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阳殿的内殿里,和往常一样,那么的压抑。
姜皇后穿着那一身红色的青鸟牡丹袍,和她的身份有了很好的照应,她踩着步子轻轻的走到了殿中的内殿外,但是内殿的门却关的很紧,姜皇后知道,那个男子定是在里面,他并没有休息,而是站在那里,不愿见自己罢了。
“皇上,臣妾有要事要说,希望皇上……能够听臣妾一言。”姜皇后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话落了很久,房间里的人还是没有回答,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故意如此的,姜皇后再一次说:“臣妾知道皇上在里面,臣妾今日来,不是求皇上放过原谅爹,而是求皇上留我爹一条性命,臣妾知道我爹犯了如此大的罪,终是我爹千错万错,但是罪不致死啊,求皇上看在这么多年来我爹为朝廷做了那么多的事,绕我爹一条命。”姜皇后是越说越哽咽,眼泪都已经出来了,与方才在外面与尤筝对峙的那股气势截然不同了。
可是那道门里的人依旧是没有出言,一时间的绝望充斥在姜皇后的眼里,她不相信,这个男人就是自己陪在身边好几年的男子,而今日,却是那么的绝情。
带着满眼的失望和内心的挣扎,为了自己的爹,她姜皇后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
“砰……”一声轻响却在这个安静的内殿外显得格外响亮。
姜皇后跪在地上,已是满眼的泪水,她哀求道:“皇上,只要您饶我爹一命,臣妾愿意带我爹受罚,身于母胎,受之父母,他是臣妾的爹,臣妾岂可黑发人送白发人,求皇上看在这么多年臣妾陪在身边的份上,饶我爹一名吧。”这句话才说完,姜皇后就在地上扣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微微的红,可见这三个响头是何其的重,可是让她更加绝望的是,这道门里的人依旧是没有吱声,这道门也依旧是没有开。
“皇上,臣妾求你了。”这一句撕心裂肺的声音几乎是她姜皇后最后的一点儿恳求了,她朦胧的双眼前,还是那一道紧闭的房门。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浮现出了多年前,那个男子的身影,当年,她也像现在这样,跪在地上,可是那个男子却朝她走来,将自己小心的扶了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那个时候,她是朝中势力强大的姜丞相的女儿,皇上对自己的爱,是因为她爹,而现在,同样是为了自己的爹,他却没有像当年一样将自己扶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
今日的她,是那么的好看,她知道自己一定会狼狈的跪在地上,可是她姜采霓永远都不想如此的不堪,她要化着好看的妆,在这个男子的面前留下那么一点儿自尊。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当她姜皇后的双眼透红,早已是满心失望的时候,那道紧紧关着的门终于的缓缓的打开了,里面的男子也终是走了出来。
那一瞬间,姜皇后似乎是又看到了希望,她的脸上带着由失望而来的希望,那个男子朝着她一步步走来,却是那么的冷酷,一张脸,没有因为姜皇后的跪下而有半点的心软,他的双手放在身后,冷冰冰的看着姜皇后说:“你起来吧,朕已经下旨了,二日之后,就会处斩姜柄。”
听到这句话,姜皇后再一次浑然颤抖了,她简直是不敢相信,摇着头,眼里十瞬间又流出了眼泪,她几乎是狼狈的跪在地上,带着一双恳求的双眼,苦苦哀求道:“皇上,臣妾求你了,臣妾真的求你了,求皇上绕我爹一命吧。”
祈桢面容严肃,没有半点松懈,没有半毫要放过姜柄的意图。他低着头,看着那双满眼红透的女子说:“皇后,当年良将军满门抄斩,整整三十七口人,朕如今没有让诛姜柄满门抄斩,饶你一命,你却还要朕放过你爹,你可知道,你爹犯了罪,这一点处罚完全不足。”祈桢的语气很重,势必要将那姜丞相处死才罢休。
“皇后,臣妾知道我爹犯了不可弥补的错,可是千错万错,也要看在我爹为大临竭心尽瘁那么多年的份上,饶我爹一命吧,臣妾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
“够了,你凭你,如何抵得过这般错,三十七口人命,活活惨死,试问又有何人为这三十七口人求过情。”那一声声的正辞,让祈桢一时间就发了怒气了。看着眼前这个为了自己那个犯了如此大的罪孽的爹求情,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那姜柄绳之于法了。祈桢继续说道:“你还是回你的长春宫,至于你的下场,朕会好好思量。”
男子转过身,不愿再对着这个女人,可是他没有想到,就在自己转身的时候,身后的那个女子却放下了自己的尊严和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的高傲,趴在了地上,抱住了祈桢的脚,狠狠的拉着他的衣服,带着满眼的泪,哭着说:“皇上,臣妾求你,求您放过我爹一命吧,臣妾愿意代我爹去死,求皇上饶了我爹吧,臣妾求求你了,臣妾求求你了皇上。”
那凄惨的声音几乎是充斥在整个承阳殿中一般,那个女人,趴在地上,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抱住了祈桢的脚,可是下一刻,祈桢就已经狠狠的将自己的脚从这个女子的手中抽了出来,带着坚决的语气说:“朕已经决定,不会再改的。”说完,祈桢就再一次进了内殿,将门重重的关上了。
“皇上……”姜皇后的这一声没有传入祈桢的耳边,如今,她真的是满身的伤,额头上传来的痛让她觉得一阵昏厥,现在的姜皇后,已是疲惫不堪,哭红了眼,心已累。
她之听见自己小声的哭泣在自己的耳边传来,直到自己哭的昏厥过去,倒在了那内殿之外。
那一天,姜皇后做了一个梦,她梦到满天的飞雪,梦到一枝盛开的桃花,桃花下,她与祈桢正在漫步,他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容不得她有半点的受伤。
男子说:朕答应你,朕一定会给你这世上最好的。
女子带着半遮半掩的羞涩,看着这个男子那双好看的双眼,轻细的说:皇上,你只要答应臣妾,不要离开臣妾,就是臣妾最大的幸福了。
那梦中,是那么的清晰,姜皇后看到了祈桢那张好看的脸孔,在对着自己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柔。
那张会温柔对着的脸是姜皇后这辈子的奢求,也只有在梦里,她才会看到。
那一日,姜皇后睡了一天一夜,直到昏迷的第二日,才醒来,然而这一日,却是她的爹被处斩的日子。
醒来的那一霎那,那得知自己已是昏厥了两日,她便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坐在床上,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吃药。
身旁的宫女雅儿已是满脸的着急。急的哭了起来。
姜皇后痴呆的眼神,看不出半点的情绪,她的爹,在今天,就会被自己深爱的那个男子下旨处斩,这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重大的打击。
她坐在床上,一脸的苍白,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落寞,一身皇后的头衔似乎早就已经远离她了。
“娘娘,你把药喝了吧,不然你的身子可是受不了的。”雅儿带着哭腔说,可是姜皇后没有半点的反应。
可是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今天起,她要受,不知的丧父之痛,更痛心的,是那个男子的绝情。她的双手紧紧的捏在了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门口传来:“丽妃娘娘,筝贵人万福。”
伴随着这一声落下,从外面走进来的两个人竟是一身的高傲的姿态,那目光,仿佛都要穿透将皇后,将她狠狠的逼死。
雅儿行了一个礼,却是面色担忧,看了看床上已经没有反应的姜皇后,她显得更是担心了。
丽妃倒是笑了笑,看着一脸苍白的姜皇后,满心的虚情假意走到了床边看了看,说:“皇后这是怎么了,才许久不见,怎么就这模样?”听得出来,这丽妃还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尤筝见到姜皇后的这幅模样,心里不知道是有多开心。朝前走了两步,便一脸正色的说:“本宫奉太后的口谕,前来长春宫传旨,姜皇后因其父坐行不端,品德不兼,将摘其金冠,撤起皇后金书,从今以后,禁足在长春宫,不得出宫半步,直到老死。”
太后的旨意终于是来了,这一天,她姜皇后早就已经知道了,如今,她是一个对大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太后,是不会留下她的。
她的表情显得很淡定,没有因为这一句话,显得有多不悦和不甘,反倒释怀了很多,这一刻,她终于是明白了穆尔楦,明白那个女子为了要远离后宫,只为求得一旨安宁,现在,她明白了。
“皇后,不,如今,你已不是皇后,而是一个罪人,你这一辈子,都要顶着你爹的罪,待这长春宫,直到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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