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民警都紧张的盯着顾晋阳，手里的枪已经上膛。
“放下枪，一切还有的商量。”
顾晋阳咬牙，狰狞一笑。
“还有什么商量？你们能把我放出去？别他妈废话，赶紧把林野叫过来。”
李根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前一步，冲顾晋阳使眼色。
“晋阳，你把枪放下，听爸的……”
只要他还活着，这事儿就有转圜的余地。
顾晋阳一怔，似乎想说什么。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声。
“是他，他杀了我妈，他得偿命……”
顾晋阳一惊，随后本能的抬手。
就在有所动作的瞬间，旁边的警察开了枪。
砰
一声巨响，顾晋阳额头中了一枪，软软朝后倒去。
“晋阳……”
李根深的声音都变了调，一把推开那开枪的警察，大步跑到顾晋阳身边。
顾晋阳不甘心的看着他，吐出两口血。
“骗我，你们，都骗我。”
说完，死不瞑目的咽了气。
李根深抱着顾晋阳的尸体，哀嚎不已。
“晋阳，我的儿啊……”
那个被挟持的人质屁滚尿流的扑进警察怀里，恶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他该死，他就算不在这吃枪子，也得去刑场吃枪子。”
其他警察推了他一把，让他少说两句。
派出所里人不少，总不能一直让李根深在这儿抱着一具尸体。
派出所的所长上前，想要劝李根深两句。
“李同志……”
下一瞬，李根深已经擦干眼泪，缓缓站起身来。
“把他的尸体带走吧！我配合所里的程序，将一切都办好后，尸体火化就行。”
他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好像刚才的伤心都是假象。
所长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好的，李同志，后续再有什么事情，我们再通知你。”
李根深转头往外走，赵媛媛已经办好了手续。
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罐，哭得不行。
“妈，妈，我好好的一个妈，怎么，怎么就变成这么点了？”
“你不是说，让我一辈子都当你闺女吗？”
“现在，你怎么不要我了？”
“妈，我带你回家……”
那模样，叫一旁的女警察都不由红了眼。
给赵媛媛拿了手帕擦眼泪，又帮忙把骨灰坛包起来。
“杀害你妈妈的凶手已经伏法，她也能闭眼了。”
赵媛媛点点头，将头靠在骨灰坛上。
“同志，请你们帮我跟苏蔓说一声谢谢。”
“要不是她，我妈妈恐怕现在还埋在山里。”
女警察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送走了赵媛媛，一回头，就见李根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神阴沉。
她不由皱了皱眉：“这位同志？”
她才来派出所没多久，并不认识李根深。
李根深没多说，大步踏出派出所。
他没着急回部队，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天黑才发动汽车。
一脚油门，去了顾晋阳的宿舍。
宿舍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留下。
顾晋阳要出国前，把所有东西都清空了。
李根深站在门口看了片刻，心里头一阵阵钝痛。
他没办法接受，自己那个从小看着长大乖巧懂事的儿子。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而这一切，都是苏蔓害的。
对，要不是那个女人多事。
晋阳现在还好好活着，那个女人……
李根深狠狠咬牙，双拳颤动。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一个电话。
“去给我查查，那个叫苏蔓的女人，所有的事！”
————————————
刚挂断电话，办公室就被推开。
顾晓娇扶着顾德福走了进来，顾德福还没站稳，就急不可耐问道。
“李根深，你把天星弄到哪儿去了？”
“你这个畜生，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道悔改？”
顾晓娇恨恨的看着李根深，咬牙道。
“要不是我今天去大爷爷那，大爷爷都还不知道姑姑转院的事儿，别说你跟这事儿没关系。”
她今天陪苏蔓去买了点义诊要用的东西，下午才得空去了一趟大院。
本来是想问问大爷爷，姑姑转到哪个医院去了。
结果，大爷爷一问三不知，还以为姑姑在医院里。
听她这么说，才知道坏了事儿。
两人又急忙去了一趟医院，这才得知，姑姑早被李根深带走了。
说是为了让姑姑得到更好的治疗，可没人知道姑姑去了哪间医院。
今天首都的医院都被找遍了，没有。
顾德福的胸膛急促的上下起伏，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李根深，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不该对天星动手。”
“天星，是无辜的。”
“无辜？”
李根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他儿子刚刚就在他眼前被枪毙，可为了自己的前程，他连大喊大叫发泄都不能。
只能当若无其事，配合他们将儿子火化。
转头这老东西就来跟他说无辜？他儿子才无辜。
“顾首长啊！你还不知道吧？你孙子死了。”
“哦，我忘了，你不认他了。”
“晋阳死了，就在上午，被枪毙在派出所了！”
顾德福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惊得一个趔趄。
“什么？怎么会？”
就算要审讯定罪，也要一定时间。
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人枪毙了。
李根深擦了擦眼角，咬牙切齿。
“怎么不可能？这不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
“为了给林野腾位置，他得死啊！”
顾德福面色铁青，深吸一口气。
“我们从没把他逼上过绝路，是他自己，一直不肯悔改。”
“但凡他愿意坦白认错，好好改造，也不是一定会枪毙。”
他暂时没对外公布顾晋阳的真实身份，顾晋阳就还顶着顾家孙子的名头。
定罪的时候，也不会从重。
唯一的可能，是顾晋阳自己又做了什么。
才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这两天经历的太多，顾德福也有些应接不暇。
如今得知顾晋阳的死讯，更是一大打击。
这一切的一切，都跟他当初答应他们的婚事脱不了干系。
错也在他，如今晋阳没了，他愿意看在林野的面上，再给李根深一次悔过的机会。
他看着李根深，沉声劝道。
“根深，收手吧！”
“只要你把天星送回来，我会让你们离婚。”
“你没有犯其他错误的情况下，不会影响到你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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