的手,示意她安静点。
老爷子正在气头上,谁敢上去找死?
李根深缩着脖子,像是一只鹌鹑。
钟武涛看着李根深那窝囊样,本来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抬腿,狠狠踹了李根深一脚。
扑通,一下,李根深跪在钟武涛面前。
“爷,爷爷?”
“这,这事儿真不赖我。”
“他们,他们准备得挺充分。”
“中央领导都请过去了,我,我也不敢跟他们对着干啊!”
“我被薅下来了,以后钟家不就少了个能撑腰的人了?”
“爷爷……”
刘红霞看了一眼气得不行的钟武涛,上前又给了李根深一脚。
“你别在这儿装模作样,是不是心里还记挂着你那疯婆子前妻?”
“所以在这事儿上,故意给他们放水?”
“对,肯定是这样的,不然你为什么不早点去医院守着?”
“你当时要是在那,那外国医生绝对进不去……”
刘红霞越说越生气,顾不得自己还是个大肚子,对着李根深又抓又打。
李根深不敢还手,只能护着自己的脸,为自己辩解。
“我不去,是你们不让我去……”
他还委屈呢!有事儿的时候就是根深,出了事儿的时候就是钟家的一条狗。
他妈的,这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等刘红霞发泄够了,钟武涛也缓过了神。
不咸不淡的抬眼,看了钟文一眼。
“行了,管管霞霞。”
“这会儿不是闹的时候,咱们一家得团结。”
钟文这才敢上前,把刘红霞拉开坐下。
“霞霞,听话……”
钟武涛看向李根深,皱了皱眉。
“根深,这个烂摊子,你想怎么办?”
李根深心里一万句cnm,他想怎么办?想凉拌。
本来以为傍上钟家,会前途无量。
结果现在连带自己还要背处分,搞不好升迁都无望了。
他破罐子破摔,认命的站起身,擦了把脖子上被刘红霞挠出的血。
“爷爷,您就说,让我怎么办得了,我实在没招了。”
钟武涛顿了顿,看了刘红霞一眼。
“霞霞怀孩子这事儿,你圆过去。”
“手术成功了也好,我会联系记者,其中也会记你一个功劳。”
手术被他们抢了先,新闻可不能。
姚明远在首都这么久,接受了那么多采访。
记者都认他,不认那外国医生。
只要给记者说,姚明远是手术的主刀。
那这手术成功的功劳,还是姚明远的。
而他钟武涛,千辛万苦把港城的医疗团队请到首都。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怕,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
“成,爷爷,这事儿我认了。”
“不过回头部队上头要是问起来,你也得替我圆个话。”
“当时手术室外头的事儿我不知道,都是听你的吩咐。”
李根深也不是只吃亏,不为自己讨好处的人。
钟武涛知道李根深肯定在手术室外头说了什么,没准是把他推出来挡枪了。
但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他这张老脸还有点面子。
先把眼前的困难度过再说。
钟武涛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
李根深这才放心,回了部队。
钟武涛看了看神情疲惫的刘红霞和钟文,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回去休息。
“这几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别掉以轻心。”
“好好干,我们未必会输。”
刘红霞也想起来,自己抢了林野那块地。
登时也支棱起来:“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出了这口气。”
————————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钟武涛刚起床。
两个保姆已经来了,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左顾右看。
没多会儿,钟文和刘红霞也下楼了。
坐在餐厅,让保姆给端早餐上来。
两个保姆怯弱的端上早餐,找到钟武涛说是要辞职。
钟武涛昨天没睡好,此刻精神有些不好,连头都没抬。
“干的好好的,怎么要辞职?”
“是嫌工钱低了?给你们加十块。”
主要是两人也用顺手了,暂时懒得换。
两个保姆摇摇头:“不是的。”
刘红霞见两人那支支吾吾的样儿,没好气的扔了筷子。
“怎么回事儿?咱们家请你们做保姆都是抬举了你们,还敢嫌钱少?”
筷子砸进了豆浆里,溅了两个保姆一身。
两人顾不得收拾桌子,尖叫一声蹦出老远,使劲儿擦着身上的豆浆。
“脏了,脏了,咱们也染上脏病了。”
刘红霞刚要发怒,两个保姆却连工钱都不要了,拎着自己的布袋子就往外跑。
“她们两一身的脏病,跟她们待久了,咱们都会染上脏病的。”
“这,这钱,我们不要了!”
“哎哟,我要去医院检查,真染上了病,可就跳进黄河都洗,洗不清了。”
砰,门打开,又重重的关上。
刘红霞回过神,气恼的砸了一桌的碗盘。
“什么玩意儿?胡说八道什么?滚,都给我滚。”
噼里啪啦,一地狼藉。
刘红霞发泄完,指着钟文的鼻子道。
“以后就你做这些事儿,别再招惹些脑子不好的人进来,知不知道?”
说完,也不管钟武涛会怎么想。
她一把拿上皮包,去了公司。
门再次被重重关上,钟武涛不悦的皱起眉头,看向钟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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