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医生不太利索的敲击键盘的声音,顾砚欢喜提了一张抽血验血常规的项目单子。
顾砚清接过单子和医生道了声谢就出了诊室到自助缴费机那块缴费,而顾砚欢则是认命的在抽血窗口等着。
抽血窗口的工作人员从顾砚清的手里接过缴费单子,在录入信息后就让顾砚欢撸起右胳膊。
坐在采血凳处的顾砚欢迫于身旁站着的顾砚清,不情不愿的把外套脱了把毛衣袖子卷至胳膊肘上方,然后就像壮士断腕般把白皙纤瘦的手臂搁在枕棉上。
蘸着酒精的棉签在胳膊肘腕处打着圈,有点凉。顾砚欢眼瞧着护士拿了包全新的采血针管,动作利索的撕掉了透明包装袋,然后取出里面紫色手柄的针头。
“手握紧。”护士叫着。
都已经到这步了,逃也没有用,顾砚欢很是听话的握紧了右手。眼瞧着护士手里的针要向着肘腕处扎下时,顾砚欢的眼睛被一只大手给捂上。
待顾砚欢反应过来时,针已然扎入伴随着的还有护士的话语:“好了,手放松,不用握着了。”
顾砚欢在第一时间就把紧握成拳的右手摊开,可她却觉得耳朵是一阵发热反火,因为在刚才护士的话里明显有着笑意。有笑意的原因估计就是顾砚清捂了她的眼睛吧……
采血即将结束时,护士用止血棉签按压着的同时把针头拔出,吩咐着,“按一会儿就好了,检验报告半个小时后去自助机那里扫这个单子去取。”说话的同时就把取报告单子的凭据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顾砚清。
顾砚清应了声好的就带着正压着棉签的顾砚欢来到走廊边的椅子处坐下。
走廊内时不时有走动和说话声,总体上还算安静。顾砚清看了眼时间,伸手轻抚着她微烫的额头“要是累了就趴我腿上睡一会儿,报告在八点半左右出来。”
顾砚欢也不扭捏,歪着身子把头搁在顾砚清的大腿上,双眸闭起。她是真的觉得累的,奈何脸下是男人坚实有力的腿,这让她根本无法定心休息。内心挣扎一番后,顾砚欢还是睁开了眼。
顾砚清低垂着眉眼看着她,笑着问着:“怎么不睡了?”
“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他的手指深入她的发间轻缓摩挲着,嗓音轻柔:“囡囡想和我聊什么?”
顾砚欢没有起身还是保持着头枕在顾砚清的腿上,想了想然后开口道:“什么都可以啊。譬如你最近在忙什么、还有三天就是市长换选的截止期家里都有哪些动作、十一月份你的工作安排等等。”
“你这些话题貌似半个小时我们是聊不完的。”他淡笑着开口,眸子里是温柔缱绻。
她说的三个话题几乎都是和他有关的,可以说是她是借着聊天来窥探他的私人生活与工作。可顾砚清却不觉的反感,相反他还很喜欢。因为这也从侧面证明顾砚欢在她忙碌的这段期间还是相当关注着自己的。
顾砚欢看着顾砚清,想了想然后又重新换了一个话题:“那你今晚回老宅吃饭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呢?”些许怕顾砚清再说时间不够,立马补上一句:“我觉得这个问题半个小时绰绰有余了。”
“倒是有个有意思的活动。”
顾砚欢听后立马来了兴趣,笑着问道:“什么活动?”
“十一月的第二个周日,大哥准备带着大嫂去顾氏旗下的生态庄园野炊露营,到时候我们也一起去,顺带把萧续和聿风他们都给叫上。”
活动定在她写生回来后,这肯定是照顾了她的行程的。顾砚欢眼眸亮晶晶的看着眼前的他,小声的说了句谢谢。顾砚清笑着伸手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什么话也没说。
半个小时的等待就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时度过了。报告出来的第一时间,顾砚清就带着顾砚欢去了诊室。
医生大叔看了眼化验单又看了眼顾砚欢身上的穿着,语重心长的说道:“秋季是感冒病毒最爱的时节。天老早就变凉了,小姑娘还穿的这么少,感冒有点重,挂个水会……”
医生的话还没讲完便被顾砚欢急着打断,“不用不用,您开个解热抗病毒的药就好了,真的不用挂水的。”
医生见顾砚欢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然后抬眼看向顾砚清,似有询问他的意思。
“医生,我们挂水,还请您开药水吧。”
顾砚清的一句话彻底断了顾砚欢的念头,她惆怅的仰起脸看着他,还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能不挂水吗?”
“囡囡听话,还有三天你就要去凤凰写生了。到了城里,医院可没你想的那么好找。”
顾砚清去过凤凰古城,他能这么说就代表了在古城里医院是真的不好找。哪怕再怎么讨厌挂水,顾砚欢也只能应下了。
医生见两人意见达成了统一,就开药水了,三天的量。医生本来是开两天的,怎料顾砚清要求再多挂一天,目的只为巩固。
那一刻,顾砚欢是真的很想感谢顾砚清,感谢他这么为她考虑。
缴完费拿到今天的药水,顾砚欢就脚步缓慢的跟着顾砚清走进了输液室。
输液室里灯光如昼,一个个输液架子和蓝色的椅子摆放的整整齐齐。顾砚欢看去,里面几乎坐满了人,每个人的左手或者右手上都上了针管和软胶。输液架上挂着的药水有的颜色还不一样,在灯光的照射下透着亮。
隔壁肌肉注射室突然传来小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这让原本就害怕挂水的顾砚欢心里一颤。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便被顾砚清按着坐下。
看着黄色塑料扁筐里那三袋已经配好的药水和全新未拆封的输液针管及软针头,顾砚欢的心里是直打鼓。
“已经给你把钢针换成软针了,不会太疼的。”顾砚清温声说着。
顾砚欢呵呵一笑,内心苦闷。
护士的手头动作很快,输液软管和输液袋已经连好,调了一下输液滴速控制阀,药水便从针头处溅出一条细细的水柱。
一切都准备就绪,护士就拿着胶皮管熟练的把顾砚欢的左手手腕给束缚住,在用酒精在其手背上擦拭时说道:“小姑娘的血管真细,待会可别乱动啊。”
说顾砚欢血管细的护士,眼前的不是第一个。可站在顾砚欢身后的顾砚清听后眉头却微微蹙着。
在护士手里的针就要落下时,和刚才采血一样,顾砚欢的眼又被顾砚清的大手给捂住。
手背上传来细微的刺痛,同时还有扎针护士的笑:“看来小姑娘害怕打针挂水啊。”说着话时护士已经用软布胶把针头给固定好了。
顾砚清把手移开,揉了揉顾砚欢的头顶,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打趣:“扎针这事,小孩子都怕。”
顾砚欢的脸一红。得,挂个水她就在他的心里变成了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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