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出微笑点点头,手却紧张地搅在一起。
尝试在脑海中给薄从怀“千里传音”,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我没有灵力,只能接收,不能发送?
周舒之承包了我们俩今天所有的购物,但是我和程文欣默契地拒绝了。
无功不受禄,就算他现在是个财大气粗的超级ceo,也不能无缘无故花他的钱。
周舒之看我们严辞拒绝,就不再强求了,
只是很有耐心地陪着我们每家店地瞎逛,还会细致地提出建议。
血拼到最后,程文欣买了一件藕粉色的蓬蓬连衣裙。
泡泡袖的设计,搭配层层错位堆叠的网纱,长度正好到大腿中间,又俏皮又可爱,很适合她。
我选了一件月白色的吊带连衣长裙,裙摆不规则的剪裁给这条没有多余装饰的裙子增添了不落俗的新意,
丝绸的面料在灯光下反射着如同水波纹般的光,低调而又优雅。
在我换上这条长裙推开换衣间的门时,很明显地注意到沙发上两人眼睛统一亮了一瞬。
程文欣更是直接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扯着我的双臂前看看后看看,
“诉诉,你可太美了吧,我现在就要把你娶回家。”
我羞涩地抿唇微笑,只是搭配这样一条优雅的裙子,免不了要穿高跟鞋了。
周舒之在展示柜台上取下一只圆头细闪绒面矮跟单鞋,鞋面上缀了一根精致可爱的蝴蝶结,冲淡了绒面材质的正式感。
“搭配这双可以吗,四厘米,不会很累脚。”
周舒之将鞋托到我面前,语气温柔地询问。
“舒之学长的眼光可真好,这双鞋配诉诉这身衣服,简直是娇俏女人高腰裙,绝配!”
程文欣将头倚在我的肩头,不住地夸赞。
我也很喜欢这双鞋,和旁边从头到尾带着职业微笑的营业员报了尺码,让她将衣服和鞋子一起包起来。
周舒之掏出一张黑卡,递给营业员。
面对我的愣怔,他很自然地一笑,
“既然是我挑的,自然应该我来买单。”
营业员看到黑卡,猛吸一口凉气,恭恭敬敬地鞠躬道谢,欢天喜地地去开单子了。
下午没课,周舒之先将程文欣送回了宿舍楼下,然后又开车载着我回盼寻院。
“你现在已经和从怀一起住了吗?”
他目视着前方,状似无意地随口问。
我双手交叉搭在腿上,今天温度回暖,只穿了一件薄开衫,此刻太阳被一片不懂事的乌云遮住,有一点冷,
“是啊,还有我奶奶和小云,我们都住在一起。”
“玉诉你,是奶奶带大的吗?”
可能察觉到我从来没有提过父母,周舒之接话问道。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他在开车,可能看不到我的动作,于是又开口回答,
“是啊,我没有父母,是奶奶捡回家养大的。”
周舒之低低地“嗯”了一声,也许是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身世,
又为自己的询问有些尴尬,眉毛轻轻皱起,舔了舔嘴唇没有再说话。
“没关系,有奶奶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绽开笑容,主动破冰。
不知者无罪,更何况我从来没有觉得没有父母很丢人,
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奶奶,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周舒之偏头看了我一眼,也笑了,“先苦后甜,你以后一定幸福美满。”
话题弯弯绕绕,不知怎么,又说到他毕业工作的事情。
原来他现在的资产并不是继承家族,都是他在校期间投资打拼下来的。
他是学金融贸易的,对投资并购之类的事情很有天赋,眼光也很好,才有了现在这么好的发展前景。
“舒之学长年少有成,很多人都羡慕你呢。”
也许此类的夸奖他已经听过很多了,所以他单单只是笑,并没有自谦或者顺着夸奖自吹。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谦和内敛。
这样的人无论从事什么行业,都会是位列前茅的佼佼者。
将车停在盼寻院门口,他很绅士地下车为我提东西,送到院门前,
“我就不进去了,请柬给你放在袋子里,后天见。”
我还没来得及点头,身后厚重的木门突然打开一个小缝,陈最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门缝之后,冷眼看着周舒之。
“你怎么出来了?”
这家伙是料事如神,早就算到我这个点会回来,
还是一直守在门后,就为了逮我?
“你出去鬼混还知道回来。”
陈最一句话说得怨气十足,好像我真是彻夜未归一样。
周舒之并没有多问什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手中的袋子移交到我手里,
然后冲陈最也微笑点头,转身上车离开了。
陈最淡绿色的眼眸随着周舒之的动作转动,一直到他的车消失得无影无踪才移到我身上。
两只手揣在宽大的袖子里,像村头收集情报的大妈。
“干嘛?”
我一挑眉一瞪眼,被他盯得有点发毛,我又没劈腿,干嘛拿这种审视的眼神看我……
“薄从怀没和你在一起?”
陈最往后撤出一步,先是将我放了进来,然后一抬腿将门合上了,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我摇头,我还想问呢,“他没在家?”
“他早上把你送走之后就没回来,我以为他和你在一起,结果开门却看到了另一个男人。”
陈最边说边向我这边倾身,眯着眼睛打量我,
“沈玉诉,你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你有毛病啊!”
我送他一个白眼,抬腿边往里走,
“你一天到晚在家没事干,就知道瞎想,我能有什么秘密,我光明磊落!”
真是狗眼看人低,不,蛇眼看人低!
把我这样一个高风亮节的人想成什么了?
陈最“嘁”了一声,迈开长腿跟了上来,顺带着接过了我手里的袋子,
“我提吧,你那还没我指头粗的小细胳膊可别累断了。”
“我说你为什么干吃不胖啊?”
无视他明晃晃的嫌弃,我仰着下巴,甩着手,很欢快地甩着步子,
“干吃不胖不好吗,省了减肥了。”
“可是,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以后要是人也老了,拿什么留住薄从怀的心啊?”
他倒是挺会为我着想的。
我气哄哄地一停步,从他手里夺回我的袋子,咬牙切齿地冲他吼,
“谢!谢!你!的!关!心!我和薄从怀的事不用您老人家操心了,白蛇大哥!”
真讨厌,我对他仅有的一点友谊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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