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嘈杂喧闹、混乱不堪的养殖场内,鸡飞鸭跳,鹅群乱舞,满地都是它们四处游走留下的足迹和狼藉一片的景象。
地面上更是布满了各种家禽的粪便,臭气熏天,让人难以忍受。
然而,就在这片混乱之中,有一个身影正弯着腰,手持一把铁锹,奋力地铲除着地上的粪便。
这个人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操,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头啊?我受够了,我要回学校去,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说完,他拎起铁锹径直朝养殖场内走去,并大声呼喊道:"爸~妈~!你们在哪儿呢?"
声音在整个养殖场上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王鹏继续边走边喊寻找着自己的父母。
而在另一边猪圈里,王爸爸王妈妈正忙着给猪猪们做绝育手术——俗称"嘎蛋蛋"。
只见他们紧紧抓住猪的尾巴,手法娴熟而果断地操作着,猪痛苦的嚎叫声在猪圈里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屋顶掀翻一般,听起来真是撕心裂肺。
王鹏兜兜转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在猪圈深处寻到了正在忙碌的双亲。
看着眼前的情景,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攀爬,他的双腿情不自禁地紧紧并拢,接着像触电般快速朝外挪移了两步。
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对父母说道:“爸、妈,明天学校就要开学了,我想早点儿回去做些准备。”
话语之中,流露出丝丝无可奈何与毅然决然。
此时此刻,王爸爸正手抓着猪尾巴,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自家儿子,满脸都是厌弃之色,没好气地道:“你真当当我不知道你啥时候开学?我看你就是懒驴拉磨——屎尿多,懒得干活!”
听到父亲这般挖苦讽刺,王鹏嘴唇轻抿,眼神左躲右闪,始终不与王爸爸对视,更没有去触霉头。
其实仔细想想,父亲说得倒也不无道理,他的确是厌倦了待在这里,每天没完没了地清理粪便,弄得自己浑身上下臭烘烘的,仿佛已经被这股恶臭浸透……
王鹏紧紧地咬着嘴巴里的嫩肉,心里暗自琢磨着该怎么开口。
终于,他鼓起勇气说道:“您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这个暑假我都在这儿帮忙干活儿了,现在我想回家……您能不能把我的生活费给我啊?”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声音也随着话语的推进变得越来越微弱。
到最后,他只能默默地站在猪圈外头,眼巴巴地望着父母,期盼着他们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此时此刻,现场的三个人都沉默不语,整个氛围瞬间变得异常凝重。
除了被嘎蛋蛋的猪崽崽发出的凄惨嚎叫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鹏感觉自己的双脚仿佛快要失去知觉,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仅如此,一股莫名的焦躁情绪逐渐涌上心头,让他愈发感到烦闷难耐。
许久之后,王妈妈总算完成了手中那头小猪崽的料理工作,缓缓起身。
她凝视着站在猪圈外不知所措的儿子,轻声说道:“好吧,那你回去吧,开学的时候,你自己去学校报到就行了。”
话音刚落,她便从衣兜掏出一沓钞票,数出一千元递给王鹏,并叮嘱道:“这笔钱你可得省着点花,要是上半年期末考试没能取得进步,后果你是清楚的。”
王鹏默默地伸出手,缓缓地从母亲手中接过那一沓钞票,仿佛接过了一份沉甸甸的巨石。
他低着头,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沙哑:“嗯,我知道了,妈。你们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他便毅然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决绝。
然而,那看似洒脱的背影却掩饰不住其中深藏的落寞与哀伤。
当他踏出养殖场的大门时,忍不住回过头来,目光凝视着身后熟悉的一切,刹那间,眼中闪烁的泪花再也无法抑制,如决堤般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他紧紧咬住牙关,试图用坚强掩盖内心的脆弱,但那泛红的眼眶早已将他真实的情感暴露无遗。
收回目光,王鹏义无反顾地朝着“家”的方向迈进。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思念与痛苦,因为对他来说,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只是一个空壳子,可能他爸妈都不知道家里的具体东西在哪,仅仅是一栋房子而已。
世界上没有哪个孩子不渴望得到父母的陪伴和关怀,那些温馨的话语如同阳光雨露滋润心田,可惜这样的幸福对于王鹏而言却是如此稀缺,以至于成为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
高等独自一人从京城返回黎县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击倒般,拖着那疲惫不堪、好似散架一般的身体缓缓前行。
当他回到家中与爷爷奶奶打过招呼后,便毫不犹豫地拿起早已准备好要送给詹九九的礼物匆匆出门。
此刻正值中午,烈日炎炎,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然而经过将近两个月时间的捂白,高等原本黝黑的肤色竟奇迹般变得白净许多。
尽管如此,炎热的天气仍让他汗流浃背,经过漫长而艰苦的跋涉,他终于来到那个梦寐以求的地方——詹九九的家门口。
站定后,他轻轻敲响了房门,但等了许久都未见有人回应。
于是,他又接连敲了一两次,可结果依旧令人失望:门内毫无动静。
高等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他顺着门框无力地滑落至地面,心中暗自思忖道:或许九九还没有回来……说不定过会儿他就会出现了。
一边想着,他一边抬起手擦拭着满脸的汗水,然后曲起双腿,紧紧依靠着大门,大口喘着粗气。
.......
人头攒动、熙来攘往的车站里,詹九九在父母一左一右地陪伴下,缓缓走到了进站处。
詹妈妈脸上挂着宠溺而又温柔的笑容,轻声对詹九九说道:“九九啊,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留在这里读高三吗?我们连户口都已经帮你迁过来了呢。”
詹九九默默凝视着眼前既温柔又风度翩翩的父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滋味。
他心里很清楚他父母为了培养他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与金钱。
然而,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一直扮演着乖巧听话角色的他,此刻竟然产生了想要任性一回、叛逆一次的念头……
詹九九迈步向前,紧紧拥抱住了詹妈妈,然后压低声音问道:“妈妈,如果我能够在学业上取得您期望中的成绩,那么是否意味着我能够拥有一点点放纵的自由呢?”
詹妈妈轻柔地回抱住自己的儿子,对于他这种答非所问的话语感到有些不明所以,但仍然微笑着回答道:“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内的事情,当然是可以的啦,不过,你可得自己掌握好分寸哦。”
詹九九听着妈妈那满含关切和期望的话语,不禁湿润了眼眶。
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早已超出了原有的框架范围,但此时此刻已无法挽回局面。
他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说道:“好的,妈妈,我会好好学习的,您保重身体!”
接着,他缓缓地松开了母亲的怀抱,并转身紧紧拥抱着父亲,轻声说道:“爸,我要回去了。您一个人在外也要多加保重哦!”
话音刚落,他提起放在一旁的行李包,向父母挥手道别,然后义无反顾地朝着自己向往已久的方向走去。
坐在火车上的詹九九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它们仿佛象征着他曾经逝去的岁月,虽然逐渐远去却并未完全消失不见。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方式千千万万,彼此间的羁绊也是错综复杂;然而其中最强大、最深厚的纽带莫过于亲情。
有些人极度渴望拥有亲情的温暖关怀,而另一些人则可能对亲情心生厌倦甚至反感之情,但无论如何,那些满怀的期待或许最终都难以如愿以偿吧……
.......
而此刻,在遥远的京城之中,有一个人正坐在办公室内,紧紧盯着手中的手机,当他看到那条回复的消息时,不禁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这个小崽子啊……”他暗自思忖道,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真叫人又爱又恨呐!有时候乖巧得令人心软不已;可一旦任性起来,浑身上下就像长满了尖刺一般,扎得人浑身生疼。
思及至此,那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对方的电话,然而,只听见一阵嘟嘟嘟的响声,却始终无人接听。
谢霖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手机屏幕,眼中渐渐浮现出一丝阴霾。
他缓缓放下手机,起身径直走向停在问外的轿车,坐进车内后,谢霖熟练地打开笔记本电脑,进入一个特殊的软件界面。
只见屏幕中央清晰地显示着一个小红点,那便是小家伙所在的位置。
看到这里,谢霖原本紧绷的神情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没错,这位谢叔叔早就在小朋友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系统,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能通过这部电脑知晓其确切方位。
“呵呵呵……”谢霖低声轻笑,自言自语道:“小朋友啊,游戏开始了,哥哥很期待!”
仿佛已经预见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
高等一动不动地坐在詹九九家门口,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逐渐感到身体变得僵硬和麻木,但内心的慌乱却愈发强烈。
无数种可能的结局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无法平静。
难道詹九九真的一去不回了吗?也许他遇到了什么意外,或者改变了主意决定离开这里。
又或许是九九的父母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强行将他带走,从此断绝他们的联系。
更糟糕的是,他们可能永远失去再见一面的机会……种种猜测涌上心头,令高等的心慌乱不堪。
这种不安渐渐转化成恐惧,使得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努力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
突然间,"啪!" 的一声脆响打破了楼道的寂静,这一掌狠狠地落在了高等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而清晰的巴掌印。
他痛苦地缩起身子,将头深埋在膝盖之间,似乎想要躲避这个现实。
然而,尽管遭受如此重击,高等依然没有离去。
他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等待詹九九归来。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要坚守在这里,直到见到他为止,因为对他来说,詹九九就是生命中的一切,没有他,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
随着时间推移,那炽热感逐渐减弱,丝丝凉意袭来,给这闷热难耐的季节带来一丝难得的清爽舒适之感。
此时此刻,诃家楼顶整齐地晾挂着一件件洗净待干的衣物,而诃浩则正安静地躺在卧室的床铺之上酣然入睡。
诃涛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到哥哥已经进入梦乡后,不禁捂嘴窃笑起来。
接着,他悄悄伸手抓住诃浩小腿处的汗毛,猛地用力一拔,突如其来的疼痛令诃浩瞬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撑起身子,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个娇小如小恶魔的诃涛。
只见诃涛一脸天真无邪地与诃浩对视着,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诃浩无奈地看着弟弟,没好气地质问道:"你没事拽我腿毛做什么!"
诃涛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觉得它有点长,所以想看看嘛。"
听到这话,诃浩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青筋暴起,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那你怎么不去拽自己的腿毛呢?"
诃涛却显得格外认真,他爬上诃浩的床,站在上面一本正经地向哥哥展示,并用非常真挚的口吻问道:"可是哥哥,为什么我没有啊?"
此时此刻,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仿佛变得无比真实具体起来,诃浩默默地盯着自己的双腿,又看了看自己的腿,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瘫倒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
诃涛慢慢地走到诃浩的床头边,放低声音说道:“哥哥,我的暑假作业还放在爸爸那呢,如果老师要求上交可怎么办啊?”
诃浩一脸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那个可爱的小不点,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缓缓地说:“你都已经要升入六年级了,为什么还要交暑假作业!赶紧去给你爹打个电话,让他跟老师解释一下,顺便告诉他你已经到家了。立刻就去!”
小短腿颠儿颠儿的往楼下跑去,诃浩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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