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翰快速在心底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
子桓出息了,迎娶公主之前,先拿下了秦王。看秦王这模样,昨晚应是吃了些苦头啊。
而且秦王对子桓,一看就是言听计从。而自己呢,是子桓最要好的朋友。除了李文远,没有之一。
那么,他就有底了。
王书翰一改刚才的小心翼翼,不等吩咐,自己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渊,道:“小王爷,我和子桓的关系,您是知道的。想要取悦子桓,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李文远都要被他吓死了,这又是在作什么大死!
沈渊的脸黑如锅底,缓和不了一点。
他趴在那里,仰头看人,觉得特别没有气势。于是什么也顾不了,一翻身坐了起来。
席玉看着他的动作,急得不行,连忙喊:“你身上有伤!”
沈渊只顾着和王书翰杠,见自己坐起来还是得抬头看他,立马爬起来,直接站在床榻上。
这回终于满意了,他俯视着王书翰,说:“王翰林倒是给我讲讲,你和子桓什么关系?”
王书翰甩开手里的折扇,轻轻摇了两下,动作潇洒飘逸。
沈渊看他花孔雀开屏似的,阴阳怪气道:“天这么冷,王翰林也不怕着凉!”
王书翰一点儿都不介意,摇着扇子道:“这碧波烟雨扇,是我今年新得的生辰礼物。”
他特地顿了一下,说:“子桓给我制的。”
他将扇子展示给沈渊看。
扇骨由上等的湘妃竹制成,扇面用了杭绸,那山水图一看就是席玉亲手画的。
沈渊眼眸漆黑,眼神越来越锋利。
他面上云淡风轻,伸手去接扇子,说:“我看看。”
王书翰胸有成竹,淡淡一笑,大方地将扇子递给沈渊。
沈渊接过,细细看去,画面中,碧波荡漾的湖面,与远处朦胧的山峦,相映成趣。
烟雨蒙蒙中,一叶扁舟,悠然自得,随波逐流。
舟上,白衣公子,闲适慵懒,似在品味湖色山光。
扇面上还有席玉题的一首小诗:
碧波荡漾烟雨蒙,
扁舟一叶任西东。
青山绿水无穷尽,
闲看云卷云舒中。
沈渊面上隐隐浮现一抹愠色,很快又压了下去。他嘴角微微上翘,对王书翰道:“这扇子确实不错,本王喜欢。”
沈渊将扇子一收,攥在手里,说:“就当你给本王赔罪了,昨日之事,既往不咎。”
王书翰傻了眼,急道:“那是我的生辰礼物啊,王爷怎能夺人所好?”
“巧了,本王就爱夺人所好!”沈渊意有所指。
“这岂是君子所为!”
“那本王便治你大不敬之罪!”
“你怎可滥用权柄!”
“本王有理有据!”
……
两人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
李文远看着王书翰,真想上去捂住他的嘴。
席玉也很是无奈,上前分开互啄的两人,又去沈渊手里拿扇子,道:“你抢他的东西作甚?”
沈渊气鼓鼓的,说:“那是子桓哥哥做的,我喜欢。”
“那上面画的是他,写的也是他,你抢来又有何用?”
沈渊眼神一暗,眸中已有泪滴下来,把扇子递给席玉,一言不发地侧身躺下。
王书翰看着沈渊一秒变脸落泪,大为震撼,扇子都忘了接,他指着沈渊肩膀耸动的背影,一个词呼之欲出。
“你们先回去吧,秦王不会怪罪你们。”席玉知道沈渊不高兴了,得把人赶走,好好哄。
王书翰还想再说什么,直接被李文远拖走。
屋子里终于清静下来。
席玉拿了帕子爬上床,在沈渊里侧躺下来,帮他擦眼泪。
“喜欢扇子?回头给我你制,好不好?”
沈渊眼泪根本止不住,说:“他有生辰礼,我却没有……”
“阿渊生辰是什么时候?我给你备生辰礼。”
“被母妃推下水那一日。”沈渊想到往事,哭得更厉害了,“他都得了你的生辰礼,我还没认识你……”
席玉红着脸凑上前,吻去沈渊眼角的泪,哄道:“认识再久,也不及阿渊刻骨。”
沈渊被他这话甜到了心底,问:“哥哥说的,可是真的?”
席玉见他眼角还挂着一滴泪,轻轻舔掉,说:“似曾相识在前生。”
他无心的一句话,惹得沈渊痛哭起来。
席玉有点慌,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沈渊搂住席玉,仿佛用尽毕生力气,紧紧箍住他的腰,吻上他的唇,仿佛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席玉看他动作之间,毫不顾忌伤口,不得不按住他道:“别闹!你背上还有伤,伤口再裂开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沈渊醒过神来,是啊,自己再不养好伤,子桓与三公主的婚约可就没有办法了。
接下来几日,沈渊格外听话。让吃药吃药,让趴着养伤就趴着不动。
煦帝每日派人给他送补品,送奇珍异玩,似是要弥补前面十几年的亏欠。
每次看到这些,沈渊不免就想到母妃,替她不值。
六皇子也让德祥来看过他一次,这让沈渊感动不已,让文瑞去闻名京城的点心铺买了不少点心蜜饯,给德祥带给小团子。
沈渊天天窝在床上,有些发愁。他有许多事要做,却又施展不开手脚。
自己手底下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得赶紧筹划起来。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解除子桓的婚约。
他早就想好了,上一世三公主豢养面首,尤其喜欢一个从南伶馆出来的小倌儿良辰。
为了这良辰,沈漪甚至将别的面首都赶出了公主府。
只要想办法找到沈漪最宠爱的良辰,把她带去南伶馆见上一见,她必定心动,沈渊就有办法叫她主动退婚。
想让沈漪出宫,还得有个合适的人带。
沈渊想来想去,想到了二公主沈沁。
沈沁的母妃位分低,也不受宠,连带着沈沁也不得皇帝宠爱。
她只比沈渊小两个月,小的时候看这个哥哥经常受罚,实在可怜,就偷偷藏点儿东西带给沈渊吃。
直到有一次被云妃瞧见了,差点儿一起被罚,才不敢了。
只是偶尔躲在宫墙角落,瞧着罚跪的沈渊,默默地替他难过。
沈渊得知后,宽慰她,叫她不要多想,照顾好自己就行。
后来,二公主到了待嫁的年纪,煦帝为了彰显仁孝治天下,将她下嫁给了河间有名的孝子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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