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不大,但容纳两个纤瘦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为我的病情,倒让小姐操碎了心,也清减许多。待她刚躺下,便抱住她,整个人紧紧贴在她身上,我知道自己刚经过一番高烧的侵袭,虽然体温降了下来,却依旧比常人要高一点,如此倒显得她的体温偏低一些,拥在怀里舒服极了。
她由着我,微凉的掌心轻贴我脊背来回摩挲,就这么轻而易举抚平我内心的焦躁与不安。
“小姐,”声音暗哑,略带伤感,“您和巫先生既然不可能,那是否可以考虑一下宫遮呢,他没有巫疆的阴暗面,人也帅,还有钱。”
我的固执,由来已久,这是脾性,改不掉啊,就算会惹她不悦,我也想说。
她的呼吸快而轻,独有的香味萦绕鼻尖,我贴着她的脸,她回应着蹭了蹭,轻叹。
我的心紧了一下,等待她的回复。
“我也有钱,并不比他少。”
“……”
“你的煞费苦心,我心领了,但别再捅我心窝子,行么?”说完,她捧住我的脸,凝视许久,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下去。
“……可是。”
不等我说下去,她送上一吻。
我有些抗拒,轻推搡她的肩,摇头,眼里蓄着泪,求她不要这样。
“你在介意什么?”眸子里的痛,毫无遮掩。
“我……有病啊。”而且总觉得嘴里有股血腥味,即便刷了牙,也有。
她捏住我的肩,紧蹙眉头。“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正因为您不介意,我才格外在意这些。
“凡羡……”
心头一怔。这是她极少有的直呼我全名的一次。
“如果命运是这样,我和你躲不掉,我的命里注定有你,我很早就接受了,不管这个过程多辛酸与艰难,我从未想过放开你的手,可你呢?”说着,她吸了吸鼻子,忍着哭意,“一次又一次,我有过怪你的意思么?我是个遵从内心的人,哪怕后来姚雪的死在不知真相时,我也依旧在乎你,虽然恨,却还是爱着,唉,你晓得那种极端的拉扯么?”
心疼她的执念,与我的固执一样。泪水滑落,再也无法坚强,好想大哭一场。
她轻颤的手拂去我眼角的泪,爱怜一般的轻揉我的耳珠,一如往昔。
“装作不爱,很难……如同我假装不记得你一样难。”她悠悠地说道。
我的泪流的更凶猛了。
见我止不住的泪流,她一把将我搂进怀中,温热的气息飘在脖颈上,她轻柔道:“既然戒不掉,那就毫无保留,彻彻底底爱一回,并不是什么荒唐的事。”
“……我心疼。”声音哑到极点,连自己都听不太清。
她好似笑了一下。“我知,等稳定一些,我带你回梨阁,你想见佟悦,我就去接她过来,你想做什么,我都同意。”
可知您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难过,越是负罪感满满。
“你乖一点,在这个时候什么都抵不过你的情绪来的重要,知道么。”小姐略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我轻嗯一声。
“那,睡吧,醒来后给我一个笑脸,敷衍的也好,我不介意。”她温柔的吻了吻我的耳朵。
情动,便这么自然而然的升起。
“小姐……”鼻息加重,纵使嗓子哑了也阻止不了我接下去的话,她嗯了一声,我方说,“我想亲你了。”
话已说开,还有什么理由压制内心的欲望,就算身体被病痛折磨,可我的生理现象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她松开紧搂的手,与我对视,眼尾泛红,眼含笑意。
小姐娇羞着轻喘在我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碍于地点的缘故,我们并没有过于放肆,但是却觉得很刺激。
浅尝辄止并不是我与她一贯的作风。
“小姐,回去后,我还想……”
“想什么?”她抬眸看我,那红润光泽的唇又在诱惑我。
不容有疑覆上她的唇,又一次唇齿纠缠。许久,在她耳边低语:“想您所想啊。”
“……你。”
“您脸红了。”有时调戏她,我快乐,她也乐在其中。
小鸡啄米似的碰了碰她的唇,意犹未尽。
身体已经不适合放化疗,只有保守治疗,因为对西药的反应过于敏感,只能转向中药调理,每次喝药都像是如临大敌。
有时我也会耍小孩子脾气,一哭二闹,就差上吊了,最后小姐拗不过我,答应每喝一口中药就给一颗糖,有时也会在意她情绪上的低落,吃完糖还向她索吻,她无奈,只能应允,我居然乐此不疲,就这样在医院住了一周,到了要出院的日子。
“好了啊,安分点。”小姐正在整理我的病历和各类检查报告单,准备办理出院手续。
这些东西我看都不看,反正就那一堆了,除了花掉不少钱之外,也就剩下这堆纸了。
我努着嘴,缠住她的腰,不停地在她白皙的颈窝上轻吻深嗅。我没告诉她自己的嗅觉在快速退化,我想通过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来让自己心安踏实。
“嗯,不嘛,您好香的……”我傻笑,接着又是一阵纠缠。
她被我磨到彻底没了脾气,索性转身回抱我,宠溺的揉着我的脑袋,轻语。“我现在给你办理出院,你是跟着我,还是先去车上等我……”
不做选择题,我张嘴含住她的唇,轻轻吮抿,就跟每次喝完药需要含着糖果一样,她的唇舌要比糖果更能抚慰我的心灵。
“唔……”小姐微微拧眉,眼神迷离。
我轻咬了她一下,只见她眼波如水,楚楚动人,唉,真不是时候,怎么这样就动情了,等回梨阁再好好补偿自己,轻啄上她被咬的唇,极其温柔。“一时没忍住,疼吗。”
眼里促狭的光一闪而过,她准备反击,却被敲门声打断。我笑着松开她,洋洋得意的看她,看她面色潮红,春光拂面,娇媚又可人。
“进来。”她整理一下衣服才说,然后转身继续刚才的事。
小鞠买了早餐,瘦肉粥、豆浆和包子。
“喂你?”小姐捧着瘦肉粥,挑眉。
“……我……我自己来吧。”
“没事,你坐过来点,我喂你。”她并不打算松开手里的瘦肉粥。
等小鞠再次出去,我夺下粥,低眉,乖巧的吃着,不敢造次,怕她真把我当成娃娃一样喂饭,之前因为这事可被宫遮嘲笑过一次,尴尬的我面红耳赤。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正在输液,可是又不适合空腹输液,只好一边吃饭,一边打点滴。小姐给我喂的粥,因为太烫含在嘴里难以下咽,委屈巴巴的张着嘴,小姐见状紧张地站起来俯身对着我张大的嘴吹气,那画面,不仅仅是暧昧,她眸子里的心疼再明显不过,之后每喂一嘴她总要先小小的尝一口才放心给我。
而这一幕恰恰被前来探望的宫遮看见,一番调笑在所难免,若非小姐投过去一记白眼,他怕还要说上几个回合。
其实我对食物温度的感知也在产生变化,明明正常人可以接受的温度,在我这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虽然生病,可手脚健全,又没到不能自己吃饭的程度。
“饿坏了?”
抬头,看她眸子里狡黠的光,只见她抬手为我擦去嘴角粘上的粥,又温柔极了。“又没人和你抢,吃完让小鞠带你上车,我一会儿就到。”
我知道医院那边的医嘱和出院手续还等着她办理呢。
我点头,然后埋头喝粥。
阳光不错,云朵也显得可爱了。
心里的潮湿在与小姐相处的时间里逐渐干透了,还有点温暖,又遇见这般好的天气,心情自然没那么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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