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田植由当即到特务机关报到了,就在特务机关培训了十天,第十一天到北金路省教育厅南约三百多米的一栋别墅,省教育厅厅长沈泽远家报到了。
这里也是一栋三层别墅,也是老房子了,与钱友昌桐浦街十三号的房子一样,坐北朝南,呈长方形,规规矩矩方方正正的,深灰色顶瓦,浅灰色外墙,看上去有点陈旧了。不同的是这里院子没栽那么多松树,都是些其它花木,樱花居多,门口也没有车道,长长的三步台阶,两侧是两棵稍大一点的樱花树。
沈泽远最喜欢穿白色西服,黑色皮鞋,头戴礼帽和金边眼镜,出门手持拐杖,显得知书达礼,风度翩翩,有洋味十足的派头。他原来是国民政府教育厅次长,日本人来后,厅长跑了,他被日本人扶为厅长。他早年曾在日本留学,对日本人比较了解,不怕日本人,反而觉得日本人很好,和日本人很合得来。他总觉得中国人抗日好没道理,你中国人本来就不行,穷不说,无知又愚蠢,把国家搞得一团糟,让日本人来统治治理,不是正好吗?你抗什么日?简直不可理喻!他甚至觉得汪精卫的所谓曲线救国都太迂腐了,在归顺日本统治方面,他是很激进的,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上,他觉得自己和日本人完全是一致的。
他也是娶了三房太太,大太太和他年纪相仿,今年四十四岁了,也曾是大家闺秀,和他也是门当户对,不过现在老了,又生过两儿两女,满身的赘肉了,松松垮垮的,他都好几年没碰过了。人家也不喜他了,整日里在家礼佛,搞得乌烟瘴气的。
二太太今年三十五岁了,也快成黄脸婆了,自有了三太太,他就懒得到她房间去。不过二太太人活泛,娘家是实业家庭,有钱,天天不是回娘家,就出去玩,打麻将,有时候半夜不回家。他骂她几句,她会立刻骂回来:瞧你那怂样,烂泥扶不上墙,连老娘的肚皮都趴不住,出溜几下就怂了,还一天这个那个的,一股酸腐味。他也是书香门第,二太太骂的太难听,还尽揭人短处,不羞不臊的,所以,他不愿搭理她。
三太太十七岁嫁过来,这都两年了,也没怀孕,不知什么原因,反正现在他有两儿三女了,也无所谓了。三太太年纪小,这两年更加水润漂亮了,人常说人闲体宽,身子涨了些肉,显得更加饱满。她娘家也就是个小市民,和他门不当户不对的,不硬气,嫁过来由他摆布。可惜一个美人儿睡在身侧,自己不争气,本来书香门第在这方面就不是强项,年轻时还行,这几年愈发不行了,折腾半宿累的都要虚脱了,别说尽兴了,进门都难,自己也没信心了,十天半月的不想碰一次了。
他的大女儿今年二十五岁了,早嫁人了,现在膝下已有一儿一女了,大儿子二十二岁,二儿子十九岁,都在日本留学,二女儿今年十六岁,也是待嫁的闺女了,三女儿是二太太生的,今年才十二岁,二太太嫁过来五年后才有的,也是二太太的依靠。
松本俊选中沈泽远,就是认为他家书香门第,儿子在日本留学,因为他大儿子从初中就到日本念书了,现在在名古屋帝国大学念书,让久田植由以沈泽远的儿子留学回国的身份与李梅建立关系,能与李梅结合,潜伏于李梅身边,非常合适。虽然年龄与久田植由不吻合,可除了沈泽远至亲的人知道,别人又不知道,所以,只要搞定沈泽远的家人就行。至于沈泽远的儿子将来回来的事,如果需要久田植由长期假借沈泽远的儿子潜伏于李梅身边,可以让沈泽远的儿子永远留在日本,怎么个留在日本法,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松本俊找沈泽远商量这件事,沈泽远心里很不安,但凭他对日本人的信任,对日本人的忠心,明镜可鉴,他一口就答应了,表示坚决配合皇军的工作。松本俊要求他给久田植由在家里准备一个房间,就像给自己儿子准备的一样。他儿子的房间在三楼,儿子不在家,三楼就二女儿和三女儿,让一个外来的男人和两个小女儿一起住,他可不放心。
于是,他就在二楼西面给久田植由准备了一个房间。二层东侧的房间由大太太和二太太住着,南面做卧房,北面做客房,西侧是沈泽远的办公室和三太太的卧房加客房,现在只好把三太太北侧的客房让出来给久田植由住。
沈泽远把几个太太和小姐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日本特务久田植由寄养在家里,以大儿子沈开元留学归来的名义,完成任务。他要求家里人配合,保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可定认下这个儿子,不敢说破了。沈开元一直在日本读书,见过的人不多,认识的人更少,只要家里不说出去就没事。
这天,松本俊带着三个便衣特务和穿一身白色西服的久田植由来到沈泽远的家。沈泽远和三个太太,两个女儿都来到院子迎接,当松本俊他们下车,三个特务去警械了,松本俊领着久田植由来到沈家人面前,沈泽远与两人握手,一一介绍太太和小姐。双方在相互认识,特别是沈泽远的太太小姐都一眼盯着看久田植由。这个男人要寄养到他们家,大家都很好奇,而且是个高大帅气的美男子,看的一家女人拔不出眼来,二太太看的都直夹腿。
大家在一楼大厅坐定了,松本俊说:“沈厅长把我的话给家人交代清楚了吗?”
沈泽远忙说:“松本太君放心,都交代清楚了。”
松本俊说:“那就好。我再强调一遍,从现在起,沈开元留学回家了,他是你们的大儿子,是你们小女儿的大哥哥,今年二十六岁了,属兔的,就是你们的家人,和你们朝夕相处,过日子。你们任何人都可以带着沈开元一起到太白楼去吃饭,到夜总会去跳舞。但无论到哪里,与谁交往交谈,他都是沈开元,刚从日本名古屋帝国大学留学回来。其它不可透露半句,否则以抗日分子论处。我说的清楚吗?”
沈泽远忙说:“清楚清楚。”接着又问其她家人:“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家里人都附和说:听清楚了。
松本俊交代完便直接走了,久田植由被沈泽远带到给准备的房间,卧房都是套间,里间是卧室,主要是一张两米宽的大床,靠北窗是化妆台,靠走廊是一套单人沙发,外间靠北窗是一张写字桌,旁边是一溜书架,靠走廊是一个长沙发,茶几,对面是一个洗脸盆架。久田植由把两个手提袋放到屋里,拉开拉链把东西拿出来摆放着。
沈泽远的三太太花玉玲立刻上去帮忙。她今天穿一件缎子旗袍,身子一起一伏的,不时露出白白嫩嫩的大腿来,二太太尹红艳看的只撇嘴,心里笑骂着:贱不贱!她针对的只是花玉玲的大腿让人看到了,对久田植由的到来,她可不敢说贱,在久田植由眼前,她们只能算二等公民,人家才是尊贵的日本人。这时二小姐沈思楠也上前给久田植由整理着书籍,她在家里可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就是爸爸的桌子也没给整理过。
沈泽远看着家里的女人和女儿帮久田植由,觉得她们都很懂事了,不用他安排和喊叫。久田植由不但一表人才,出身在日本也算是贵族,又是名古屋帝国大学毕业的,这样的贵公子自然要伺候好了,他甚至想着女儿沈思楠要能笼络住久田植由,嫁给久田植由,有一个这样的日本女婿,他们沈家祖坟就冒青烟了,他心里这样想着,满脸的笑意,心里十分宽慰。
久田植由根本看不起这一家人。他也算日本贵族(不是那种名门望族,只是一个县里的小贵族),又是大学毕业,在日本也是很受人尊重的,因为参军上前线是日本青年,乃至于全民族都崇尚的追求,为了战争,为了胜利,日本人完全处于癫狂状态,所以,他才参军的,不然优秀的青年不参军上前线,会被人瞧不起的。
也算幸运,久田植由从小就学中文。毕竟中国和日本在历史上是有渊源的,在日本人的灵魂深处,中国都是神一般,天一般的存在。所以,在中国这些年积贫积弱,学中文的日本人还是遍地都是。当然,也有这些年有心人在窥视中国,在布局中国,为侵略中国做准备。久田植由却因为学了中文,又是名古屋帝国大学毕业的,参军后就进入旅团参谋部了。他自然有自己的小骄傲,一个是他是日本人,再一个是他的身份,但他无论是思想上、政治上,还是军事上,都没有自己坚定的追求,只是一个随泼逐流的人。他不愿意做特务,主要是黑龙会前身玄洋社特务的恶行给他家族留下的口碑太差,让他自小反感特务,但也只是反感,他也必须效忠天皇,天皇要他做特务,他也只好做特务。
他做特务的任务是想办法娶李梅为妻。本能上他是抵触的,一方面他是日本人,娶中国女人为妻丢人,另一方面他自以为自身条件优渥,就是在东京都娶个女人也不难,不想污了自身的条件。可听说李梅多么有地位,有钱,人长得漂亮,又有学历,有本事,他又有些期待。
他瞧不起沈泽远一家,也只是日本人固有的观念。可当看到沈泽远的女人和女儿都是美人,他的观念就有些活泛了,心都有些突突,毕竟来中国三年了,很少看到女人,那种本能的需求甚过于他的观念。在部队,他们身边的人都经常议论和羡慕一线部队,不但有慰安妇,还能逛妓院,或者下乡品尝中国女人。他们在司令部则管的比较严,没有任务是不许出院子的,同时他又不想到一线部队去送命。这次说寄养到教育厅厅长家,而且可以自由活动,他就有所期待。果不其然,这些女人让他格外赏心悦目,女人们还这么殷勤的帮助他,更让他感到温存。
当然沈泽远的女人愿意往久田植由跟前凑,因为她们都受沈泽远的影响,知道日本人是上等人,看见日本人比看到她们的祖宗还要亲,同时还因为久田植由是个美男子,看不够,都想上去啃两口。如果久田植由是个矮子,矬子,又丑又老的人,她们肯定都躲得远远的,喊都不一定能喊到跟前来。
收拾停当,沈泽远他们便都退出了房间,久田植由坐在书桌前,闭着眼睛把刚才的情景又回忆了一遍,真有些意犹未尽,可这是在执行任务,又是教育厅厅长的家,他不能轻易越位,更不敢造次,只好收了心思,看着书。
一个小时过去了,房门缓缓被推开,三太太花玉玲端着一个茶盘,轻盈地走了进来。她年方十九,身姿苗条,双眸如秋水般澄澈,美丽动人,尤其是那肤色,白里透着一抹嫩红,如春日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她换掉了旗袍,穿上了一件开胸的连衣裙,胸前的开口略低。这件衣裙,平日里她只在家里穿给沈泽远看,甚至连在家里,除了自己的房间和沈泽远的办公室,去饭厅时都不曾穿过。此刻,这件衣裙不仅展现出她胸前那片洁白如雪的肌肤,胸乳隆起的部分也清晰可见。而且,她没有穿束胸,一对丰满的胸乳在胸前随着她脚步的起伏和身子的扭动,有节奏地上下左右晃动着。 她走到久田植由的桌子旁,微微俯身,轻柔地放下茶盘,将茶杯摆放好,然后提起茶壶,为久田植由斟上一杯香浓的茶。她的目光含笑,声音婉转,轻声说道:“久田先生,请用茶。”这一笑,似春风拂面,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温柔,让人不能自持。
久田植由礼貌的站起身,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他的个子高,俯视着花玉玲的胸,除了没看到乳头,把花玉玲的胸乳看全了,看的心里好一阵突突,有一种安奈不住的冲动,特别是花玉玲冲他一笑,笑的他魂都没了,使他都没有回礼,愣怔的站了好一会,都忘了,花玉玲早出去了,茶都快凉了。
花玉玲在久田植由屋里时,一举一动都自然得体,丝毫不显示自己在勾引。回到自己屋里时,小心脏却扑扑的跳个不停,坐在梳妆镜前,脸红的像被颜料染了一样,毕竟自己心里有鬼,穿着打扮,一举一动都是精心设计的,心里打着鼓完成的。
她嫁给沈泽远两年多了,一直没有怀孕,起初她还搞不明白,还怀疑是自己的问题,因为前面两个太太都生了孩子的。她甚至傻乎乎的,以为和老爷睡在一起就能怀上孩子,和老爷一起睡了几个月,还没怀上,肯定就是自己的问题,那段时间她好不灰心。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现在年轻,老爷爱惜她的身子,过几年人老珠黄还能靠什么?只能靠儿女。所以生儿育女是她的头等大事,关乎她未来的命运。
后来二夫人几次骂他家老爷,她才意识到是老爷不行,她就怀不上孩子。她便慢慢品,老爷的确是不行,总在口口边滑,还累的呼哧呼哧的,在她肚皮上爬不了一会就瘫了下去。可她心里急,老爷不顶事,她也没办法。
她家二太太经常回娘家,经常逛街,出去打麻将,她知道二太太家有钱有地位的,人家能那样,她可不行,只有羡慕的份,再说人家毕竟有了一个女儿。有一段时间二太太特别疯,几乎天天出去,有时半夜不回家,和老爷闹了好几场,毫不收敛,一副要与老爷撕破脸的架势,可离婚毕竟太丢人了,两人还是都忍着。
突然,一次二太太在娘家住了有半个月,都以为她不回来了,可老爷也没有去接她,她自己又回来了。奇怪的是她回来后,看着憔悴了许多,也收敛了许多,再很少回娘家,也不去打麻将了。可老爷也再不到她屋里去了,就像把她忘了。一次,到二太太屋里,发现二太太哭的眼睛都肿了。可问又问不出个缘由来,三句话便又拉上自己的男人,只听二太太大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提上裤子不认账的货色。
二太太的这句话让她琢磨了好长时间,可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总是琢磨不透。一次二太太更直接的说:“那老东西你是指望不上了,他只能一天不如一天,不会说是一天好似一天的。不要说别的,他死了,你将来指望什么?还是趁早借个种,生个一儿半女的,将来有个依靠。这时候趁他还活着,有了孩子就摁到他头上。”接着又给她传授了许多借种的经验。借种便成了她的一大心事,可她哪敢到外面勾引男人,久田植由来了,她觉得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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