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姐姐临时有事,那也没有办法...没事,总还是有机会的...不用,姐姐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不是姐姐的错...姐姐要是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我24小时on call。”
区乐珺看着掐断了语音的联络器,肉眼可见地兴致缺缺,她将佩戴好的首饰摘下来,随手扔到梳妆台上,重新换了一身居家服,神色淡淡地下了楼。
区夫人正巧在楼下插花,见区乐珺下来,便招呼她过去。区乐珺一走近,区夫人立刻就觉察出她心情欠佳,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问道:“小宝这是怎么了?”
区夫人又瞧着她换了一身衣服,继续问道:“今天不出门了吗?刚刚不还在高高兴兴的打扮吗?上了个楼就改变计划了?”
区乐珺坐到她边上,随手拿了一支雏菊在手里把玩,说道:“不去了,姐姐今天改计划了。”
“小祖宗,快别作践它了。”区夫人赶紧制止了区乐珺的辣手摧花,把那支雏菊夺了回来,插进了花瓶里,“你说的那个姐姐还是甘家的那位小姐?”
区乐珺嗯了一声。
区夫人一边修剪花枝一边说道:“真就认定人家了?小宝,你年纪还小,不再多看看?没准以后你会遇到更喜欢的呢?”
区乐珺反驳道:“妈妈您和爸爸结婚的时候比我现在还小呢,您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区夫人怨怼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和你爸爸怎么能一样?我们是门当户对。你再看看你们,我们家和甘家差距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吧?”
区夫人将花插进瓶子里,继续说道:“你以前执意要和甘家小姐认识,我也就由着你了,现在妈妈认真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区乐珺眨了眨眼睛,说好。
区夫人又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正色道:“你打算和那位甘小姐到什么程度?”
“我想和她结婚。”区乐珺想也不想,认真回道。
区夫人又问道:“那小宝,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彼此的利益都将交织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共同承担风险,一起分享快乐。”区乐珺想了想又说道:“就像婚礼誓词说的那样,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将永远爱着她、珍惜她,对她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小宝,永远这个词很沉重的。”区夫人语重心长道:“你们有共同的兴趣吗?有共同的利益吗?甚至你们都不会有共同的孩子,这么漫长的人生,永远,永远别说太早。”
区乐珺忍不住打断道:“妈妈,您和爸爸也没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您爱插花跳舞打牌,爸爸只喜欢工作。”
“就知道打岔。”区夫人拿手指点了点区乐珺的额头,随即又收敛了神色,严肃道:“小宝,妈妈今天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真的想清楚了,你和甘小姐的地位是不对等的,你不仅比她小,而且你出生在区家,你日后有大把的机会可以为年轻时的冲动反悔,可是甘小姐一旦被你带进了这个不属于她的圈子,她就没有回头路了。”
区夫人握住了区乐珺的手,继续说道:“妈妈从来不怀疑你此刻对甘小姐的爱,正因为妈妈知道你是真的爱她,所以才要你考虑清楚,对所爱之人要留有温情,不能这么残忍。”
区乐珺与区夫人四目相对,她想自己父母的结合或许是因为门当户对,但能相濡以沫五十余载,却靠的是母亲身上的温情,这一点她在甘棠的身上也看到了,所以她才会这么笃定,她会和甘棠像她爸爸和妈妈一样,长长久久地携手相伴。
“妈妈,这些我都考虑过了。”区乐珺直视母亲的眼睛,不避不让,一字一句道:“我从来不是仅凭借一腔爱意而去扰乱别人生活的人,从我再次见到她,就确定了未来的路。”
区乐珺移开了视线,低头盯着自己脚上的鞋,说道:“我当然想过您说的问题。既然我们家和甘家差距悬殊,那就把甘家提进次阶大贵族的行列里好了。”
区夫人一向不关心这些,区乐珺也不是很想同她说太多这方面的事,老牌的大贵族们这几年动作频频,便是存着给次阶大贵族重新洗牌的打算,既然要有人下去,就必须有别的人要顶上来,成为新兴的利益团体,以屾哥已经做了开头,她顺着他的路径往下做就可以了,这很简单。
如果甘家改换门庭到她家,M3就成了欧、区、栾三家的代理人战场,一定程度上也避免了M3被欧家一家通吃的局面,但要是以屾哥舍不得亲手栽培的大树,执意不放人,那也无妨,反正她要的结果只是甘家地位的提升。
“我也知道婚姻要有共同的利益才能走得更长久,纽带更牢固。”区乐珺抬起头,冲区夫人微微一笑,“所以我一直有在帮姐姐规划职业发展路径,我也不是只去给她做助理的,姐姐目前所有的宣发基本是我接手的,我有在稳步地让她变得更耀眼。等我把她打造成帝国最闪耀的那颗天后巨星,她就可以成为家族的明星代言人了,酒店、公益基金、影业、快消品、药品...我们家底下多的是需要找代言的产业,没有哪个代言人比从自己家里找更让人安心,这样大家就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看来你是真的一早就做好打算了。”区夫人听她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我现在知道了,你跑去给人做不要钱的助理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区乐珺撒娇似的躺到区夫人的膝头上,蹭来蹭去。
“你们母女这又是唱得哪一出?”与老友夜钓回来的区世懿一进门就看到这副母慈女孝的画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冲区乐珺招了招手,说道:“小宝,来爸爸书房一趟。”
区乐珺爬起身来,在区夫人脸上亲了一口,便跟着区世懿上了楼。
关上书房房门后,区世懿开门见山的问道:“小宝,你觉得区悦和区鸣哪个更适合当元帅。”
“区悦姐。”区乐珺想了想,说道:“近些年平权运动盛行,无论是AO平权还是男女平权,马潜姐不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在卯着劲吗?正所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天才,第二个就成了庸才,以区悦姐目前的功绩和资历,她应该会比马潜姐更早一步登顶。”
区世懿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阿悦是个谨慎的中立派,她随时都可以下注,前提是她看到胜利的预兆,这是她的稳重。而阿鸣,他太亲近以修了,他要是个忠心不二的,我用不了他,但他要是能被刺了以修,我更不放心他。”
区乐珺疑惑道:“爸爸为什么这个时候对以修哥失去耐心了?之前不是才给他引荐了长老团的人?”
区世懿目光一沉,神色里既有惋惜也有杀之后快的狠厉,“怪只怪他自己不中用,为了这个家,我对他忍让多年,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究还是只能做一把杀人的刀。”
区乐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问了句:“他又帮马老头做事了?”
区世懿哼了一声,区乐珺了然,抿了抿嘴。
“不说这些了,”区世懿忽地转变了态度,又变回了笑容和蔼的弥勒佛模样,问道:“对了,小宝最近的恋爱谈得怎么样啦?”
区乐珺瘪了瘪嘴,回道:“不怎么样。”
区世懿乐呵道:“看来小屾的墙角很难挖咯。”
“才不是,我没觉得他多厉害。”区乐珺说道:“他最多算个碍事的,甘上将是另一个,我已经解决了甘上将,再把他也解决了,就能安心追求姐姐了。”
“嚯,小宝口气真不小。”区世懿逗着她,问道:“你也不怕人家女孩子拒绝你?”
“不会,姐姐这个人心软得很,把她逼急了,我示弱退一步,她就心软了。她不会拒绝我,最多是不答应我。”区乐珺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这算长得好看为数不多的优势之一了。”
区世懿挑挑眉,提醒道:“小宝呀,事以密成,你这么大张旗鼓,小心到头来要哭的。”
“爸爸,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区乐珺嘟囔道:“今天我才被放了鸽子,正难过呢,少说几句吧。”
区世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怎么快就现世报了?”
区乐珺重重哼一声,咬着牙道:“所以欧以屾真的很烦人。”
区乐珺当然能猜到甘棠临时取消约定定是有欧以屾的“功劳”,只是她没想到秘密花园里,欧以屾搞了个大阵仗,把甘家父子一起请了过来,打算把甘家上下一锅全给端了。
正午时分,甘威和甘罗前后脚如约到了秘密花园,甘家父子女三人像才上小学的学生,端正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安静拘谨地聆听欧老师的教诲。
甘棠心想欧以屾这是要做什么?把她一家子叫过来,强行组一个家族聚餐,试图蒙混过关蹭点自己人的标签?还是说他要当面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要知道现在她家这两个男人都是欧以屾的下属,要是他真拿出长官的威严来,她还就...
就说不定要乖乖就范了。
虽然父亲那天的话让甘棠很感动,但是理想不能抛开现实谈论,甘罗现在就是在给欧以屾做事,这手就算要分,也得让大佬分的舒服,分的心满意足才行。
她不可能真抛下甘罗让他自己面对。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甘罗为她做了很多事,作为传统乐出身的歌手,更多享有的是名誉,至于实际的利益却不多。
艺术嘛,阳春白雪怎能和浊利铜臭放到一起去,好像不赚钱才能体现出艺术的价值。
而她,从大学毕业出来,顺风顺水地成为了帝国第一歌姬,能卖出业内最高昂的门票,完全是靠甘罗一手帮她做的市场化。
如果说甘棠现在是撑着名为欧以屾的伞在娱乐圈风里来雨里去的闯荡。那么在此之前,就是甘罗做了这把为她保驾护航的伞,没有他,就不会有她的名利双收。
甘罗成就了她,她自然也会尽绵薄之力来成就他。
甘棠有想过欧以屾所谓的都交给他具体意味着什么?他似乎不想和她分手,那么他的目标就是让她不再提分手这件事。
什么可以让她旧事不提呢?甘棠仔细想了想,唯一可能的就是他让她知道大家已经深度捆绑在了一起,拥有共同的利益,他们是分不开的。
欧以屾真是个狡猾的人,他不喜欢解释和说服,他一贯喜欢让人自己去想明白,就像很久之前她们玩过那个小游戏,甘棠后来隐隐明白了欧以屾一时兴起背后的别有所图。
就像当初他让她想明白了他对阿尔克曼家族的削弱是势在必行的,如今他想让她明白,她们早就紧密地纠缠在一起,不可能分开。
到了用饭的时候,甘棠心不在焉地吃着碗里的食物,听着另外三人的交谈。
欧以屾从M3的局势聊到韩洵的手腕,从艾斯技术聊到Z星域的园区建设以及日后与W星域的强强联合。
无一不是在告诉她,甘家现在到这个位子了,已经不是他们凭自己意志能左右进退的境地。就像时代赋予了一些人使命,如果不能很好的完成,命运将会降下神罚。
现在的甘家并不是被欧以屾赋予,而是被欧以屾推到了时代的洪流之源,被命运安排了任务。
甘棠恍然大悟,为什么欧以屾早上会突然像被夺舍一样,和她诉说爱意,这分明是一个先礼后兵的攻守策略。
甘棠狠狠地叉住了一块食物,放进嘴里狠狠地咀嚼,所以,她现在需不需要根据实际情况也换个策略?
正在她思索之时,罗杰斯过来了。
只见他匆匆地走到欧以屾的身侧,同欧以屾耳语几句。欧以屾微怔着看向他,旋即云淡风轻地点头,让他下去。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欧以屾依旧同甘氏父子把酒言欢。
但是和欧以屾朝夕相处两年的甘棠还是从中看出了端倪,她很少见欧以屾露出怔忪的神色,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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