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花开荼蘼【穿书成黑暗团宠】 > 第265章 力挽天倾者,蜉蝣众生

未-03岛屿。
  失重感与脚下与地面对撞的力道一前一后,花常乐屈膝卸力,顺手扶住花岳峙。在传送过程中,她一直没有松手。
  花常乐打量一圈,他们直接出现在那次准备仪式的奇特房间里。
  上次交手时海水涌入留下的狼藉没有变化。看来,冬归离开之后,便一直在扶摇城内战场,没有再回到这边。
  “三哥,这边。”
  花常乐扶着他在一边坐下,道:“三哥,你抓紧时间恢复,我先找机关。卡兹米尔应该马上就到了,你抓紧疗伤。”
  花岳峙略一点头,盘膝而坐。
  花常乐则起身,走到中央。
  房间中央,那根立柱仍在,只是上面的半圆形器皿不见了。
  花常乐略一思考,双手扶上了那根柱子。她催动本源中融合的那抹未知能量,立刻,柱体轻轻振动。
  “居然就在这儿!”
  花常乐惊喜道。
  她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就找到了能量共振最强的地方,也就是当初第一头北浔鲸异变的地方。
  所以,那头北浔鲸,就是真正支持降临的能量本源,并且,它,就在下方?
  回想起那天萨尔加诺让中央容器升起的机关,花常乐刚想要动,房间一阵能量波动,通道再次打开,卡兹米尔到了!
  “滴……”
  卡兹米尔从传送通道中走出,微长的黑发沾染海水湿气,搭在眉尾,下方便是那双冰冷的瞳眸。
  他身上遍布雷电灼烧的痕迹,水汽混着伤口渗出的鲜血滴落,看上去颇有几分惨烈。
  可即便受伤状态的卡兹米尔,花常乐也决不是对手。
  花常乐肌肉不由得绷紧,脚下却一步未退。
  卡兹米尔此人,作为他的敌人,越惧怕他、越避让,只会让他越发地想要虐杀你。
  卡兹米尔淡淡地瞥了眼正在疗伤的花岳峙,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怒火倒灌的神情冷静几分。
  他只是定定地站在那根金属立柱旁,不动如山。
  花常乐便无计可施。
  卡兹米尔在拖延时间!可是她等不起!
  她必须抓紧时间打开机关,确定那头隐藏的北浔鲸是否是真正的本源,如果是,则基地必须立刻将之灭杀。
  否则,等它召来更多比因的实体,恐怕不止是朱门基地、北浔鲸群岛,整个中土北境都将是一场浩劫!
  “你瞧,”卡兹米尔突然开口,声音夹杂着淡淡的嘲讽,
  “你选择了赢面最小的那一方。真是蠢呐。”
  花常乐平静回怼:“还不到最后,谁输谁赢又怎么说得准?”
  “呵。”
  “嘴硬啊。”
  “小狗,如果不是我对你存有一丝宽恕,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花常乐并不否认,豁达轻笑:“那真是多谢黑王,心地善良,饶恕我这……蜉蝣微尘。”
  卡兹米尔却忽然轻叹,眉宇间浮现出痛惜的神色:
  “阿九啊阿九,你原本该与神明同光,而非像如今这般,困兽犹斗,任人拿捏。”
  “你不一样,你明明有超越别人千百倍的可能,去见证世界的毁灭与新生。却偏偏鼠目寸光,被那些伪君子蛊惑,沦落到现在,孤零零地与我作对。”
  “你看你多可怜,抛弃了光环,抛弃了神明,没有盟友没有同伴没有依靠……只剩下一条可怜的命了。”
  他越说越是惋惜,神色越是悲悯,眼睛里却越多是嘲弄。
  像是堕入妖魔的佛子,像是在雨夜起舞的优雅的疯子。
  花常乐神色有瞬间的怔愣。
  有一点,卡兹米尔的话戳到她了。
  抛弃……没有……
  走到今天,有很多次,她面临着这样的情形,只一条命,佝偻着蜷缩着活在这广阔世界的一个角落。
  风雪未侵,而心寒冷。
  那可以叫做——孤独。
  可是啊,可是,孤独不代表可怜,孤独不代表孤苦无依。
  孤独是必然的独立行走,是必然的自我磨练。
  孤独,是一种心境。
  花常乐看着卡兹米尔,没有怜悯,没有嘲讽,只是平静的叙述:
  “卡兹米尔,你说错了,我并不可怜,可怜的人,是你。”
  卡兹米尔神情微变。
  她继续道:
  “我无从窥探你的过往,但我想,你也许曾于喧闹的山顶跌落,因而畏惧孤独,却又依赖孤独。
  可我不是。
  我,既享受孤独,也并不排斥别人光临我的世界。”
  “你说我该与神明同光?那我要问你,何为神明?又在何处?”
  花常乐一指窗外,湖水之上,天空之中,他口中的“神明”正是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
  “那个球吗?还是说你心里认为的,毁灭世界重启文明的某个东西?”
  “卡兹米尔,那不是神明,那是你所希望的,是你的私心!”
  “闭,嘴。”卡兹米尔目光凌厉,仿若噬人。
  花常乐不退反进,她上前一步,清澈的双眸注视着他:
  “你说我堕落,说我可怜,说我孤零零?

  也错了,大错特错!
  我并不可怜,也并非孤军奋战,我身后,站着我的家人、朋友、战友,还有千千万万浴血奋战的战士!
  你口中卑贱的蜉蝣、蝼蚁,你所憎恨的这些最普通不过的人们,
  他们,就是导致你们失败的根本!更是挽救文明陷落的火种!”
  “卡兹米尔,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你所憎恨的,从来都不是大多数!你一直被自己的怨恨困住!”
  卡兹米尔双目赤红:“你找死!”
  他骤然伸手,扼住她的脖颈将她提起。
  花常乐不怒反笑,憋红的脸上带着自豪的笑意,她从喉咙缝隙里挤出一句话。
  她说:
  “力挽天倾者,蜉蝣众生。”
  卡兹米尔,你所轻视的,恰恰是她无比珍视的。
  卡兹米尔骤然软了力道,就是这瞬间,藤蔓骤然射出,将他紧紧捆束。花常乐像一条鱼一样,滑溜地挣开他的手,飞扑到金属立柱旁,猛地按下了机关。
  随后迅速后退至花岳峙身边,藤蔓消散,冰片削了空。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是在心里算计好的。
  “哈、哈哈哈……”卡兹米尔气得扣住面孔低笑,“好一个阿九,好阿九啊!一番言语伤我心神,还有余力算计?!你、很、好!”
  花常乐虽紧张他发疯,嘴上却不饶:“肺腑之言,发自内心,你爱听不听。
  至于算计……我凭什么乖乖被你掐脖子?我又不需要长脖子?”
  卡兹米尔已经听不进去话了,五指一扣,便是一枚小型月轮:
  “没关系,你不认同我、不理解我没关系,杀了你,你便没法反驳我了……”
  ——————————————
  我发现一个点。正面人物想要出彩、想要深刻,往往比反面人物相对更困难。维持正面人物的正面是困难的,而反派惊艳的点也许只需要某一个即可。
  就像,
  白纸,滴落一滴墨,便算不得白纸了。
  黑纸,染上一点白,也就有白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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