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柏自然是认识祝卿安的。
以往他是祖母的心尖子,自幼便被惯得无法无天,从来也没唤过什么姐姐,都是肥猪肥猪地叫。
如今却被这肥猪打了一巴掌,心中是万般不服。
“你怎么能打人!”谢以兰见祝青柏挨了打,急忙扶起祝青柏,娇声发难。
“今日是太子殿下选妃,你一寒门之女,怎可当街打人,还是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寒门之女?”祝卿安一声冷笑,开口便问,“我等寒门之女尚且懂的长幼有序,我好歹也曾养在宁国侯府,多少也算他的长姐。”
“我长姐教训幼弟,何时轮到你个外人来插手!”
她一口一个长姐,还反过来说谢以兰是外人,让谢以兰这个被挡在宁国侯府之外的真千金险些吐血。
谢以兰强装和善,眼眶发红,“但他只是个孩子,他有什么错,你怎么能和孩子计较。”
“孩子?”祝卿安瞥了眼瘫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祝青柏,“教养子女须严,考验品行须苛,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知道吗?”
“子幼才须严,否则等品行养成,便再难更改,你如此拦着我,到底是想让他好,还是想挑拨我们姐弟关系,好叫他长成个纨绔子弟?”
在场的贵女皆是汴京权贵家的嫡女,自幼便跟在主母身边学着管家理事,自然是懂纵子如害子的道理。
闻言对祝卿安多了几分和善,同时也纷纷避开,不愿再管此事。
就连刚刚看在侯府面子上,想巴结谢以兰的几个,都离得远远的,生怕谢以兰和自己沾边。
祝卿安见达到了目的,也不纠缠,丢开还在撒泼的祝青霍不管,反倒是将谢同道送回马车,打算随来接人的嬷嬷入宫去了。
只是刚刚还像一只小公鸡的谢同道,此时却垂头丧气不知再想什么,连祝卿安揉了他脑袋都没甚反应。
“我走了,回去记得好好习字。”
祝卿安将人交给车夫便跟着教引嬷嬷离开了,谢同道看看祝卿安,又看看还弯着腰哄祝青柏的谢以兰。
他愣了一会儿神,从怀中掏出个磨了边的小香囊,丢在地上后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马车里。
大庆殿前,早来的世家贵女一字排开,默默等待第一轮面选。
这轮选拔主要由宫里的嬷嬷主选,凡是残缺或相貌丑陋的,皆会在此轮被送走。
殿前广场上,几个三十左右的嬷嬷在这儿等着她们,嬷嬷们手里皆一手捧着名册,一手持墨笔,随时准备勾画。
相貌也有分级,分别为绝色,上上,中上,中下,和下下。
祝卿安是来走过场的,自然没什么争艳的心思,刚刚站定便将头上的簪子之类的拔了大半攥在手里。
待识人的嬷嬷捧着册子开始相看时,她身上除了穿着的宫装还像些样子之外,浑身上下别无其他装饰。
几个嬷嬷分开几路各自相看,一个头发花白的嬷嬷径直到了祝卿安面前,端详半晌。
在嬷嬷第三次看向祝卿安缩在袖子里的手后,她终于忍无可忍,伸出了那只攥满了金钗银钏的手。
看到没!我可没残疾!
嬷嬷瞥了一眼,借着袖子的遮掩迅速夺走祝卿安手里的东西,而后重重的在册子上勾画了“上上”二字。
祝卿安:.......
穆谨行这个狗东西可真有钱!有钱到连嬷嬷的良心都能轻易收买!
她是万分不愿,奈何嬷嬷速度极快,迅速闪身去了下一人面前。
谢以兰和祝卿安中间只隔着一个人,祝卿安觉得无趣,顺路用灵力探过去看谢以兰的相看结果。
谢以兰先是甜甜一笑,而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祝嬷嬷万福金安。”
可惜那花白嬷嬷心冷似铁,无半分放松。
谢以兰袖子轻晃,掩住手中的一把金瓜子。
那嬷嬷神色微变,冷哼一声,“姑娘自重。”说罢,随意勾了个中下便离开了。
留下谢以兰收回手,咬紧了嘴唇不出声。
相看完毕,嬷嬷们分别领着众人进殿等候。
祝卿安跟着嬷嬷一路无言,直到殿门前,嬷嬷才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
“姑娘进去便可,别家贵女全在里头等着呢。”
祝卿安无心选秀,随意抬腿,大咧咧地迈进了殿里。
谁知她前脚才落下,大殿内刚刚还装死的太监瞬间出声,长长喊了一句。
“谢衙之女祝卿安,左脚进殿,入选。”
他娘的!
祝卿安呆若木鸡,在场的其他贵女同样被震在原地。
感情是在这儿等着她们呢,就说这满殿的奴才没一个出声的!
祝卿安之后,又有几位贵女因左脚进殿而被选中,其中便有特意先迈出左脚,等太监通传之后才继续进殿的谢以兰。
没选中的贵女皆表情空白,愤愤出宫了,留下的这几个便等在原地分住处。
选秀共四轮,虽已完了两轮,但后面还有复选和殿选,少说也得五六天。
一排宫女鱼贯而入,带着众人四散去往各自的住处。
祝卿安被领着弯弯绕绕走了半晌,一座角落里的偏殿映入眼帘。
“姑娘,您这几日在这儿歇息便可,明日复选,奴婢自会来叫您。”那小宫女行了个礼,便消失在祝卿安的视线里。
旁的秀女这会儿正等家里的仆从送行礼来,祝卿安只以为自己待不了多久,连行礼都没带。
唯一的钗环还被老嬷嬷认为是贿赂,全数收走了。
咋整,画吧!
祝卿安认命叹气,迈步进了偏殿。
谁知才进门,一个粉衣宫女便迎了上来,开口便是请安。
“姑娘万福,奴婢春杏,您的行礼一早便送来了,如今已打理好了。”
行礼?祝卿安疑惑一瞬,又立即了然。
定是穆谨行准备的。
此处为偏殿,夏日骄阳下,时不时有凉风过堂,自有一番趣意。
祝卿安才进内室,便被眼前的景象震在原地。
无他,这间小小的内偏殿竟和昔年她还在鹿渊时住的竹屋一摸一样。
一样巨大的纸门,一样繁茂的桃树,甚至树下的幼鹿,都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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