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刚说完没多久,就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
公孙文想了想,放下手上的书,走到我的炕前,看我像只小猫似的缩成一团,那张有些发黑的棉被被我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都没有露出来。
公孙文皱了皱眉,说:“你是猪吗?说睡着就睡着了,就不怕把自己憋死在这张臭棉被里。”
公孙文轻轻地将我紧紧抓住棉被的两只手扒拉下来,然后将棉被往下拉了一点,我的脑袋这才露了出来。
公孙文看着我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忍不住轻轻摸了一下,嗯,想不到手感还挺好,虽然有点冰凉,但又滑又嫩的,公孙文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摸完了脸,看到我的头发又黑又亮,忍不住把我的发簪轻轻拔了下来,一头黑发顿时倾泻而下,公孙文忍不住又伸手去摸了摸我的头发,发头光滑光亮的,手感也不错。
从不近女色的公孙文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觉得女人原来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他喜滋滋的拿来书在我的炕上坐了下来,炕虽然是暖的,但身上还是觉得有点冷,于是把我的棉被扒拉去一半。本来他是极嫌弃这张又黑又硬的棉被,但现在盖在身上,不但不觉得臭,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舒服得他只想躺下来,谁知道他刚躺下,就像我一样,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压在我的身上,沉甸甸的,睁眼一看,我的妈呀,公孙文就躺在我的炕上,而且整个人趴在我的身上,像个考拉一样,抱得紧紧的。
我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伙怎么跑到我的炕上来了?还要这样抱着我睡,我虽然是一个新世代女性,但是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这样真是成何体统!
我气得一脚朝公孙文踹了过去,公孙文被踹得疼醒了,半天回不过神,眨巴着眼睛,然后一转头看到我愤怒的脸,“嗷”的一声坐了起来,指着我说:“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我气得腾地坐了起来,吼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跑到我的炕上来了?”
公孙文摸了摸脑袋,眼神有些闪烁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跑到我的炕上来了,你看,我的书还在床上呢。”
我有些迷糊了,最重要是昨晚睡着得太快,根本记不清怎么回事了。
公孙文接着又说:“我在炕上看着书,看着看着累了就直接睡了,你倒好,趁我睡着了就跑到我的炕上来了。”
真的是这样吗?
我茫然地看着公孙文,这货极其讨厌女性,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不成亲了,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主动跑到我炕上来的人。
我有些尴尬地拢了拢衣服,低着头爬下了炕,下了床我才发现我的头发散开了,但我又不好意思爬上炕去找,只好对公孙文说:“那个,你帮我找一找我的发簪在不在炕上。”
公孙文装作翻了翻被子,又翻了翻枕头,然后摸出一根乌木做的发簪问:“这可是你的?”
这下我更是实锤我是爬了他的床了。
我的脸一下红了,一把夺过发簪落荒而逃。
当房门关上后,公孙文像是脱力般倒回到炕上,额头出了一阵密密的细汗,还好脸皮够厚,要不然早就穿邦。
公孙文刚躺到床上,我忽然又推开门,公孙文吓了一大跳,差点有些失态地问:“你要做什么?”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公孙文,说:“怎么看起来你慌里慌张的,你做了什么坏事了?”
公孙文用被子捂住头,说:“昨晚没睡好,头有些晕,没事你就出去吧,我还要躺一会。”
我摸了摸被占了便宜的胸口,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说:“陈将军叫我喊你吃早饭了。”
公孙文“嗯”了一声,再也没有说话。
我找到厨房,用盐漱了一下口,然后又用热水洗了把脸,然后才往营地的食堂走去。
昨天天黑,看不到很真切,现在才看到这营地其实很大,光那一排排的木屋子最少有上百间,官兵加在一起也至少有二、三百人。
这里不但圈养了牛羊猪等牲畜,还养了鹿、兔等一些可以肉食的野生动物,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饲马场,专门繁殖一些优良的马匹。
看着这么大的一个牧场,我终于明白郑显为什么要拼命赚钱了。这里是一个妥妥的烧钱坑啊,养着那么多人和动物,光是那冬天的粮草都不得了。
营地的食堂不是很大,容纳不了那么二、三百个人同时就餐,但这些官兵是要轮值的,也不可能大家同时就餐,而且很多人喜欢端着饭菜回屋里吃,所以食堂反而显得很空。
我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厨子端着一大盘馒头走了出来,看到我连忙招呼我过去拿馒头。
馒头是杂粮馒头,不是纯白面的,有些粗硬,然后再配碗白稀饭,一小块咸菜,这就是大家的早饭了。
我拿着一个馒头,端了一碗稀饭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这馒头实在是难以下咽,粗糙的口感非常卡喉咙,我连喝了三碗稀饭才勉强把半只馒头咽了下去。
我正吃着,公孙文走了进来,看到我在吃黑硬的馒头,眉头一皱就想转身就走,但就这样走了显得他好像有些理亏,只好端来了一碗稀饭坐在我对面慢慢喝着。
看到公孙文我的内心不免还是有些尴尬,自己去爬了他的床,虽然没有做什么出轨之事,但也是我人生历史上最大的黑点。
我一边用手捂住脸,一边低啃着馒头。
公孙文轻咳了一声说:“我又没笑话你,你躲躲藏藏的做什么?”
我依然低着头说:“求求你了,你快走吧,看到你我的心就闹得慌。我待会,不,我马上就去和陈将军说再腾多一间屋子出来给我单独住。”
虽然我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我有梦游症,但是我得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绝对不允许再犯第二次这样的错。
公孙文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道:“营地的屋子本来就紧张,你还要他们给你腾多一间,你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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