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从中得了一个道理,寻常人是捡不起猫的,也就贺天圻这样的大少爷有钱主儿,才捡得起。
江轶心中啧啧,这世道,连发善心的门槛都拔得这么高了。
江轶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说:
“贺天圻,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医生看你的眼神有点嫌弃。”
“他为什么要嫌弃我?觉得我是土豪,充满的金钱的铜臭味儿?”贺天圻说。
他看着江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夸张?”
江轶没说话。
但没说话就代表是默认。
“我们在这世上只要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那样活着不累吗?”
“而且我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一个有钱的爹,我又用不着替他心疼,反正他的钱我不花白不花。”
江轶说:“你觉得他欠你的?”
“他”当然是指贺天圻他爸。
贺天圻思考了一会儿才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我对他的情感挺复杂。”
“我既不想与他扯上太多关系,又觉得他既然给我这么多钱,花花也无妨。”
江轶能听得出来,虽然表面上贺天圻对他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爹很是不满,但其实心里还是有所期待。
如果觉得没有亏欠,便大可老死不相往来,反而如果觉得就是有亏欠,其实才最难以割舍。
也是,毕竟缺席了近二十年的父亲位置,突然有朝一日有人填补了这个空缺,心里不可能不被触动。
只是他觉得贺天圻所说的那句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他倒是很想赞同。
他羡慕贺天圻这样洒脱,也欣赏贺天圻这样坦荡大方。
“既然出了学校,顺道吃点吧。”贺天圻说。
“吃点平常在学校里吃不到的,你想吃什么?”他问江轶。
“都行。”江轶说。
贺天圻略微有点不满:
“你这个人问什么都是都行,难道你就没什么喜欢的?”
“你这样叫我很难猜你的心思,也很难找到方法讨你欢心。”贺天圻说得很是认真。
江轶看了贺天圻一眼,没有说话。
他不由得想,他喜欢贺天圻什么呢?
大概贺天圻心思坦荡说话直接也是值得他喜欢的一个点吧。
不论别人是不是喜欢含蓄,反正他是觉得贺天圻这样说他很受用。
贺天圻拉住江轶的手臂:“走,咱们去凌云食府。”
凌云食府是他们当地一家非常有名的餐厅,江轶只是闻其名但从来没去过。
正如凌云的名字一样,凌云食府的价格贵得如同凌云之上。
没有去过的人,只知其贵,不知其他特色。
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有好多人趋之若鹜。
贺天圻看了看江轶的表情:“你别想着拒绝。”
“以后我请你吃饭你就记住一条宗旨。”
江轶奇道:“什么宗旨?”
“我有卡,随便刷,不花白不花。”
江轶笑了:“你还挺押韵。”
“之前没来过,你们这里有什么推荐菜给介绍一下。”贺天圻一点都不怯场地跟服务员说。
服务员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态度极好:
“好的,先生……”
然后巴拉巴拉介绍了好几个一看就颇有玄虚的菜名。
“行,把你刚才说的这些,按照我们两个人的分量打包,你们这里的饭菜可以打包带走对吧?”
“当然可以先生,不过堂食味道可能会更好一些,因为有锅气。”服务员一边说话一边跟贺天圻放电。
要是寻常人早就招架不住了,但贺天圻像是早就见惯了这般场面似的,依然泰然自若,搞得江轶心里还不免有点小佩服。
服务员只见贺天圻从怀里掏出一只脏兮兮的小奶猫,一点都不嫌弃似的:
“下次吧,如果好吃下次来就不用打包了。可今天情况有些特殊,”他摸了摸怀里的小猫,
“人要吃饭,这小家伙也要吃饭,而且它比较急,要是等我们在这里吃完以后再回去喂它,恐怕它就要饿坏了。”
贺天圻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和别人释放自身的魅力,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就已经把女服务员迷得眼冒星星,非要他留下来吃,说是味道更好。
贺天圻婉拒了。
江轶看他和服务员聊得热络,便把猫从贺天圻怀里抱过来,去了外面。
贺天圻边跟别人说话,视线边追随着他。
见他出去,贺天圻跟服务员说:
“你们快一些吧,小家伙真的等不及了。”
服务员便立马派人去后厨催了。
贺天圻追出来,站在江轶身边:“怎么出来了,不在里面等?”
“闷得慌。”
“闷得慌?”
贺天圻虽然有点不明白,但还是陪着江轶一块在外面等了。
可能服务员对后厨的催促真起了效果,他们的订单出的果然比别人快了一些。
打车回了学校,贺天圻却停在校门口不进去。
江轶问:“等什么呢。”
贺天圻低头看着手机:
“我在网上下单了一个厨房用的电子秤,骑手马上送过来。”
江轶奇道:“你买这个东西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在宿舍做饭?”
他一想起贺天圻上次在宿舍点火,就心有余悸。
这家伙心大,真要一不留神炸了学校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在网上看了,这么点的小奶猫一天的体重至少长5到10克,买个电子秤方便我监测它每天到底长没长。”
江轶心想贺天圻还挺细心。
一回到宿舍,贺天圻就洗了手,把所有饭盒都打开,叫江轶自己先吃着,不用等他。
然后自己拿出电子秤,把小奶猫放到电子秤上称了称。
“这小东西才半斤多一点,你说要是长到成年猫得多重啊,到时候这个电子秤肯定就用不了了。”
江轶想了想:“十斤左右?”
“要长二十倍啊。”贺天圻感叹道。
江轶看着贺天圻摆弄小猫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是一个挺喜欢小动物的人。
何况贺天圻以前不是还养过小刺猬吗。小刺猬死的时候贺天圻还偷偷躲起来哭了。
江轶不由去想象小时候的贺天圻哭起来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他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贺天圻奇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既然已经决定养它了,给它起个名字吧。”江轶说。
贺天圻十分手贱地上下捏住小猫咪的脑袋,一边好笑一边幸灾乐祸地展示给江轶看:
“诶,你看它这样脸多扁,不如就叫扁扁吧,或者叫饼饼也行。”
江轶:“……”
贺天圻的起名风格和他这个人简直如出一辙。
真是有够潦草。
也有够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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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扁:<(-︿-)>你才扁!你全家都扁!
(主子们,如果喜欢别忘了给小的点点催更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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