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凹陷处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小洞,并不深,大概只有三四米的样子。
洞口被几团蓝色火焰包围,它们跳跃着奔腾着,好像一群活泼好动的孩子。
被火焰锁在洞中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袍的干练男人。
一道翠绿色银线绣蛇纹腰封将身材比例衬得完美,也显示出他精瘦的腰肢。
一头深灰长发被同色系的发带系着,是一个饱满的圆髻。
虽然我身边有了薄从怀这个极品,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身材真的好标致啊……
男人负手而立,站得笔直,一双细长的瑞凤眼悄然落在我们身上。
琥珀色的瞳孔一动不动,目光冰冷,没有一丝情感。
他竟然是竖瞳!
“陈最那个废物呢?”
男人缓慢开口,尾音上扬,没有丝毫畏惧,“呵,自己不敢来见我吗?”
薄从怀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男人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一双无情的眼眸又转向薄从怀,“让那个废物来见我。”
正在此时,从洞顶盘旋而下一条白色巨蟒。
蛇头足有解放卡车车头大小,淡绿色的眸子反射着光,“嘶嘶”地吐着暗红色的信子。
男人轻蔑地冷笑一声,“我以为你会做个胆小鬼,躲在别人身后,不敢见我。”
巨蟒下到洞底,白光一闪,化作陈最。
他白色的发丝被洞底的阴风微微拂起,是一抹阴柔的纯白颜色。
“我为何要怕你?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两人静静地相对而立,明明是都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却都十分沉得住气,甚至还能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
应昼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头微微低下,一边冷笑一边摇头,
“不,陈最,我觉得我这并不是恩将仇报。”
在面积狭小的洞穴里来回踱步,即使被薄从怀的肆焰囚禁,他也没有一丝急躁,反而气定神闲地向我们解释起他那扭曲混乱的三观。
“这个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强者才有选择的权利。”
“哥哥,弟弟我只是在教给你这个世界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应昼嘴角带着一丝疯狂的笑意,眼底的欲望快要迸发出来将人吞噬。
陈最眉心微皱,表情中隐隐有些凄凉的悲伤,
“我理解你的野心和不甘,可是为什么要对对自己有恩的人下毒手?”
应昼一扯自己的衣襟,露出小麦色的皮肤上一串白色的项链。
那是一串由块块蛇骨组成的项链,已经腐朽成白骨的蛇头端正地垂在他的胸前。
“有恩?”
“我的世界里只有利益和权力,我连自己的同胞兄弟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嘴里的那点恩?”
陈最不可置信地拧眉抬眸,直视应昼的一双竖瞳,
“你把你的同族抽筋剥皮制成蛇骨链?”
“那又如何,从他们狠心将我诱骗丢弃的那一刻,我和他们就不再是同族了。”
应昼低下头,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抚过脖颈上的蛇骨链,动作十分轻柔,表情十分投入,像是在抚摸爱人的手臂,
“让他们每时每刻看着我如何成为蛇王,如何统治蛇族,如何将他们的妻儿囚禁折磨,这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面对我们的沉默不语,应昼突然恶狠狠地抬起头,目光凶残,泛着嗜血的光,
“哥哥,弟弟我心中的委屈和伤痛,你怎么就不理解呢?”
“你疯了!”
陈最终是没有忍住,可能想到自己因为善心而终止性命的父母,他的眼尾因为愤怒而染上一抹殷红,
“我们当初就不应该救下你,你这个疯子!”
面对陈最激动的咒骂,应昼却是十分淡定,琥珀色的眼眸不经意地瞟过洞口几个兴奋跳动的火苗,语出惊人地持续输出,
“是啊,都怪你们,当初为何非要把我带回家呢~”
陈最痛苦地低下头,一滴晶莹透亮的泪珠从他眼中滴落,单手一挥,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缓缓显出。
“屠龙剑?果然在你这里。”
应昼眼睛半眯,头向前微微一探,细细打量后,面色不善,
“那老蛇精果然藏了一手,义子终归比不上自己的亲儿子。”
大概是觉得自己处境不佳,应昼眼珠一转,使用出激将法,
“喂陈最,你我恩怨,你不会想把别人牵扯进来吧?”
说着,伸出手指指了指那几簇蓝色火苗。
不知陈最是当局者迷,还是真的被应昼的激将法冲昏了头脑,他轻声对薄从怀说道,
“将肆焰收回来吧,我也不想,胜之不武。”
薄从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我恨铁不成钢地一跺脚,
“陈最你傻啊,直接杀了他就完了,这么粗的大腿你不抱,逞什么英雄!”
其实后边还有半句话,“你自己现在身体什么样你没个b数啊”。
但是介于这句话实在是涨他人士气败自己威风,所以我选择用一个“啧”代替了。
陈最露出一丝苦笑,仍然坚持,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这是属于我们俩的恩怨,我想要……亲手解决。”
亲手解决?
我翻了一个超级无敌大白眼,是亲手被解决吧。
陈最与薄从怀对视片刻,眼中尽是乞求。
薄从怀一直冷着脸,没有参与两人的争辩,此刻见陈最再三请求,大手一挥,将我往旁边一拉,
“陈最,报仇吧,我给你兜底。”
虽然气势剑拔弩张,但是他这样一句令人心安的话让我不禁变成崇拜的星星眼:
我男人真帅!
转念一想,不对啊!
我男人为什么要对另一个男人说这么令人心动的话?
陈最感激地一点头,是心满意足的样子,“谢了,玄珩上神。”
应昼自然不会等两个人郎情妾意地互相鼓励,解开束缚之后,面无表情地活动筋骨,直冲陈最而来。
只见他在半空中化成一条墨绿色的巨蟒,比着先前陈最幻化的白色巨蟒更要大出几分。
闪着油光的墨绿色鳞片随着他的动作折叠转动,像一幅快速移动的风景画,带出一阵劲风。
蛇尾打在石壁上,有片片锋利的石片四处乱飞。
薄从怀立刻抬手在我们面前设出结界阻挡伤害,面色不悦,“疯子!”
然后搂紧我的腰,我们二人腾空而起,轻轻巧巧地落在洞口的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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