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亚瑟,你一直没有露面,直到我看了报纸上的新闻后才知道了原因。
我不指望你会收到这封信,尽管如此,我还是必须要把这封信寄出去。”
亚瑟,我做了一个最愚蠢,也是最温暖的梦。
我想你,而且我会一直想你,但我不能那样生活下去。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但当我们分离的时候,我才清楚的知道你所在的世界,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你的内心是善良的,但是这份善良一直在和巨人搏斗。而巨人,赢了一次又一次。
你伤了我的心,但恐怕是我先伤透了你的心吧。所以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
“......”
亚瑟看着信封中的金戒指,久久不能言语,这是他年轻时送给玛丽的,那时他们还年轻,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艰难险阻,只想和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人的头上就是一座山。
曾经的海誓山盟,最终变成了被退回来的一枚戒指,亚瑟深深叹了口气,将戒指郑重地放进了背包最内侧的夹层,也在心底里将那份感情埋进了最深处。
“亚瑟,亚瑟!”
达奇的呼唤把亚瑟从万千思绪中拉回现实,亚瑟坐在自己的行军床边,抬头看向对面神情有些莫名兴奋的达奇。
“我们要去纽约,亚瑟。”
“what?”
“既然南边、东边和西边都有人追捕我们,我们就弄条船走水路,往北走。”
“要么就去塔希提岛,斐济群岛,或者这个地方,新几内亚。”
“跳舞的女人,自由...”
亚瑟摸了摸下巴,还没来得及分辨达奇话语的真假,就听到了后面的:“不过我们首先得制造大量烟幕,制造大量骚乱,然后我们就趁乱消失。”
“而一次成功的抢劫,就可以产生大量的混乱。”
亚瑟感到一阵无语,只好开口道:“我想我们现在不适合抢劫,不仅我,何西阿也是如此。”
达奇脸色变换,但依旧坚持己见,“亚瑟,忠诚可不是...”
“容我打断一下。”
查尔斯带着一位服饰和他很像的陌生人走进营地,负责守卫的哈维尔和蓝尼持枪亦步亦趋地跟随着。
“达奇,我带来了一位朋友,他叫飞鹰。他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酋长。”
查尔斯如此介绍道,而飞鹰看见亚瑟后高兴地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朋友。”
达奇有些诧异,“亚瑟,你和这位朋友...”
飞鹰直白说道:“亚瑟和另一位年轻人,曾假扮成佣兵帮过我一个大忙。”
达奇微微眯起眼睛,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他和飞鹰握了下手,做了个自我介绍,“达奇·范德林德,你好吗?”
“并不好,先生。”
“我的父亲身体日益衰弱,神智也不如当年了。他的子民我的部族,我们遭受了太多苦难,一直被谎言欺骗。”
“这次,他们还抢走了我们的马匹。”
达奇饶有兴趣地问道:“谁们?”
查尔斯解释道:“驻扎在华莱士堡的步兵部队。”
飞鹰则继续说道:“费沃斯上校就是个大骗子,杀人凶手,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呀。”
“没了马匹我们就无法狩猎,不打猎我们会饿死,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战争。”
达奇眼里闪烁着异样神色,他敏锐地抓住了其中可能引起的混乱,并且可以趁此机会继续让亚瑟为他出力。
“你的人曾经帮过我,而且我也有钱。”飞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美钞,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花钱请出这个战力极强的帮派。
“把钱收起来,孩子。”
达奇的语气缓和,此时的他像极了十几年前劫富济贫、充满侠义精神的自己,他向飞鹰表示,自己当然会帮助他们,而且还不用收费。
“一起走吧...亚瑟?”
达奇朝着拴马处走去,飞鹰激动地拍了拍查尔斯的肩膀,立刻跟上了达奇,亚瑟和查尔斯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无奈。
“我们必须跟着他们,保证事态不能太过失控。”
查尔斯说了一句,亚瑟深以为然,两个人也迅速跟了上去,骑上各自的马匹朝着营地之外驶去。
“你就甘愿被这群杂种踩在脚下吗?你不会这么甘心的!这个世界的问题就是这样。”
刚踏上前往范霍恩的路途,达奇就开始拱火,他对着单纯的飞鹰输出了一通他的价值观,立马让这个印第安小伙子更加愤慨。
飞鹰向几人讲述其费沃斯上校的暴行:
“他是个邪恶的家伙,他和他的军团以迫害我们为乐。所有的年轻人都从保留区被带走了,用船被运到改造学校,还有许多女人。”
“老人们身体虚弱,患病在身,但他们却故意扣留药品和物资。”
达奇捶了捶胸口,“这一切将在今天结束,我向你保证。我们杀该杀的人、救该救的人、帮该帮的人。”
这一话语和举动顿时让飞鹰感动不已,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传说里真正的侠盗。这让达奇在他心目里的好感度蹭蹭上涨。
“达奇,你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亚瑟夹紧马腹,让马匹来到和达奇同一水平线的位置,低声问道。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只需要搞点动静,再干一票。”
“我回去找过,我藏在谢迪贝莱的箱子,我们很接近了,亚瑟。那些炸药,还有跟军队签的铁路合同,全都在迈卡找到的那些文件上。”
“我有个计划,亚瑟,你必须相信我!”
亚瑟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最近叹气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让他的内心愈发不安。
此时几人到了范霍恩南边的一处岸边。飞鹰的伙伴,一位叫佩塔赫的年轻人替他们准备了两只独木舟。
等到天色昏暗,四人便乘着夜色的掩护,划着小舟靠近停在水面上的一艘货船。
有亚瑟、查尔斯这两个暗杀兼潜行大师,放哨巡逻的士兵们很快全被打晕放倒,但甲板之上有四五名士兵聚在一起大声打着牌,根本没有落单的机会。
四人只好动手,把他们迅速解决掉。
“看吧亚瑟,我们的行动还是很成功的。”达奇走进驾驶室,指挥亚瑟下去把船锚解开,他要把船靠到岸边上。
“你觉得我会弄那些船锚?!”
“那就把它们炸了!”
亚瑟听从了达奇的建议,用炸药直接把船锚炸断,这艘船得以开动。
达奇见状,打发飞鹰和查尔斯去底下货舱查看马匹的情况,自己则是悄悄把船舵扭到最左边,同时把速度提到最快。
“达奇,我们似乎开得太快了!”
站在甲板上的亚瑟察觉到货船正以一种格外离谱的速度前进,连忙冲着驾驶室大声提醒道。
“我...我正努力控制呢!”
达奇回了一句,但双手紧握船舵的他却没有一丝挪动的意思,他神情淡漠地看着货船飞速前进,朝着礁石撞去。
“咚!!!”
货船的左前方径直撞在了礁石之上,船体顿时破开一个大洞,海水迅速灌了进来,船上的马匹纷纷受惊嘶鸣起来。
“我们得把马都抓回来。”
四人掉入水中,各自追上了一匹马,将它们全都驱赶上岸。
“噢,比起你们,看来山姆大叔更喜欢我们啊!”
岸上,达奇正和飞鹰相谈甚欢,作为一个合格的话术大师,达奇很快就摸清了飞鹰的性格,并顺着他的意思谈话,让飞鹰连连点头。
“你们能派人把马还给我的子民吗?”
达奇立刻答应下来,“当然,亚瑟会...啊,亚瑟需要休息。我会的。我喜欢你,孩子,送完马后,我们要等着军队前来报复吗?”
“我可不想。”
“当然!我们都不希望这样,那让我们去看看他们的堡垒吧!”
亚瑟已经顾不得达奇是怎么知道他的病情,他连忙出声阻止达奇,却得到他的一句:“这就是我们需要的调虎离山之计!”
查尔斯伸手抓住飞鹰的马的缰绳,“你父亲说打仗是无谓的赌博,你们没有胜算。”
飞鹰此时已经被达奇的话冲昏头脑,也有可能是他年轻的一腔热血作祟,“父亲不需要什么都知道,他宁愿活在愚昧无知中。”
看着离去的二人,查尔斯的眼里闪过一丝焦急。
“我必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亚瑟,你能去和落雨谈谈吗?就是飞鹰的父亲。在瓦匹缇保留地。”
“我?”
亚瑟有些犹豫,平心而论,他不想在帮派处于如此困难的时候再介入其他繁琐的杂事,但看着查尔斯,又想起被达奇忽悠的飞鹰,他最终决定去见那位印第安酋长一面。
“谢谢你,亚瑟。”查尔斯的语气格外郑重,他拍了拍亚瑟的肩膀,骑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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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霍恩贸易港。
夜晚时分的酒馆格外嘈杂,不管是土匪还是小偷,亦或者是学徒,矿工,都会在这里喝上几杯,缓解自己的疲劳。
吧台的老板满脸笑容,每当夜晚时分就是他最劳累的时候,但也是他最赚钱的时候。
“这个地方实在太美好了,你知道吗?我曾经抢劫了一户人家,被通缉了好几年,直到来到这里,才能睡个安稳觉。”
“你这算什么,我可是杀过一个人,我的债主,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我还......”
酒鬼们聚在一起,各种牛皮肆无忌惮地吹了出去,这就是他们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要是酒水管够,他们能吹一晚上!
“咣当!”
酒馆大门被人突然踹开,有酒鬼还想开骂,但看到来的是一群人,而且手上各个拿着枪械,顿时闭上了嘴。
“先生...你们...有什么事吗?”
酒馆老板有些害怕地看着进来的这群人,他们各个穿着西装和大衣,打着领带就像是城里人一样。
但手上那明晃晃的枪支,和那凶悍的气质表明他们绝非善茬。
“你是这里的老板?这栋酒馆以后由我们罩了...哦不,准确的来说,整个范霍恩以后就是我们来罩着。”
一个头目模样的男人走到吧台旁边,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自我介绍一下,巴雷特·布罗迪,黑手党的二当家。”
“黑手党...?”
酒馆老板显然知道这个名字,范霍恩酒馆鱼龙混杂,每天来往的客人非常多,天南地北的信息都在这里交集,自然也知道这个圣丹尼斯最大的黑帮势力。
“没错,之所以来,就是为了向你们宣布这件事,范霍恩以后就由黑手党家族接管里,如果有意见,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谁给你们的胆子?这里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城里...”
“嘭!”
一个酒鬼刚站起身子,冲着巴雷特大声辱骂,结果就是被一名黑手党成员用喷子直接打飞,整个上半身一片血肉模糊。
“现在,还有谁有意见?”
酒馆内鸦雀无声,巴雷特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范霍恩居民还是很淳朴善良的嘛,谁说他们是刁民了?我看一个个都很通情达理啊。”
“现在,所有人去挨家挨户的敲门,宣告我们的到来,明天一早,要给菲尼安先生报告我们的进展。”
巴雷特的身后,以及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喊声,透过窗户望去,只见几十名西装暴徒手持枪械,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对每个居民进行“问卷调查”。
具体问题就是,“你支不支持黑手党接管范霍恩?”,“如果不同意,你更喜欢什么样的棺材?”
如果支持就请在这份协议上签字,不同意的话,抱歉,你的名字就只能刻在墓碑上了。
经过黑手党们一夜的辛勤工作,终于得到了范霍恩居民百分之百的认可。
在范霍恩的主街上,一栋二层的建筑被黑手党买了下来,重新挂上了新的牌子,“塔西佗船业”的字样清晰可见。
巴雷特站在街道上,满意地看着这块木牌。
他看向一旁的手下,“那个黑市老板怎么说的?”
手下老实回答道:“那个老板很识相,每个月‘自愿’分给我们三成的利润。”
巴雷特感叹了一句,“菲尼安先生可真良心啊,要知道在以前的圣丹尼斯,我们都是要七成的!”
“好了,赶快制定相关的条令。然后推行到每一个居民。”
“等到菲尼安先生来到这里,我们将会给他一个文明、进步的范霍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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