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批节点原是人事那边修改，人事是陈董的人；
陈董与张董看似左右互搏，实际暗中勾结。
丁以柔是霍荣添的秘书，都无法拿到证据。
可见水深。
辛素妍索性打扮成刚入职不懂规矩的实习生，去IT技术那边骗取审批节点的资料，提交给警方。
“你知不知道，这恒东僧多肉少。这些个男人都没见过女人，尤其是你这样绝色的美女。你还想被人跟踪是吧？”
霍荣添明显吃醋了，眼尾猩红，一想到辛素妍被流氓跟踪，怒发冲冠。
她竟敢扮成学生，扎个马尾辫去勾引技术男，骗取资料。
“再敢在别的男人面前扮学生，我废了他的眼；废了你的腿。”
辛素妍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不敢顶嘴。
霍荣添看出她有意认错，不再威胁。
两人恢复冷静后，霍荣添才缓缓吐气。
“素妍，陪我去给我哥哥烧纸吧。”
霍荣添拉着她的手，辛素妍心里自动抽疼。
两人拎着准备好的桶和纸，沉重的心情，走出临时活动房。
摩天大楼前的一片空地上，站定的两人显得格外渺小。
霍荣添单膝半蹲，将桶和纸放好。
有条不紊的点了一根烟，叼在嘴角；小心翼翼地将纸，折叠有秩序地铺在桶里；
深吸一口烟，火苗浓烈地燃了一下，火光微露；
修长的指节夹住嘴角的烟，轻轻点在纸的一角，火星点点燃烧；
不一会，桶里熊熊烈火，浓烈的烟雾，迷人眼。
“给我哥也烧一个。”
霍荣添半眯眼，不咸不淡地指示。
辛素妍学着他的样子，虔诚叠纸，一点点喂到桶里。
一边看着熊熊火焰，一边想着白天，正式和霍荣莘划分新的战场时的对话。
【管好你的女人，不然商场如战场，子弹没眼，伤了你的软肋，可别怪我。】
霍荣莘今天的警告，像幽灵一样，在耳边回荡。
顿时眉头紧锁，一支烟又一支烟地抽着。
不一会，满地烟屁股。
蹲累了，索性直接坐在地上。
“帮我去把办公室里的酒拿来，陪我喝点酒。”
“酒在哪里？”
“办公室的冰箱里，所有的都拿来。”
“好。”
辛素妍一路小跑，不一会，抱着冰箱里所有啤酒，放到地上。
“在工地喝酒，不能醉。全是啤酒，你能喝吗？”
“没问题，为了做好律师，还特地练过。”
“是吗？那你上次还喝醉了。”
霍荣添一个挑眉，讳莫如深地看着她。
这女人，竟然为了工作这么拼命。
霍荣添打开一罐，塞在辛素妍手上。
自己又开了一罐，猛吞一口，盯着火焰发呆，眼里染上惆怅。
为了让辛素妍留在他身边，对她只能改变计划，只简单地讲了之后的工作安排；
至于商业细节，不像对丁以柔那样直白；
对她，有所保留。
毕竟，霍荣莘安插的眼线，一个不留神，就是万丈深渊。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冒险，让辛素妍置身险境。
辛素妍大致了解他的计划，想要开口询问细节，又怕他多疑，沉默不语。
心里却暗暗分析，投票结果，带来的工作计划。
三兄弟内斗多年，霍荣启一直是最求稳的那一个；
守业多年，和两个弟弟完全不同。
也正是因为守业艰难，擅长制衡的霍振东和霍荣启理念相似，导致恒东上城多年来；
派系复杂，各立山头。
从她的观察来，看霍荣莘和霍荣添有着不一样的抱负和狠厉；
同样是争夺恒东上城总裁，目标却完全不同。
国内长大的霍荣莘，表面狡猾，内心阴暗，就像狼，伺机而动；
美国长大的霍荣添，表面冷静，内心狂热，就像狮子，不怒自威。
辛素妍把整件事情连起来想了一遍，终于知道丁以柔在霍荣添办公室发呆想什么。
“所以，你用丁以柔名义，注册兼并购各种投资公司。”
“为的就是上城转型计划？不想让地产成为主营项目。贸易和金融，才是你的最终目标。”
“你收购叶氏，也是因为他们的主营业务除了医疗，就是贸易。”
“嗯。分析得很对。我的素妍长大了。”
霍荣添瞳孔微震，深情凝望，欲言又止。
想不到就算不告诉细节，她还是猜到了他的下一步。
不愧是辛景西的女儿。
听到霍荣添承认，是为了事业才投资丁以柔，辛素妍心里舒了一口气。
不过，还有一点辛素妍没想到的。
在国内打造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美高集团，才是他的目的。
就像辛素妍喜欢法律，数学，才是他最终热爱。
如果不是父亲要求他回国整顿分公司，他的理想，是做美高总经理。
在周富深职业经理人的理念里，霍荣添是最好的人选。
不单是数学天才，而且金融头脑极佳。
更何况，还是R组织的首领。
不过这个秘密，对谁也不能说，包括辛素妍。
“所以转型的关键方案，就是海港城项目？”
“是的，如果我拿下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通过港口项目，越过霍荣莘，吞并叶氏。”
“如果霍荣莘胜利呢？”
“那他就会借助海港项目，直接出海，彻底踢我出局，上城转型失败。”
“那为什么你们不能合作？既转型，又出海。”
“经营理念不同。我们是和而不同。但这也是我们最大的分歧和争执，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二哥一直想走商业地产的路线，所以你看他和司谨合作紧密。
而我，只想集团化转型。我对做什么不感兴趣，只对赚钱感兴趣。”
“那你爸爸呢？放任不管吗？”
“我爸一向主张竞争。我们三兄弟不管如何内斗，肉都烂在锅里；都是为了恒东好，立场无关对错。”
想不到霍振东格局如此之大，辛素妍心里暗暗感叹。
霍荣添没想到第一次可以与辛素妍聊人生理想，聊得如此畅意。
这么多年，除了徐特助，她还是第一个。
但眼下要解决的，不是辛素妍被人跟踪的问题，也不是家族纷争。
而是被霍荣莘发现，她是他的软肋。
商场上的男人，不能有半分软肋。
如果有，拔了它。
为了更好地保护她，霍荣添只能撒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
“素妍，我决定不恨你了。是因为我哥婚变这件事情，确实和你无关；包括他的死，也和你无关。要偿命，要恨，也轮不到你。”
霍荣添眼神带着绝情，嘴角微微下垂，若有似无的委屈，但又故意克制。
“但是你和你家人，对你大哥的纵容，就是让我哥走向死亡的同谋。所以我怪不到你。
纵容是无形的，是上位者的权利；我不可能忘记仇恨，因为你们毕竟是一家人。
所以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再有任何亲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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