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杨刀不得不承认,个子比他高一些,长得也比他好看了那么一点。
杨刀忍不住撇了一下嘴。
有拿小三元的本领,也不至于年龄如此大,还没有考中秀才。
“唉,可惜,李观十二岁就要参加考试,可惜家中祖母去世,耽搁了三年。
然后就是大旱,又耽搁了一年。
今年终于有机会了。”
“是啊,李观的才华,冠绝福临,我等有幸与李观李公子同科,实乃人生之大幸。”
“张兄,你如果再参加十年考试,一定会与更多才子同科。”
杨刀看去,被嘲笑之人二十四五,面黄肌瘦,一脸愧色,无奈。
说话间,李观已经来到。
前面本来已经有人正准备报名,看到李观过来,急忙让开了。
“李兄,您先请。”
李观冲那人拱了拱手:“谢了。”
引来一众赞美,夸李观彬彬有礼。
杨刀在心里吐槽:“别人让他,说句谢了,这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到他这里,还要夸一句彬彬有礼了。”
报名官府管的并不严,杨刀离李观不远,虽然看不清他写的什么,但是那一手好字,还是惊住了他。
如果李观的字是一百分的话,他写的字最多能算及格,这还是他给自己作弊的情况下。
这怎么比?
就连主持的官员,也对李观格外欣赏,脸上的微笑一直没停。
李观写完,冲官员施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很多人就跟着他走了原来这些人,只是为了多看李观一会,跟着过来的。
杨刀不由自主的也跟了过去。
出了官衙,路上的人更多了。
听说李观过来了,大街上的少女,忽然多了起来,花花绿绿,甚是好看。
一个个含羞带怯,踮脚偷瞄。
杨刀再看看自己,不禁笑了,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个人。
算了,不给自己添堵了,回家睡觉去。
刚转过身,就听有人说道:“李兄,可否吟诗一首,以解大家仰慕之情?”
这是要作诗了?
论作诗,杨刀可不怕。
他们十岁之前,在末世训练营什么不背。
不是他吹,如果把脑子里记得东西默写出来,大树国的笔墨纸砚恐怕都不够。
可惜当年老师只是让他们背,没有教他们写。
且听李观作诗。
“仰慕二字,愧不敢当,李观愿抛砖引玉,与大家共勉。”
这是答应了。
霎那间,整个大街几百人,鸦雀无声。
谁敢出气声大一点,都会被众人瞪眼。
杨刀被人堵在人群外面,他个子又不占优,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能侧耳倾听。
“谈酒乘孤舟,逐波散野烟。
与君话风月,长醉江湖间。”
可是周围人群震天般的全是叫好声。
杨刀听了无感,连连摇头。
与他胸中万千绝妙好诗相比,这都是个屁。再说,你都报名参加科举考试了,居然还在这里大谈“与君话风月,长醉江湖间。”这是欺人欺己,当面说瞎话吗?
得了您啊,走了,不听了。
“喂,你刚才摇头,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他被两个少年拦住了。
杨刀可不想被人注意:“刚才脖子不舒服,活动了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杨刀小声解释。
“我看不是,你分明就是在故弄玄虚,想通过贬低李公子来抬高自己,是不是这样?”
一个少年大声指责。
他这么一嚷嚷,顿时引来了大家的注意。
有人竟然敢瞧不起李观李公子做的诗,这是多么狂妄自大。
“你是何人,竟然敢贬低李公子,是何用意?”
“快说,是不是故意来捣乱的?”
“有本事,你也来做一首。”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众人纷纷指责。
在一片指责声中,李观也过来了。
“这位兄台,既然李观的诗不能入眼,请兄台不吝赐教。”
李观口中说着不吝赐教,却哪里有一点请人赐教的态度,眼中充满了讥笑。
杨刀说道:“李公子,在下杨刀,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正好脖子有一只蚊子,忍不住动了动,被两个小哥误会了。”
李观脸上的一层薄笑顿时消失了。
“杨刀兄,你这是笑我没有见识吗?
大白天的,这里哪来的蚊子?”
这个。。。
杨刀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李观竟然还真不笨,一下子就听出了破绽。
“李公子,在下真没有瞧不起李公子的诗的意思,如果被大家误会,杨刀愿意向大家道歉。
李公子,实在抱歉!”
旁边一个书生说道:“杨刀,道歉有什么用,你最好也做一首诗,让大家见识见识。
否则,今天你是走不了的。”
“对啊,你自己几斤几两,总要让大家看看。”
“一句道歉,就能够掩盖自己之前的卑鄙吗?”
杨刀一听急了。
这怎么就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他也忽然意识到,如果人人都说自己是想故意贬低李观抬高自己,那么对自己的名声会是极大的损失。
别说考中秀才,就德行这一条,还能不能参加考试都是个问题。
一味的退让,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大家正在嘲讽,训斥杨刀,杨刀头一抬:“既然这样,杨刀不才,也作诗一首,向大家讨教。”
人群一下子静了。
他们没想到杨刀真敢答应,真敢班门弄斧。
他不知道,不做诗,只是被人训斥两句。
如果做出狗屁不通的诗句,会成为一辈子的笑料,一生的耻辱吗?
李观看到杨刀的眼睛,心里一惊。
那是一双散发着无所畏惧,充满自信的眼睛。
“杨刀,既然你今天道歉了,我。。。”
“李公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想原谅他,不过,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原谅,动不动就想靠邪门歪道抬高自己,不给他一点教训,以后他还会胡作非为!”
有人立刻说道。
杨刀横了那人一眼。
这家伙可不是个好人啊。
他这表面上是为了整自己,实际上,他的目的,可能是眼前的李公子。
不管自己做的诗如何,他都没有任何损失。
因为受到影响的,不是自己,就是李观。
还真是池浅王八多。
这首诗,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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