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艳阳高照,凌岫在洛州的药材到来之后才从自闭中出来。
他收拾好心情,带着阮玉瑶一起到花厅见到了洛州香茶坞的掌柜。
“见过两位东家。”
只见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向他们行礼,带着洛州口音,正是洛州铺子的张掌柜。
“不要客气,张掌柜一路可还顺利?”凌岫摆手让掌柜的落座。
“回东家,最近天气好,一路镖局护送,很顺利。”
“那就好,带我们去看看药材吧。”凌岫拉着阮玉瑶起身。
就在大门口,凌岫看着一车药材,还没来得及卸货。
“小姐,喊管家卸货吧。”他查看过,没有问题。
“嗯,让李管家派人来搬到库房去。”
阮玉瑶去找夫人,凌岫便陪着张掌柜到香茶坞铺子去找吴掌柜,他们是熟人,正好叙叙旧。
“哎呀,张掌柜,好久不见。”吴掌柜高兴地上前打招呼,二人互相见礼。
凌岫陪着吴张二人,到酒楼为张掌柜等人摆席接风,都是铺子的掌柜伙计,也不拘礼。
“我不便久待,吴掌柜拜托你照应张掌柜了,以应花费走铺子账目就好。”他行礼告辞。
看着安排好席面,他就不九待了,跟两人告辞,拜托吴掌柜替他尽到地主之谊。
慢慢赶回府,他忍不住吐槽:想不到他到古代还要应酬。
真是当了丫鬟之后,他的社恐都快好了呢。
他去了正院,看看阮玉瑶回去没有,正到门口,就见她出来了。
“阿岫,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快走几步到他跟前。
“嗯,小姐,夫人怎么说?”凌岫被她牵着走。
“阿娘说大概明后天,南边的货就到了。”
“那正好,京城来的也是明后天到。”算算日子就这几天。
凌岫随着阮玉瑶亦步亦趋往花园走去,到假山旁边突然听到有人悄声争执。
他拉拉阮玉瑶的手,比了个“嘘”,示意不要出声。
“玉娇小姐,你怎么出来了?你快随老身回去吧,不要被人看见了!”
凌岫小心探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小姑娘在拉扯。
“不,我就要出去,老婆子你放开我。”害怕被人知道,小姑娘压低声音。
凌岫正在想会不会那个没见过的庶女,就听见身边玉瑶迈步出去,他赶紧拉着她的手,小声问:“小姐你想做什么?”
阮玉瑶朝他眨眨眼,突然扬声道,“阿岫,来假山这边散散步。”
那边争执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凌岫无奈地回应,“好的,小姐。”装作刚过来散步的样子。
他原本以为那边的小姑娘发现他们过来,应该会乖乖随着婆子离开,结果不等他反应,就见那小姑娘冲了过来。
“你就是阮玉瑶?”那个小姑娘到他们跟前,朝阮玉瑶说话。
“当然,本小姐就是阮玉瑶,将军府唯一的嫡小姐,你又是谁?”
凌岫看着玉瑶故意激那小姑娘,心中无奈摇头。
果然那小姑娘一听满脸羞怒,“我,我是将军府庶小姐阮玉娇。”怎么能,她怎么能不知道她?心中又羞又怒又涩。
“哦……”阮玉瑶拉长声音,“原来你就是那个玉娇啊。”她才不屑于跟她吵架,只不过想到小时候阿娘因这些妾室姨娘难过,她才刺了几句话罢了。
“你,你凭什么霸占父亲,你和你娘抢走我的一切。”小姑娘还不知道真相,只觉得自己在这府中受了莫大委屈,连出门都受限制,下人也不待见她。
“玉瑶小姐,我们回去吧。”凌岫害怕玉瑶一冲动嚷嚷出来真相,光天化日,丑事不可外扬,赶紧出声阻止。
“本小姐是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嫡女,你算什么,想要知道为什么就去问孙姨娘去。”
说完,阮玉瑶转身拉着凌岫就往琼瑶院走,她可不管后面那个小姑娘怎么想。
凌岫知道玉瑶不待见府里的妾室,尤其是孙姨娘母女,他轻轻捏一捏她的手,“小姐不要为了无干人等生气,不值当。”
“嗯,自从那天知道孙姨娘怎么回事儿我就不生气了,只是突然遇见那个玉娇,想逗逗她,谁知道她会冲过来?”
凌岫听着,觉得玉瑶还是有点介意,不然不会只叫玉娇,都不愿意把阮姓叫上去。
不过那个小姑娘确实也跟将军府没关系,这也不能明说,天大的内宅丑闻。
凌岫一炯,感觉阮将军确实挺憋屈,有苦说不出。
而憋屈的阮将军正在率军跟北狄呼延莫大军对峙。
“将军,斥候来报敌军已经进入埋伏区。”副尉压低激动的声音。
“好,杀敌!”阮平隐藏在山坳处,得到情报,抽刀率先冲出。
……
等凌岫和夫人一起安排人手把药材全部送往前线,已经是六天后。
他感觉像是完成一件记挂很久的事,松了一口气。
在小书房练字,顺便看看杂书,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人文风情。
正好看到洛州府的地理风俗志,他不禁想着什么时候去洛州看看能不能找到周伯说的地址。
他当年太小了,没有能力帮周伯回归故里,只得在城郊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放老人的骨灰,立了墓碑,每年清明时节会遥祭一番。
人间四月芳菲尽,他看着院子里花木越发繁茂,桃花谢了,桃叶正盎然。
正出神,听见有敲门声,他去打开门,是玉瑶的贴身丫鬟青柳,他颔首示意,“可是小姐回来了?”
“是的,凌姑娘,小姐找你过去!”
凌岫回身关上门,跟着丫鬟一起去主屋。他见到阮玉瑶,正躺在床上,忙走上前。
“小姐,你怎么了?不是在跟夫人理账么。”他眉头一皱,担心她有事。
“阿岫,我终于知道你当初小日子痛得起不来床的感受?”
“什么?……你这是来小日子?”凌岫一窘。
他还以为玉瑶生病了,没想到是大姨妈初次登门。不过这个虽然不是病,但是痛起来要人命啊。
看着她点头,脸色苍白浑身轻颤,裹着被子忍痛,凌岫非常同情她。
“红糖姜茶有吗?拿汤婆子暖一暖,不要着凉。”他拍拍她的肩。
“嗯,紫菱去煮暖姜茶了。”
正巧紫菱端着汤碗进来,“小姐,红糖姜茶来了。”
凌岫起身接过来,“我来吧!”他轻轻用调羹搅拌,等红糖水凉到适宜入口,在慢慢地喂她喝下。
“阿岫,感觉好多了。”她吐出一口气,想到凌岫当初迫不及待喝红糖水,不禁笑起来。
凌岫看她笑的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他心想难不成痛得发癫了?
“咳,阿岫,你当初也是一样这样喝了红糖姜茶才好点。”
“……是的”凌岫心中翻个白眼,知道她刚刚肯定在笑他。
凌岫让玉瑶躺着好好休息,可是她说太无聊了,待着也痛苦。
凌岫看着她一会儿,心中思考,“要不,我给你讲悬疑推理故事?”
“好啊。”她觉得阿岫讲的肯定很有趣。
“有点恐怖,你不害怕么?”
“不怕。”
行吧,打了预防针,既然不怕那他可就讲故事了。于是凌岫给她讲了一遍福尔摩斯探案集的一个案子。
“啊。”正讲到精彩处,听到惊呼声,他转头一看,是小丫鬟青柳和粉荷,他扶额,“要是害怕就去外间吧。”
两个丫鬟摇头,那凌岫就不管她们了,继续讲下去,阮玉瑶听得津津有味,“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小姐现在好点了吗?”用推理故事转移注意力真是个好办法。
“好像好多了!”她终于不再痛的发抖了,红糖姜茶真有用。
凌岫走到外间倒了一杯茶水喝,讲半天嗓子干了,他顺便给阮玉瑶倒了杯热茶。看着紫菱给她新换了个汤婆子,再塞一个到被窝里暖脚。
他差点就要说多喝热水,咳,直男语录。
……
半个月后,终于传来北征胜利的消息,满城百姓都在热烈的讨论此事。
“还是咱们阮将军厉害,打败那北狄蛮子!”
“希望阮将军把他们赶回老家去。”
凌岫正跟阮玉瑶在酒楼包间里,临窗看大街行人往来,隔壁房间的食客正大声说话。
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都很高兴,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凌岫看着街道,轻声开口,“小姐回府吗?夫人应该也放心了。”
“终于知道阿爹的消息了,他一定会赢的。”阮玉瑶拉着他的手走下楼,“走,回去看看阿娘。”
…..
凌岫陪着她直接去了正院,夫人正在花园中亭里看账本。她听见响动,头也不抬,继续看账本,“你们去逛街了?”
“阿娘,我给你带了悦来酒楼的小米糕。”阮玉瑶把手中糕点递给她身边大丫鬟。
“你听到消息了?”夫人等她坐下,伸手摸摸她的手,是暖和的,心中满意。
“阿爹打赢了。”她心想,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凌岫默默无言地看母女俩闲聊家常,今天只有些微光,是个阴天,他感觉凉风袭来,轻轻拢紧衣袖。
夫人看看天色,“怎地起风了,回屋去吧。”放下账本,有丫鬟利落整理拿好。阮玉瑶扶着她起身,众人往主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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