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司徒毅那里帮他研磨,给他泡茶,他闻到花茶的香味满足地说:“惜惜,还是你泡的茶最好,让我一喝就忘记了疲倦。”小荷早就待在外面了,所以司徒毅也不再顾忌,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以研墨,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如果没有发生那许多事情,也许此刻的我们也还是像当初一样,红袖添香,才子佳人,是一对和睦的伴侣。
一切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已经变了的心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如果你知道我现在只是利用你的感情在自己复仇的路上前行的话,你还会这样待我吗?
晚上,司徒毅还是在御书房里面歇息,我暂住在自己以前住的临水阁,回到临水阁,我就换了一身夜行衣。想想自己现在的功夫还不够好,至少轻功就很弱,又把宫女服换了回来。沿着白天那条路往冷宫方向走去,我其实是很怕黑的,看到四周风吹草木摇动的影子,心里发毛。
走了没有太久,就到了白天到过的那个“惜落居”,敲门,只听到敲门的声音回荡在长长的甬道里,没有人应。
我伸手试着自己推开门,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我觉得有点害怕,突然就想退出去,后面的门却关上了,我看到一个人影,同时一把刀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想闪开,可是又觉得可能配合那人把戏演下去会更好一些,于是没有再动。
四周瞬间变得光亮一片,我看到萧元嫱那张依然非常嚣张的脸,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她却非常开心地笑着说:“惜惜,没想到你经受那样的事情还能好好地活着,真是令人佩服啊,那可是六个欲望极强的男子啊!我还记得你当时享受的**声,那是多么美妙呀!”
我觉得我的忍耐极限已经到头了,我正想冲过去杀了她时,一个人在我前面冲了过去。
不对,那个人一点都不像是人,而像是一个鬼魂,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了,全身的衣服都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我看到他掐着萧元嫱的脖子,听到他声音非常低沉地说:“萧元嫱,你还是不是我的妹妹?你怎么变得这样可怕了?”
我真的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是那个曾经掌管天下的萧元庆,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他,我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
萧元庆明显是没有吃饱和久病的样子,很快就被萧元嫱摆脱了,她甩甩自己的袖子说:“弄脏了我的新衣裳,真是个疯子!”
萧元庆被她推到地上,已经有一个萧元嫱的随从过去把他踩着,他一点都动弹不了了。这时不知又从何处跑出来一个衣衫同样破旧的人,跪到萧元嫱脚下,拖着她的腿苦苦哀求:“长公主,求您别再折磨他了好吗?他已经这个样子了,求您放过他吧,求求您了,求您……”要不是听到她的声音,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文孪,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孪贵妃。
萧元嫱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腿厌恶地说:“真是脏死了,别碰我的裙子,滚开!”
文孪不再动了,就在原地拼命地磕头,继续说一些求饶的话。我看不下去了,出口对萧元嫱说:“萧元嫱,你放开他们,我们的帐我们自己算,别牵扯到别人。”
萧元嫱看着我说:“我们的帐?你和这个疯婆子可是好姐妹哦,你知不知道这个疯婆子曾经对你做了什么事情?”
我看着她,文孪听到萧元嫱的话,转过头来才看见我,立刻又向我磕起头来:“惜惜,求你救救皇上,他曾经对你那么好,你救救他好吗?”
萧元嫱利声喝道:“疯婆子,胡说八道,哪里来的皇上,这里只有两个疯子!你如果再胡说,我就把你们都杀了,信不信?”文孪被萧元嫱这么一喝,不敢出声了,只是在呜咽。
我看她可怜,正想安慰她两句,萧元嫱却阴阳怪气地说:“惜惜,就让我来告诉你当初我怎么嫁给司徒毅的吧。当初是她向我提议的,她知道我与你向来不和,所以才跟我说,如果我嫁给司徒毅,你就会伤心的,还说这是对付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让她爱的男人不爱她。”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文孪,文孪根本不敢看我,只是一味地躲避着我的眼神,我平静地问她:“文孪,我们从小一起在宫中长大,我与你是最亲厚的了,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文孪听到我的问话,这才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惜惜,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你知道吗?我想要皇上,哦,是元庆的心,可是他一直爱着你,我从小就很羡慕你,因为你的完美是我永远达不到的,所以我才想到这个办法……”
我有点失望地说:“然后你就跟我说是萧元庆和他妹妹一起商量着破坏我和司徒毅的感情,借机让我恨萧元庆,自然就不会再与他接近,这样你才能安心做你的贵妃。”
我看到萧元庆那双痛苦的眼睛,我知道他是清醒的,并没有真的疯了,是萧元嫱和司徒毅把他逼成这个样子的。
萧元嫱阴森地笑着说:“惜惜,我对你也算是不薄了,让你临死前还能知道真相,接下来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她走过来接过随从手中那把架在我脖子的刀,又说:“我真没想到这种快感能让我再一次体验,你的肉真的很嫩,怎么看起来比上次还要嫩呢,割起来肯定很舒服。”说着还用刀在我脸上比划了两三下。
我问她:“你就不怕司徒毅知道你所做的一切?”
她胸有成竹地笑着说:“他?他不会杀了我的,因为他现在还需要我,你知道吗?其实他早就知道我根本不爱他,可是他依然做出与我相亲相爱的样子,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需要我,即使他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他也不会把我怎样的。”
我一个转身移步,已经把她手上的刀夺来反把她制服在刀刃上,她的随从们也没有料到我会突然袭击,都在原地不敢动弹。
萧元嫱吓得有点发抖,我对她说:“叫你的人把萧元庆放了。”
她立刻对那个还踩着萧元庆的随从说:“听到没有,赶快把人放了。”
那个随从听话地把脚抬了起来,文孪立刻跑过去扶萧元庆,可是却被萧元庆打开了。
我笑着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立刻紧张地说:“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司徒毅就活不下去了。”
我冷漠地看着她问:“他为什么活不下去了,而且他活不活得下去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依然有微微的颤抖,听到我这么说又着急地说:“我每天都在他的饮食里面放了毒药,而且这种毒药只有我有解药,你那么爱他,也不希望他死吧?”
我有点迟疑,就让司徒毅去死?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还是没有办法忽略的。我微抬起头,看向天边,夜依然深沉,可是依我来算,应该差不多天亮了,司徒毅应该在四处找吧,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于是我从身上拿出一个药丸,塞进萧元嫱嘴里,一抬她的下巴,让她吃了进去。她着急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我说:“只不过是一种温和的毒药罢了,你只要每三天服一次解药就没事,可是一旦停了解药,这种药就会引诱你身体里面的毒素动起来,慢慢折磨着你,直到你头发变白,容颜衰老,最后血气亏损而亡。”
我把她推开,扔给她一颗药丸说:“先给你一颗解药,三天后你自己来跟我拿解药,我要看你够不够诚意。还有,今晚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立刻在一夜之间变成一个老妖婆。”
萧元嫱畏惧地看着我,有不甘可又不敢再乱动,我看到她就这样灰溜溜地带着她的人退了出去,真的很庆幸,天花王朝给我留下来的那本秘笈,让我不用再时时受制于人。
我转过头,看到文孪已经把萧元庆扶了起来,我走过去,看着此刻狼狈不堪的萧元庆,原来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他一直还是那个直率而坦荡的大哥,一直爱护着我,我还误以为是他要破坏我与毅之间的感情。
我拿出手绢,伸手想要把他脸上的污垢擦去,他却侧过脸,文孪开口劝他:“皇上……”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甩开。
我对文孪说:“我想单独和他说说话。”文孪倒是恭顺地进了里面。
我看着瘦骨嶙峋的萧元庆说:“还记得我以前在树林里面给你讲过的道理吗?如果你没有改变初衷,我愿意尽我所能来帮助你。”
萧元庆抬起了头,虽然脸上有疲色,可是那双眼睛依然闪着激动的光芒,我拿手绢帮他把脸擦干净,扶他到那把已经破旧不堪的凳子上坐下,又用梳子为他把头发梳好。
我缓缓开口:“这才是一国之君,我就知道你还是我原来认识的那个元庆哥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结果怎样,惜惜跟你是一道的。”我看到他眼中燃起了希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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