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雪,早上打开房门就迎面袭来冷冽的寒气。
凌岫全副武装,裹得严严实实,围脖直包到下巴,呼了一口白气,戴着自制的连指手套牵着朝朝的小手往大门走。
“娘亲,为什么雪花这么冷?”朝朝搓了搓自己的小胖手,伸手调皮的捏了一点雪。
这是冬月的初雪,薄薄的,茸茸的,他一捏就化了成了水。
“因为很冷,所以很冷……”小孩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凌岫不准备搭理他,没完没了,头疼的不行。
“现在想带手套了吗?”
“现在要!”因为他已经碰过雪了,满足了好奇心,太冷了。
姜慕老实地伸出小手。
凌岫拿出手套给他戴好,牵着他继续走,“我们要快点去找小肆哥哥,你们之前约好的,忘记了吗?”
“我记哒!”
“那就好,我们去看看阮姨,听说她有小宝宝了。”
“好呀。我们要有小弟弟小妹妹啦。”
“嗯……”
母子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走了一会儿小孩就累了。
凌岫抱不动他,依旧是一个婆子抱着他。
前几天约好今天进宫跟阮玉瑶过生辰,几个熟悉的女眷约在一起聚聚。
阮玉瑶有孕五月,明年开春就要生二胎了。凌岫还感慨了一会儿,时间过得太快。
一个时辰才到琼瑶宫,见到阮玉瑶,凌岫现在心情非常平稳,一回生二回就熟了,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
“阿岫,你终于来了,啊,小慕慕,快来我看看!姨姨好久没见你了。”
阮玉瑶高兴地迎上来,伸手抱向凌岫.....身边的姜慕。
“你小心点。”
凌岫手快地稳稳扶住阮玉瑶,顺便成功阻止了她捏向自家儿子小脸蛋儿的魔爪。
姜慕逃过一劫,悄悄吐口气,跟阮玉瑶见完礼,麻溜的凑到赵肆身边,俩小孩一起去玩了。
“他们还没来吗?”凌岫挨着阮玉瑶坐下,把手套换成暖手筒。
阮玉瑶给她递了一杯温水,“应该快来了。”
今天邀请了魏湘瑜红绫等人。
他们聊了几句,不一会儿果然客人来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
等魏湘瑜沈璧君几人行完礼。
其余人才见礼寒暄,看了几眼魏湘瑜家的丫头杨兰汀,和沈璧君家的姜宓,还有红绫家的快一岁的儿子蓝钰。
魏湘瑜家的闺女比朝朝大半岁,这几个小孩偶尔随着大人见面会在一起玩。
姜宓今年五岁多,是最大的一个小孩,逢年过节去老侯府相聚,姜慕倒是经常看到她。
蓝钰走路还不稳,太小了。大的几个不爱跟小的玩。
大人在里间聊天,言笑晏晏,几个小孩在外间玩耍,赵肆把自己的玩具都贡献出来给小伙伴玩。
凌岫留意着那边小孩哥小孩姐过家家,心中觉得很好耍。
“朝朝弟弟,这个万花筒给你玩叭。”赵肆很大方,但还是把最喜欢的玩具单独给姜慕玩。
“好哒,多谢小肆哥哥。”姜慕眼神发亮,一点不客气接过来。
顺便把自己手里的布老虎递给姜宓,“姐姐,这个给你哒。”
姜宓接过来,眉眼一弯,懂事的道谢:“多谢弟弟。”
凌岫心中笑了一声,看来沈璧君平时没白疼他。
姜慕是懂得端水的,时刻记着娘亲说的要有绅士风度,又把多的玩具小鞠放在杨兰汀面前,大眼睛满是天真。
他说:“汀姐姐,你玩这个叭。”
又递给小蓝钰一个小布马,“小弟弟玩小马叭。”
凌岫忍不住捂脸,这小子这社牛性格不知道像谁。
平时被自家阿爹当成儿子养的杨兰汀,还有点意外,小脸一红,“谢谢朝朝弟弟。”
凌岫听着身边几人聊天,却走了一下神,以前带着姜慕去过几次宴会,还有人想和凌岫结娃娃亲。
凌岫当即回绝了。
开玩笑啊,还这么小就让小孩背上莫名其妙的锅,又不是将来娶不到媳妇儿,再说了,以后的事谁知道?
自家儿子将来结不结婚都不知道,管那多,凌岫心中复又摇头。
怎么这么着急就有人攀亲呢?
幸好是个儿子,不是闺女,俗话说儿媳好娶,但闺女不好嫁啊。
几个女人拉拉家常,集体看孩子,完了一起打火锅。
凌岫悠哉悠哉地在宫里遛娃时,姜宴回府了。
八月份姜宴南征回来,现在倒是清闲了一点,回府一看都没人,才想起自家的人今天说要进宫。
于是又赶到皇宫等接人。
另一边午膳之后,几个小孩兴起要去玩雪,于是大人们就陪着到户外散步。
宫人拿雪人夹子给他们玩。
积雪不是很厚,勉勉强强堆了一些小动物。
阮玉瑶抬了抬下巴,“阿岫,你看孩子们玩得多开心,无忧无虑没烦恼。”
凌岫轻笑了一声:“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沈璧君被她这话逗笑:“弟妹说的太对了。”
魏湘瑜微微一笑:“这才是总角之乐也。”
红绫抱着儿子抿嘴笑:“这时候最好玩了。”
………
姜宴在宫门等了一炷香时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估计人快出来了。
背着手踱了一圈步子,听着宫门处的动静,一转身果然远远着见凌岫一行人出来。
几个大人各自牵着一个小孩,都是女眷,姜宴并没有迎上前去。
还是姜慕眼尖发现自家老父亲来了,摇一摇凌岫的手,歪着头指向姜宴:“娘亲,阿爹在那边。”
凌岫抬眼一看果然是自家儿子他爹,不知道等了多久。
立马顶着众人揶揄的目光,客气告辞:“那我先走了。”
到了马车上凌岫才问:“你今天回府很早啊。忙完了?”
姜宴抱着儿子,看看她,“嗯,回去才想起你们没在。”
马车晃晃悠悠,姜慕已经顶不住了,玩得太久了,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姜宴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小孩睡得舒服。
凌岫放轻声音:“你们最近很闲啊。”
“嗯,无甚大事。”
凌岫轻轻应了一声,看姜慕睡得熟,顺嘴跟姜宴吐槽一下,“你儿子还挺会哄人开心。”
姜宴眉毛动了动,没说话。
“一碗水端平,不会冷落人,是个社交人才。”
“不像你,也不像我。”
姜宴想了一下才说:“会不会是像我娘?”
凌岫一顿,揉了一把暖手筒,姜宴的父亲是个沉迷金石研究的学者,应该不会太社牛,这一来倒真有可能是他母亲开朗大方。
她点头:“确实。”
街道的雪化得差不多了,酉时马车到了家门口,姜宴看看怀里儿子还没醒。
凌岫凑近看了看,小声嘀咕:“看来是累着了,睡得像小猪崽儿。”
“。”
姜宴脚步一顿,没说话,继续跨进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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