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羞辱赵家?”如此明显的结果,李如宣却这样说,赵廷吉皱着眉看向前者,士可杀不可辱,这李如宣到底想要干什么?
“赵大公子这话可不对,”李如宣摇了摇头,“君子重诺,我只是在替宁杰,遵守他的上一个赌约,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
“既然这局比试已经结束了,那不知赵二公子可还愿遵守与我的约定?”
事到如今,赵廷吉也是突然明白,为什么这李如宣在赢了六局比试之后,还要来这一出。
他让宁杰与赵良华比试,明明出彩的文章却堂而皇之的认输,为的就是君子重诺这几个字,有他认输在前,赵良华要是还想要名声,就必须遵守与李如宣的赌约。
好,好得很,当真是好得很!
赵廷吉心中怒火滔天,面上却一片平静,“愿赌服输,赵良华自然是要遵守赌约的!”
“那便好,”李如宣笑笑,他说着话,却刻意将尾音拉长,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彰显了他的不错的心情,“赵良华,你既然和宁杰定下那个赌约,那便说明,你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
正好,我帮你想了一个好主意,你们之间的赌约,我不会去动,但是,日后只要是有宁杰参加的考试,你都不能上场,如此,也算是保住了你的第一,不是吗?”
李如宣看似是在为赵良华着想,可实际上,却是捧着宁杰顺带踩了他一脚,今日之后,整个京城都会知道,赵家的二公子比不过别人,所以设下了圈套,可最后却把自己给坑了。
赵良华不能接受这样的赌约,他手足无措的站着,周围的目光犹如实质的落在他身上。
而想到从今以后,旁人看他不会再如从前一般带着恭维,一时之间,他竟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于是,这场漫长的比试,以赵良华晕倒,四皇子阴沉着脸带人离去而宣告结束。
“哈哈哈哈,幸好我来了,要不然这么场好戏错过了,那得多可惜,”包厢里,明大人哈哈大笑着,他拍了拍李如宣的肩,道,“小子,我很看好你哦,要不要考虑来刑部转转,我侍郎的位置还空着,虽然以你的年岁来说还有点够不到这个官职,不过,有我罩着你,旁人不敢乱来。”
“咳咳,”一旁,林都尉轻咳两声,道,“明大人,惜才是好事,但有些事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在场都是自己人,林大人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啦。”
自己人指的是:笑而不语的太子,淡定喝茶的大皇子,满脸嫌弃的文熙公主,兀自看书的无皇子,来看热闹但一直待在包厢没有出去靖宁和陆昭昭,以及李如宣等人。
“没本宫的事,那本宫就先回去了,”嫌弃完人,文熙公主随意的打声招呼就要离开。
而坐在文熙公主旁边,正在喝茶的大皇子,也在此刻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茶,笑着起身向众人告辞,“那正好,本殿和五弟也就不久留了。”
五皇子,“?”
等等,他什么时候说要走的?
不是说,等会儿有人做东,请客吃饭的吗?
只可惜,无人能听懂五皇子内心的疯狂问候。
原本想跟出去的林居,在看见这一幕后,歇了想上去交谈的心思,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有脸上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失落。
“欸,对了,”明大人勾搭着李如宣,他甚是好奇的问,“我想,你应该从那个卷宗上看出了一些门道才对,刚刚不说,是心有顾虑,我理解,来来来,现在你可以放心大胆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了。”
“嗯?”靖宁望过来,不解道问,“难道凶手不是何狗蛋?可你刚刚不是说,何狗蛋就是凶手吗?”
“杀人的的确是何狗蛋,只是整起案子的凶手,另有其人,”明大人卖着关子。
但林都尉可不会给他出风头的机会,“布下整起案子的是王氏吧,杀人的何狗蛋,善后的张屠夫,望风的卖货郎,这三个人都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对吧?”
“王氏?可她不是...”该不会她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吧,靖宁没有说这话,只是眼睛上下左右转个不停。
“她对王麻子的情谊,的确深厚,”看出她在想什么的陆昭昭,轻轻笑了笑,“可那份情谊,无关风月。”
“昭昭,你也知道啦?那她为什么要布下这个局呀?”
“有些猜测,但不敢确定,不若让李公子来为我们解惑?”
“也没有什么为什么,”看着一众望过来的目光,李如宣很是淡定的说出来自己的推测,“王氏大概,只是不想再被抛弃一次。”
“再?”靖宁疑惑。
“嗯,”李如宣点点头,道,“王麻子在意外发财之后,便多次进入曲意楼,察觉到这一点的王氏,为了避免再一次被抛弃,选择先下手为强。
只要王麻子死了,她就不会被王麻子卖掉,那她的身份,就还是王麻子的妻子,这,就是她动手的原因。
因为厌恶何狗蛋看她的眼神,再加上,王氏了解何狗蛋与王麻子的性子,于是她设下了这个局,张屠夫和卖货郎愿意帮她,大概也是利用这两个人对她的愧疚。”
“愧疚?”靖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如果要说愧疚的话,那两个人的愧疚只有一个,“哦,你的意思是,这王氏就是那个被抱走卖掉的妹妹!”
“对,殿下聪慧。”
“嘿嘿,”被李如宣莫名其妙的夸奖了一下,靖宁还有些不好意思。
“按照我的推测,柴小丫应该是王氏为自己找到的人证,她们说,那日两人在布庄做零工。
京城本地的布庄都有自己的专用女工,一般来说,如果有这种突发性的招用零工,应该是布庄的人手不够用,而他们就算是招零工,也只会招一些熟手。
也就是说,在织布这方面,王氏和柴小丫胜过了大多数人,所以依照熟手织布的速度,她们两人上午所织的布,应该不止那些,那么,唯一的解释只有,这织布的人,只有一个,而且毫无疑问的,是柴小丫。
借着人多,布庄掌柜看不过来,王氏悄悄回到了巷子,躲在了柴大娘的家中,两家临近,王家有什么风吹草低,柴家都能听见。
于是,待听见何狗蛋惊慌失措的跑走后,王氏从容的回到了自己的家。”
“为什么是从容?”李佑恒提问。
“还记得仵作所说的,死者面容平静吗?”
“那是王氏替他整理了的!”靖宁想也不想的将脑海中突然浮现的想法说了出来,但她随即不可思议的看向李如宣,“真的会有这种事吗?”
后者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好可怕的女人,可柴大娘和柴小丫为什么要帮她?”难道就因为两家是邻居,所以关系能有这么好?靖宁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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