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跟谢皇后对视一眼。
皇帝看出了谢皇后眼中的委屈,可这种情况他哪怕是当皇帝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神示意谢皇后忍一忍。
他转头对朱敬玄说,“玄儿不忘亲生母亲,孝心可嘉,朕与皇后又怎么会介意?就让你母后的牌位在这儿受你们大礼,应该的。”
朱敬玄拱手行礼,“多谢父皇。”
他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姜南溪,含笑吩咐进宝,“扶我起来。”
进宝迟疑道,“殿下,您坐在轮椅上拜堂也是一样的……不用折腾了吧?”
朱敬玄瞥了眼进宝,“我拜堂还是你拜堂?”
进宝不敢说话了,上前扶着朱敬玄站起身来。
主婚人高喊一拜天地,朱敬玄与姜南溪转身面对天地而拜。
姜南溪隔着盖头望着旁边的男人,哪怕他只有一只脚,哪怕连站立都需要别人搀扶,可他却偏要站着与她一同行礼,半点不肯敷衍。
他的认真,他对拜堂这项仪式的看重,无一不是对她这个新婚妻子的看重。
姜南溪心里胀鼓鼓的。
她伸出双手扶着朱敬玄的胳膊,弯腰与朱敬玄一拜到底。
行完礼,她又扶着朱敬玄站起身,转身面向高堂。
主婚人喊拜高堂,姜南溪又与朱敬玄同时弯腰,一拜到底。
而后,是夫妻对拜。
姜南溪扶着朱敬玄转过身,朱敬玄笑道,“多谢娘子关心,不过,这会儿不用再扶我了,有进宝扶着,我能站稳。”
姜南溪这才松开朱敬玄,隔着盖头望了眼他含笑的模样,与他再次弯腰行礼。
礼毕。
主婚人喊,送入洞房。
朱敬玄坐在轮椅上,含笑冲宾客们拱手示意,然后拽着红绸一端,领着姜南溪回新房。
……
满目皆红的新房里,姜南溪端坐在床沿。
有嬷嬷笑吟吟端来一碗漂亮的元宵,想要给姜南溪吃。
朱敬玄瞥了眼,抬手对嬷嬷说,“不必了,王妃害羞,撤下去。”
嬷嬷一愣,迟疑道,“可是王爷,这是皇家的规矩,是讨个吉利的……”
朱敬玄依旧坚持,“撤下去,本王与王妃若是命中无子,难道吃几个生元宵就能生了么?若是本王与王妃命中儿女双全,不吃这生元宵也照样能生。”
嬷嬷见朱敬玄执意如此,只好端着碗退下。
朱敬玄又看向房中其他人,“都退下,本王腿有些不舒服,告诉父皇和宾客,我得服药先歇着,就不去陪客了。”
进宝点头,领着其他人退下,将房门紧闭。
偌大的新房里,眨眼间就只剩下了姜南溪和朱敬玄两人。
朱敬玄拿起一旁的秤杆,含笑望着姜南溪,“戴着盖头不好吃东西,憋得慌,我替你揭了它,好吗?”
姜南溪嗯了一声。
朱敬玄手握秤杆轻轻一挑,就将盖头挑起,露出姜南溪娇艳欲滴的美丽脸庞。
他微微眯眼,用力握紧秤杆控制自己的心绪。
他装作自己毫不心动的样子,努力忽视心里的怦怦直跳,将盖头整个挑落在床榻上。
他望着凤冠霞帔美艳无双的新婚妻子,愈发努力克制自己。
他温柔说道,“好了,不会有人再进来,你可以把凤冠摘下,吃点东西。”
低着头的姜南溪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对上他含笑的双眼,见他眼中依然平静如常,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欲色,姜南溪这才放心下来,膝盖上紧紧揪着的手指也才松开。
她挺害怕看到这个男人眼中出现跟前世张傲天一样让人畏惧的色泽。
幸好,这个男人是君子,不是禽兽。
姜南溪对朱敬玄甜甜一笑,然后走到梳妆镜前坐下,一边取凤冠,一边问,“方才嬷嬷端的生元宵是做什么的?”
朱敬玄正用秤杆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手掌心,回味姜南溪方才笑容的美丽。
忽然听到这话,他眉梢一挑,有些好笑地问姜南溪,“我不想让你尴尬,都让他们撤下去了,你就非要什么都问一下是不是,嗯?”
姜南溪轻轻眨了眨眼,“我就是,好奇呀……”
朱敬玄失笑。
他点头,“好,那我告诉你,这是皇家新婚之夜必有的一个仪式,嬷嬷端给你一碗元宵让你吃,你咬一口会发现是生的,然后嬷嬷就会问你,这元宵是生的,还是熟的?你就会说,生的,嬷嬷就会笑着打趣——王妃你亲口说了要生,那你要给王爷生几个呢?”
“……”
姜南溪愣住了。
下一刻,她脸色爆红。
难怪这个男人让嬷嬷把元宵撤下去了,她怎么知道这仪式如此让人尴尬?
她轻咳一声,假装自己什么也没问,自顾自摘凤冠。
朱敬玄看着她娇红的脸颊,笑问,“你非要问,现在又装没事人了?你瞧,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我替嬷嬷问问你,王妃,你生不生?你想生几个,嗯?”
“……”
姜南溪不仅不回答,她连镜子都不敢看了,她怕从镜子里看到朱敬玄。
她低着头装哑巴,手忙脚乱地摘凤冠。
结果着急出错,一缕发丝缠绕在凤冠的珠子上,一扯就生疼。
她没法解开那打结的头发,一咬牙心一横打算直接拽下来。
刚要拽,她的手腕就被男人的手指温柔纳入掌心里,“慢点儿,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点耐心都没有?”
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仿佛就贴着耳畔响起,伴随着手腕被人握住的热度,让她背脊一下子僵硬了。
她抬起头望着镜子里。
英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用手推着轮椅来到她身后,这会儿正宠溺地摇头握着她手腕不许她胡来,同时伸出另一只手耐心的帮她解开缠绕在珠子上的发丝。
他一边解,一边笑,“拽的是你自己的头发,又不是长我头上的,怎么还急眼了呢?像你这样梳头发,恐怕人还没老,头就先秃了吧?我依稀记得你是想拜入道门做道士啊,你没说你想做个光头尼姑吧?”
姜南溪没忍住被朱敬玄逗得笑出了声。
朱敬玄啧了一声,“你还笑,我本打算让你今后替代进宝为我梳头的,你这么一来,谁还敢?你对自己都这么不耐心,我要是让你梳头,你不得把我拽秃了?”
姜南溪笑得合不拢嘴。
朱敬玄看着镜子里的画面,好像他从后面拥住了他的新婚妻子一样,好像他的妻子正在他怀中笑得花枝乱颤。
他手指顿了顿,眼角也染上了笑。
慢慢来,迟早会有圆圆与他相拥而笑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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