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完侍女,长好端着刚煎好的药回来。姜月白突然问“你说,她们几个乌合之众是如何谋划出这样一出的?”
长好愣了愣,把药放在书案前“院里应是还有奸细配合他们吧?”
“管家刘姨。”
什么?!
长好忍不住震惊,自从殿下在宫外立了别院后,一直是现在管家在管着。如果她是奸细,那殿下的行踪岂不是一直在大皇女的监视下?几日前殿下下朝遇到的刺杀,也是管家干的?
怪不得殿下议事都去悦来楼暗巷,怪不得殿下从不让在别院其他人面前提起聂大人和樊大人。
原来殿下早就知道···
长好走后,姜月白端起桌上的药一饮而尽,以前习惯的味道现在总是觉得苦涩,真是愈发矫情了。
他擦擦唇角,花戎应该在煎她那份药了,他得去看着。府里的奸细还没抓完,她又昏迷着,他怕还有人会暗害她。
以前常年都是住东宫的,所以就算知道别院这边有奸细,他也没有着手查过。现在却有些后悔,没想到会连累了她。
七日时间转瞬即逝,姜月白铁了心要把别院里的奸细都收拾干净,别院里日日都抬出新的尸体。
朝堂上弹劾他用私刑草菅人命的折子就没断过,姜文却破天荒的捡起了慈母的面具,护着他不说,还把上奏的折子都打了回去。
长好把今日朝堂上的事一一讲给姜月白“···杨大人的折子就直接被陛下砸下来,还说此事不准再议。”
姜月白冷笑“不准再议?她是怕刚打压了姜听晚,再打压我,会让姜承玉一人独大吧。”
姜文从来都是,警惕,多疑,冷漠的一个人,制衡之术在她手里被玩的透透的,他们所有人都是棋子。姜听晚是她最喜欢的皇女,可是局势不利时她也可以把姜听晚拉下来给自己垫脚。
姜月白对她从未有过任何期待,也只有他兰时会傻傻的为那个女人舍弃一切。沦落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他国君后。
“药煎好了吗?”姜月白问。
朝堂之事先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方知有的毒,这几日他一直让花戎拿药吊着,争取减缓毒发的时间。如今七日时间已到,他可以把金枝放进去给她解毒了,此时容不得一点差错。
“煎好了。”长好端着温热的药碗立在床旁,方便他喂到她口中。
这几日方大人经口的所有药都是殿下亲手喂的,就连他说要帮忙都被殿下拒绝了。他敏感的察觉到了姜月白的不对劲。
他虽是从小就跟着姜月白一起男扮女装一起长大的,但也不是不通情事,他的几个兄弟都已经嫁人生子了,他怎么会看不出姜月白是生了什么心思。
但他不敢问,他怕姜月白自己没有察觉,却被他点破。
感情一事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可以追求的,唯独姜月白不行,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只能孤苦过一生,否则必然招来杀身之祸,即使是最信任的臣子也不行。
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懵懂无知,让这段感情死在摇篮里,也好过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又让他绝望,活在求不得的困苦里。
姜月白把一碗药一滴不剩的喂到方知有嘴里,果然又看到了她紧蹙起来的眉,这几乎是每日喂药后的必演节目了。
他即使有些心疼,也只能给她喂些清水压一压药味。花戎说她现在没有意识,贸然往嘴里塞些果脯之类的东西很容易误吞呛到她。
喂完清水,他让长好把门关好,要把金枝引到她体内了。
蛊虫喜血,他们苗疆厉害的蛊几乎都是以血养成,金枝也一样。所以想把金枝引到她体内,需要在她手腕内侧割肉放血,吸引蛊虫钻进去。
姜月白把金枝弄出来,放在干净的茶杯中,却迟迟下不去手割开她的手腕。
精巧的匕首一贴上她的皮肤,他脑中就都是那日她替自己挡过一刀后深可见血的伤口。
金枝趴在杯子里滚了几圈,探头探脑的爬上杯沿寻找姜月白。
“殿下?是方大人怎么了吗?”
在门口守着的长好看他迟迟不动手,迟疑地问道。
“没什么。”被他一提醒,姜月白压了压心里的想法,干脆利落的下了刀,血顺着手腕滴进茶杯里。
金枝歪了歪脑袋,随即欢快在沿着血流的方向涌动。若是寻常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害怕的惊叫,虫子一样的东西沿着伤口往人体内钻,怎么能不让人毛骨悚然。
可姜月白只希望金枝钻快一点,再快点。方知有的毒已经耽搁好几日了,即使用药压着,对身体也是有伤害的。只要金枝快点解毒,她才能快点醒过来。
至于醒过来之后,如何解释金枝,如何要回金枝,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只要,她醒过来。
少年的第一次情窦初开,就以最不可能的身份遇到最惊才绝艳之人,此时他尚不知这条路走下去会有多少心酸。甚至不知自己日日反常的行为与占有欲究竟是因何缘故,只在心中认定她对他如此好,他也不能辜负了她。
“咚,咚,咚。”
姜月白刚包好伤口,外面侍女的敲门声就响起。
长好打开一道缝,闪身走了出去。大启很是忌讳巫蛊之术,不能让人看到殿下与蛊虫有染。
片刻后,他折返回来,遣退了偏房周围的一众下人,带着一个头戴黑色斗笠,身量极高的女子走了进来。
“殿下,祭司大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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