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望着急得上蹿下跳的太医们,不开心的她忽然变得开心起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疯狗的腿要被锯断了!
让她来拜见那疯狗,她是不愿意的,可是让她来这儿看那个狗东西有多惨,她比谁都高兴,她巴不得天天都能看到那狗东西凄惨的下场。
“殿下!”
姜南溪正高兴,她身边的男人却急坏了,嗖一下冲向房门口。
霍星沉抓着一个太医的手急切问道,“太医,殿下的腿当真非要锯断不可吗?”
他看向其余几人,“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保住殿下的腿?殿下是武将,他是要上战场的,若是没有了腿,从此瘫痪在床,他还怎么冲锋陷阵保家卫国?他还怎么施展他的才能怎么实现他的抱负啊!”
太医们上下打量着霍星沉。
不认识。
但是既然能自由出入大皇子寝宫,又如此为大皇子焦急,这个人应该是大皇子麾下的心腹。
因此,太医们眼前一亮,他们反过来抓住霍星沉的手,把霍星沉当成了救星。
他们着急说道——
“这位大人您跟殿下肯定关系匪浅,您赶紧进去劝劝殿下吧,他不能再犟了,不能再拖了,这腿必须锯,必须锯!”
“是啊,但凡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几个也不敢胆大包天锯断殿下的腿啊,这不是完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没错,殿下的腿伤本来就挺严重的,昨晚又藏身于墓穴中避难,伤口被墓穴里的脏东西严重感染,已经无法将毒素逼出来了!大人你想啊,那墓穴是埋死人的地方,死人腐烂残留的脏东西有多厉害你应该知道吧?那叫尸毒啊!那尸毒已侵入了殿下的伤口,并且在持续往四周扩散,若不趁着现在赶紧将那感染之处锯断,后面只会越来越严重的!”
“大人,你快进去劝劝殿下,我们口水都说干了殿下也不听我们的建议,他爱惜他的腿,说什么也不肯锯,让我们给他治疗几天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了再锯腿……可要是等上几天再锯,他的情况会比现在糟糕百倍的!”
几个太医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将大皇子的情形告诉霍星沉,一边催促霍星沉进去帮他们劝大皇子。
霍星沉听完太医们的话,脸色发白。
不可以……
不可以这样!
他英明神武的殿下,他武功盖世能成就霸业的殿下,怎么可以锯断腿成为残废?
不光是殿下自己不能接受断腿的结果,他们这些下属也没有谁能接受!
若是殿下没有了腿,从今以后只能被困在方寸之地,那谁领着他们去保家卫国?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殿下这般的将才了!
这时候,房间里忽然传出了大皇子朱敬玄低沉的嗓音——
“几位太医不必相劝,我可以瘸腿,绝不能断腿,几位太医先用正常的治伤之法为我医治,我们等三五天再看结果。”
“行了,你们回太医院配药吧,这儿暂时用不着你们了。”
朱敬玄不容置疑地告诉了太医们,又隔着房门对霍星沉说——
“星沉,你可把姜姑娘带回来了?领姜姑娘进来吧。”
门外太医们面面相觑。
大皇子不肯锯腿,还下了逐客令……
唉。
他们拗不过大皇子,只能将情况如实禀告皇上,让皇上来劝大皇子。
太医们苦着脸叹着气离开了。
霍星沉目送太医们离开,他调整好情绪,将眼中的悲痛尽数藏起,红着眼眶望向院子里的姜南溪。
“姜姑娘,殿下请您进去。”
姜南溪点头。
她一边靠近房间,一边怜爱地看着霍星沉。
要被锯断腿的是朱敬玄那疯狗,可这个忠心耿耿的家伙反而比人家断腿之人更悲伤更难过,真是忠诚得让人无奈。
姜南溪一步步走上台阶,看着红了眼眶的男人,她柔声说,“霍大人,你我都不过是普通人,大皇子的腿我们无力回天,您节哀。”
霍星沉望着温柔美丽的姜姑娘,心里愈发难过了。
他呜咽一声,掐紧手指用力控制住悲伤的情绪,然后推开门,领着姜南溪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房里,来到内室。
偌大的雕花拔步床上,大皇子朱敬玄倚着床头,低头一勺勺喝着苦涩的药汤。
明明他身受重伤,明明他刚刚还在跟太医讨论锯不锯腿的问题,可他好像没事人一样,平静得好像只是感染了小风寒,喝了药就能痊愈一样。
听见霍星沉和姜南溪进来,他乌黑深邃的眼眸朝两人望过来,眼里透着温暖的光。
“星沉,辛苦了。”
朱敬玄冲霍星沉略略一颔首,然后将目光停留在姜南溪身上。
他含笑问姜南溪,“姜姑娘可还好?谢无极和姜老爷姜夫人没有刁难你吧?”
姜南溪静静凝视着朱敬玄。
这假惺惺的问话,真是让人反胃啊。
这个男人不是有办法如影随形一路跟着她去山洞么,既然悄悄跟着她去了山洞,又怎么会不知道谢无极和渣爹有没有为难她?
呵,明明什么都知道,还假惺惺问她做什么?
不嫌尴尬吗?
总不可能之前在山洞里那如影随形的家伙,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吧?
姜南溪藏起心底厌恶,欠身行礼。
“回禀殿下,有霍大人在,他们不敢刁难民女。”
朱敬玄点头,等着姜南溪向他道谢。
可是等了两息,姜南溪只安安静静低着头,半个感谢的字眼都没有。
朱敬玄微微挑眉。
倒不是他施恩求报,只是按照常理来说,他让身边最得力的侍卫去保护了这姑娘,这姑娘就算是客套客套也应该对他说一声感谢吧?
怎么口头表示一下都没有呢?
朱敬玄看了眼姜南溪,见姜南溪还是没有道谢的意思,又想,这姑娘大约是真的有点呆,有点傻乎乎,大概是不知道还要感谢他。
朱敬玄没等到姜南溪的感谢,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示意姜南溪坐。
“姜姑娘请坐下说话。”
姜南溪看了眼朱敬玄指给她的凳子。
那凳子距离床边太近了。
她怕靠那个男人太近,她会犯恶心。
因此姜南溪摇着头往霍星沉那边靠了靠,对朱敬玄说,“多谢殿下,民女站着就行了。”
朱敬玄搅动勺子的手指一顿。
他抬眸,若有所思地看向姜南溪和霍星沉。
他自认为表现得还挺平易近人的,这姑娘怎么好像很怕他?他真有那么可怕?
而旁边的霍侍卫,就真那么叫人安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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