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花胸口挨了一脚,疼的钻心。
倒地的瞬间,才定神看到灶房里还有其他人。
“啥?”
不光有李友财,还有林昌盛和柳三妹,连隔壁铁牛他爸和奶奶都在。
王大能坐在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没好气道。
“人家陈同志给苏同志送了点牛肉,托我先捎回来做熟。”
“他正巧来咱们村问问给介绍的徒弟是啥情况,赶上唐婶子做牛肉。”
“咱们都在这儿帮忙,就留他一块吃一口。”
“没想到牛肉还没吃到嘴里,就听你在外头胡咧咧。”
“得亏陈同志还没收你家富贵当徒弟,不然以后你家富贵不好好干,你指不定咋编排陈同志呢!”
林昌盛脸色也不大好看,冲着外头还在看热闹的人嚷了一嘴。
“王菊花脑子不好,你们也跟着她胡闹?”
“人苏同志平时本本分分,你们红口白牙就说她是破鞋。”
“今儿个是咱们在这儿碰上了,要是咱们没在,苏同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名声对女同志多重要?你们不知道?”
“家里没闺女的总有妈吧?要是有人这么骂你妈,你们也乐意?”
“人心都是肉长的,别听风就是雨。”
“刚才骂过苏同志的,都给人好好道个歉。”
唐桂芬捂着胸口,脸色铁青,显然是气得不轻。
头一回,在村里人跟前说了重话。
“我家孙媳妇不管是人品还是各方面,都好得没话说。”
“你们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这个老婆子过不去,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跟你们掰扯掰扯。”
王大能一下送了这么多牛肉回家,这天热,吃不完就放坏了。
正巧林昌盛和柳三妹打家门口路过,她想着林野得了镇上的奖状和奖金,这事儿也多亏了他们两。
所以借这个机会,请他们吃一顿,算是感谢。
隔壁铁牛他们也好久没吃肉了,她顺道叫了一嘴。
李友财那玩意儿是闻着味儿自己过来的,她想着都是亲戚,也没好开口赶人。
牛肉刚做好,蔓妮儿就跟陈同志回来了。
蔓妮儿从医院回来,身上脏,先去换了个衣服。
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王菊花给嚷出去了。
那些话叫她这老婆子都听不下去,蔓妮儿一个小姑娘心里肯定难受。
村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骂得红了脸。
扭扭捏捏走到苏蔓跟前,鞠躬道歉。
“对不起,苏同志,都是王菊花在那胡说八道,咱们都被她骗了。”
“对,对,都是一个村的,大家没恶意,别往心里去。”
“就是就是,别往心里去。”
苏蔓抄着双手,环顾一圈,没好气轻哼一声。
“到底是刀子没割在自己身上,所以说得轻巧。”
“我要是个实心眼的,刚才你们往我身上泼脏水,指不定就寻了短见。”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你们轻飘飘一句没恶意就行了?”
“让你们中间识字的人写一张检讨,刚才污蔑过我的人挨个按手印,把检讨交给我,这事儿就算了。”
“不然我就天天在村里大喇叭喊,你们今天干的好事,让十里八乡都听见,看你们以后咋做人。”
村里人当然不咋乐意写检讨,写了按了手印,交给苏蔓,那不是把自己的错误给她拿捏着吗?
正当他们磨磨蹭蹭不吭声,一直沉默的林野开口了。
“不愿意写也行,跟我去村部唠唠?”
看着林野那狠厉的眉眼,沙包大的拳头。
村里人哪儿敢说不写,急忙派出个代表表态。
“别,写,咱们这就回去写。”
临走,村里人实在气不过,冲王菊花这罪魁祸首吐了口唾沫。
“都是你这蠢婆娘害的,以后在村里见了咱们绕着走,不然饶不了你。”
林友宝拉着铁牛先回家,狠狠瞪了王菊花一眼。
铁牛实在气不过,在王菊花后头尿了一泡。
“人家的屎都在茅房里,你家的屎是从你嘴里喷出来的。”
“不许欺负嫂子,不然我天天去你家灶房尿……”
王菊花浑身都疼,脸上都是唾沫,还被滋了一身尿。
顾不得找他们的麻烦,哭丧着脸看着李友财。
“你,你就为这事要跟我离婚?”
“是,是这小蹄子先勾搭人的,我也是好心来抓奸……”
“抓你娘个腿。”
李友财上前就是两巴掌,打断了王菊花的胡咧咧。
“给老子滚回去,待会儿再来收拾你。”
王菊花鼻青脸肿,哪儿还敢说啥,跌跌撞撞跑回了家。
村里人也都走了,外头安静下来。
李友财回过身,满脸堆着笑。
“那啥,陈同志,这都是误会,你看……”
陈耿懒得搭理他,起身拎着自己的包出门。
“苏同志,对不住,今儿个又给你添麻烦了。”
“回头得空,我再来给你好好道歉。”
苏蔓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
“别,陈同志,这事儿不赖你。”
“不过今儿个你也算没白跑一趟……”
早知道是李富贵要给陈耿当徒弟,她路上就让人回了。
一家三口,憋不出一个好屁。
陈耿路过林野,冲他点点头打过招呼,头也不回的蹬着二八大杠,消失在了夜幕中。
李友财见状,顾不得跟他们打个招呼,急匆匆跟了上去。
“陈同志,陈同志,你听我解释……”
李友财没追上陈耿,灰溜溜的回了家。
他费了好大劲儿给自家儿子找的好事就这么被搅和了,看着躲在灶台后的王菊花,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不顾天还没亮,一把揪着王菊花往镇上拖。
“离婚去。”
不管王菊花咋鬼哭狼嚎,都没人出来帮她。
这会儿,苏蔓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迷迷瞪瞪间听到动静,翻了个身。
“林野,外头咋回事?”
林野皱了皱眉,把窗子关好。
“没事儿,野猪叫呢!你睡你的。”
苏蔓安心闭上眼,朝林野的床那边挪了点儿。
“还有五天,五天我就考试了,考完试就能解脱了。”
“挺好,那以后是不是要叫你苏医生了?”
林野推着轮椅来到床边,刚准备爬上床。
忽然瞥见里侧的苏蔓,心里头动了动,朝她那边靠了靠。
“苏医生,你闻闻,我身上,是什么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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