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化变身”是比较高端的巫术,向来只在巫月教手中掌握,想要被祝祭这种巫术,首先便要是虔诚的巫月教教徒,古耶摩难以想象,他最为倚重的2名部将,与他生死相交的巴木尔,居然会是巫月教安插进入军伍中的棋子。
“大王,此事不容巴木尔辩驳,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可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出卖大王之前,为大王战死!古耶摩,你快走!烈阳帝国万岁!”
巴木尔已经化作一头人形猛虎,浑身黑白相间的毛发,闪烁着银色光芒,在火焰与大风之中交相辉映,周身白色的罡气凛冽如霜,他猛地向杨毅扑来,双爪探出锋利的指甲,就像数把大斧猛地的挥下。
“杨毅”只是冷着脸,挥刀一斩,实力上的绝对差距,让巴木尔根本难以抵御,厚实的罡气护盾在杨毅的斩击之下,如同豆腐一般脆弱,一只虎爪在无可察觉之下便被斩断,其残爪犹自在惯性之下被高高抛起。
“腥臊的血气,讨厌!”
“杨毅”眼中的金色竖瞳凶光毕露,连续挥刀,短短几个呼吸,便是十八刀斩击,巴木尔愤怒的狂吼,不断用剩余的爪子拍击杨毅的身影,却连衣角都摸不到。
不同于“巨魁之力”一旦施展会将翰姆族人的潜力消耗干净,就算活下来实力也会逐渐退化,连寿命都会减少。
“兽化变身”本质上是一种增益状态,越是实力不济时,增幅的战斗力就越强,普通先天境武者使用,能够跨越足足1个境界,普通的三昧境初期武者使用,能够增幅50%的战力,达到三昧境中后期的地步。
而巴木尔原本的实力原本就已经是三昧境中期,“兽化变身”便也只能增幅他20%~30%的战斗力,顶多也就是达到三昧境顶峰的层次,对于现在的“杨毅”来说,似乎直接斩杀的难度并不大。
可“兽化变身”还有一个特殊之处,那就是处于“狂莽”之态,无法被“神意压制”,巴木尔就不可能像玛琪格和巨魁单桐那样,被压制得动弹不得,被一次又一次的击中致命处惨死当场。
能够自由行动的三昧境顶峰武者,即使是神意宗师来杀,也并非是随意斩杀的,那极为厚实的生命力,在对方刻意保护了要害之后,斩击之处全是皮肉伤,足足十八刀下去,任由巴木尔浑身鲜血淋漓,犹自还有奋勇激战之态。
巴木尔知道自己肯定会死在这里,但他丝毫不后悔,脑海中回忆着这数年来与古耶摩、速克台同吃同住,征战沙场的经历,虽不是血亲,却胜似亲人,为保护自己最珍贵的亲人而死,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巴木尔狂吼一声,虎目之中尽是决绝之意,抱着必死的决心,与“杨毅”以命换伤,倒真的是与杨毅走上了十余招。
直到“杨毅”发狠,一个轻跃,左掌拍击巴木尔的头颅,幽冥寒气瞬间侵入他的大脑,令他出现短暂的失神,周身的罡气护盾与防御姿态全部消失,紧接着刀光涌现,一颗虎头飞起,
“咳咳咳……该死!还要浪费老夫一丝仙力!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根本施展不开……”
“喂喂!杨毅,你想干什么?过河拆桥吗?战斗还没结束,让我继续!我可以杀光他们,让我继续……”
随着“杨毅”脖颈上的金光闪烁,一道锁链若隐若现,“杨毅”出现挣扎、颤抖随即扑倒在血泊之中,魉皇刀也因此脱手落地。
那克苏身上一声轻鸣,黑蛟化作一团雾气迅速飞出,环绕杨毅周身遁入,杨毅赤身的脊背上随即出现一圈黑蛟纹身如同活物,又逐渐隐去。
随着“杨毅”大发神威,短短百息之间阵杀玛琪格、巨魁单桐、兽化巴木尔等多名将领,又虐杀数百名戎狄军,古耶摩仓皇而退,隐入熊熊烈火之中的悬壁关城中,终于将战争天平的胜利一端又重新拉了回来。
黥面军气势大盛,硬是凭借不足500人的军力,将数千涌出关城的戎狄军又压了回去,任由他们在悬壁关城中哭嚎喊叫,便是死死将其摁在关口不得再出半步。
张奎此时才有时间随手扯下衣衫,将胸口简单包扎,迅疾来到杨毅身边。
“部使大人?”
在张奎的搀扶下,杨毅重新坐起来,却是虚弱至极,他唇色发白,面如金纸,若不是背后巨大创口已经愈合,知道没有生命危险,张奎真担心他会随时背过气去。
“部使大人,刚刚那是……”
张奎小心询问,任由谁来看,杨毅刚才的行为简直不符合常理,明明是1个通脉境中期的修为,居然跨越4个大境界,使出了神意宗师才能有的强大战力。
“家传绝学!”
杨毅轻轻咳嗽,随口搪塞。
“……部使大人,你不要欺负我读的书少,我是见识不多,但我可不是傻瓜。”
眼见杨毅还有心情谈笑,张奎也是心中一松,对于杨毅身上诸多隐秘,他其实并不想打听,只是先前一幕过于惊人,他才下意识的询问,在这个世界上谁又会没有秘密?就算是他,所谓天生异术,也是不可对外人道的秘密。
杨毅不愿意说,张奎就知道,自己不应该知道,这是身为下属的觉悟。
便在这时,身后传来杂乱之声,杨毅侧首一看,一条萤石闪烁的光亮自山腰盘旋而上,郑继祖终究还是提前赶来,这让气虚力弱的杨毅也彻底放下心来。
“部使大人!”
郑继祖3步作2步登上东城门外,便见杨毅倒在城墙角跟下的一片血泊之中,连忙上前保护。
“你怎么不再来晚一点?正好来替我们收尸。”
张奎不免气愤的说话,但他也知道这份不满不应该对着郑继祖撒气,毕竟对方是杨毅的“后手”,能够在这个时候赶来,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只是先前的战局真的是生死一线,让他不免失态。
杨毅横眼一抬,那股不怒而威之势,便让十字疤脸长相凶恶的张奎不敢再说话,片刻之前“杨毅”的张狂杀戮犹在眼前,怎能不令人胆寒。
“郑继祖,我现在命你带领所部人马追击敌方大军,遇人便杀,遇树便燃,施以‘焚山之计’在天明之前,让古耶摩的人滚下昆吾山!明天早上,我要见到昆吾山东门山道口的朝阳。”
“标下领命!”
郑继祖随即一个唿哨,藏在东城门外的“白烟”闻听便踏蹄而来,在它周身一股冰晶寒气如同烟雾缭绕不散,是最好的“辟火”灵兽。
“众将士随我来!”
郑继祖手持虎戟,跨坐白烟,这只通体雪白的灵鹿,摇晃了一下脑袋便适应下来,在郑继祖驱驰下,跨过东城废墟,直入熊熊燃烧的火场之中。
“方震,方震在哪儿?”
杨毅小声询问,正准备随着郑继祖一起进入火场的方震闻听张奎传言叫喊,立马止住脚步跟了过来。
别看方震有着先天境的修为,但不通军事,也不擅长马上征战,平时一般都护卫在杨毅身边,充当和那克苏一样的侍卫角色,但这一次过于危险,杨毅将他赶去与郑继祖一同行动。
“杨部使有何吩咐?”
方震虽然层级职务都在杨毅之上,但却不敢有丝毫放肆,言语中充满敬畏。
只凭3000不到的残军,借悬壁关之地势,在东西两方近40万烈阳军围攻之下,苦守半月之久,已经是令人惊异,更想不到的是,杨毅还敢借天时之力施展“焚城之计”,可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战局虽然还未结束,方震却已知道,这是一场了不得的大胜,别看只是消灭了区区几万烈阳军,但这些都是敌军之中能征善战的精锐,而且敌军胆气已丧,何况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方,断无失手的可能,究竟能将战果扩大到何种地步,就看郑继祖接下来的“焚山之计”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方震正想跟着郑继祖,好好在这一场大战中充当一回马前卒,也不枉自己吃了半辈子的王朝军饷,可杨毅此时叫住他,显然有跟重要的事情吩咐。
“将你的蜂鸟放出,写上8个字,悬壁大胜,退守虎口!”
杨毅此话一出口,连同方震、张奎等人都懵了,完全摸不着头脑。
即使如此,方震还是依言那么做了,直到蓝色的蜂鸟冲天而起,向着南方急掠而去,杨毅才算松了一口气。
“杨部使,你觉得河洲会出事?”方震开口询问。
“我原本也没有想到,只是在之前生死一线的刹那,灵台晴明,忽有所感,照理说,我们这么一支残部,就算战力惊人,也绝不配烈阳帝国消耗40万大军与我们僵持,尤其是在这个时刻,烈阳帝国占领北洲,正需要不断的胜利来急速扩张,没有理由对着一块又臭又硬的破石头,还猛踢上几脚。”
“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古烈满都拉借我的人头立威是假,要顺势攻取西线进犯新洲也是假,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南下龙宁府,突袭河洲!如果河洲失守,便可直取虎口关,威逼皇京,正是‘斩龙之计’!”
“他用40万大军,还到处宣扬我的战绩,无非是将所有人的目光牵制在北洲与新洲防线,制造一种紧张感,好似不灭了我,就绝不会继续踏足大乾国土一般,但实际上,他应该早就做好了南下河洲的准备。”
“现在这个时节,我们在昆吾山上感知不到,但想必天河防线早就解冻了,就连与张巡对峙的20万军,可能都是幌子。”
“只需要区区2~3万骑兵,从下游浅滩地区强行横渡,绕向张巡侧翼,然后来上一次意想不到的突袭,配合龙宁府的烈阳军,就能将张巡手上那些缺乏训练的府军消灭大半。”
“我若是他,便轻骑快马,昼伏夜出,这半个月的时间,早就绕行龙宁府,到达天河下游的浅滩,只需要等待1个视野不好的雨夜,便可强行横渡天河,到时候配合古克莫罕的佯攻,从张巡部背后突然杀出……”
“毫无所觉的张巡部必然被顺势赶入天河之中,10万大军顷刻覆灭,到时候镇北元帅凤天佐独木难支,空有10余万的府军,却无可战之兵,只能坚守府城,但若被围困,则是必死之局。”
“到那个时候,我若是古烈满都拉,必会绕开凤天佐的府城,直取虎口关,进犯京洲,威逼皇京,凤天佐将是两难之地,若是出兵拦截,在平原野外,不可能是烈阳军的对手,若是不出兵,困守府城,光是喂饱那10余万张嘴,也撑不了几个月的时间。”
杨毅深深叹了口气,他在阎魔掌控自己身体的时候,以局外人的视角去观看自身的每一个动作,忽然就有了新的感触,抽离自身的往当前战局上一扫,立即惊醒,大乾王朝一直以来的弱点,可不是猛将坚城遍地的新洲,恰恰就是那日渐腐朽的京洲所在。
“希望还来得及吧。”
对于杨毅所说,方震和张奎因为不太懂军事战略,所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们却知道眼前却是一场唾手可得的大胜。
悬壁关城中的大火已经持续了1个多小时,除了刚刚被赶进去的烈阳军还有活着的动静向着西城门外翻滚逃走,其余地方早就没有了声息,到处都是过火的烤肉焦臭味。
此时东南风越刮越大,已将大半城郭之火刮到了西山之外,逐渐露出关城中许多烧焦的尸体,层层叠叠,姿态各异,一副末日降临的情景。
在白烟开路之下,一条可供行走的防火通道很快便被郑继祖部清理出来,而这个时候,位于东门关道的山脚处却是激战正酣。
如同杨毅所料,古丽扎部见到山头火起,便以为古耶摩突袭悬壁关成功,杨毅即将倾覆,便想着趁乱上山捡个便宜,没想到被徐世忠与裴红月在山道必经之路上堵个正着,她还天真的以为这些是关城上退下来的杨家军残兵,还想着吃了这股残兵,为自己添上一笔战功,却不知她即将为自己天真的行为付出惨烈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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