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匆忙下山后骑乘快马一路狂奔,不过半日就到了渡口,渡口处早已有暗巡司的人在此等候,河上停靠着一艘小型快船。因为方尘心中焦急,所以到了渡口没有任何停留直接上船离去。
因为是顺流而下所以速度很快,不过一日时间就到了并州,不过此地是并州边界距离并州州城还很远。
船舱内连日的奔波,李玄玉坐着坐着就不由自主的趴在那里睡着了,而心中焦虑的方尘却无一丝的疲惫,安静的船舱内让他有些压抑,索性起身轻轻走出去透透气。
他来到船头,望着宽阔浩荡的河面长长的吐出一口闷气,心情一下子缓解不少。此时天色黯淡,所以江面上升起淡淡的薄雾,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一丝蓝光,给人一种空旷宁静的感觉。不一会儿天色彻底黑暗,远处有一朵烛火在河面上摇曳,这是在河道上讨生活的渔家要归家了。这时渔船上传来渔家悦耳的歌声,那嘹亮悠长的声音让人感受到一丝喜悦,这应该是今日渔家收获不错心情大好,而方尘的心也去浮消燥慢慢的归于平静。
“阿尘,以后我们也试着做一回渔家好不好?在这宁静优美的夜色里,听着他喜悦的歌声,这样悠闲自在的生活让人好羡慕呀!”这时方尘背后传来李玄玉清脆的声音。
方尘回头望去,夜风撩起了她的长发,整个人在星光下熠熠生辉,把方尘看呆了,不由得赞叹道:“玄玉之美由内而外,晶莹剔透,山河与之亦失色也!”然后他轻轻搂过李玄玉温柔的说道:“好呀,只要你愿意,以后我们干什么都好。怎么不多睡会呢?”
李玄玉听到方尘的夸赞笑眯了眼,静静的靠在方尘怀中望着前往说道:“这么美的夜也不知道叫醒我,难道你想独享这温柔夜色?还有你最近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方尘笑笑:“我怎么油嘴滑舌了?玄玉之美在乎我心,玄玉之美秀外慧中,玄玉之美浑然天成。夜色再美也美不过我心里的李玄玉,夜色温柔也比不过你的柔情似水!”
李玄玉脸色羞红,心中甜蜜,轻轻一拍方尘胸膛道:“讨厌!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不是经常凶你嘛,哪里温柔了?”
方尘笑着吟道:“平阔江水潋滟波,月下温柔佳人醉,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哈哈……”
李玄玉听的是心神荡漾眉目含情,眼睛灼灼的盯着方尘,那火辣的眼神让方尘身体燥热生出一股冲动,就在他低头之际,突然想到两人此刻在船头,船上还有其他人看着没来由一阵心虚,赶忙松开李玄玉尴尬的咳了几声。
李玄玉羞红了脸,对半途而废的方尘一阵气恼,没好气的对他凶道:“讨厌!真是个胆小鬼!”
方尘只是一个劲嘿嘿的傻笑。
看着心情恢复过来的方尘,李玄玉嫣然一笑道:“阿尘,我知你忧虑,我昨日听船老大的挺有意思,我说给你听听如何?”
“好。”方尘开口道。
李玄玉看着方尘说道:“他说他们这些水上讨生活的人一直流信奉个说法,如果有人走水路赶着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若是此去一路风高浪急风雨交加,那就是老天爷示警,表示此去恐怕会做事不顺结果不利。要是此去路上风和日丽一路平安,那么此去必然是一帆风顺心想事成!”
方尘听后久久不语,直直的看着李玄玉。
李玄玉被方尘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羞恼的跺脚道:“哎呀,你看什么看,不许再看我,不然我就把你眼睛蒙起来!”
方尘看着李玄玉羞恼时可爱的模样心里爱极了她,不由自主的又抱住她,在她耳边喃喃道:“阿玉,你真好!真的真的很好!我遇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李玄玉听到方尘的耳语身子一僵,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胸前低语道:“我也是!”
这一夜两人无眠,方尘搂着李玄玉坐在船头看了一夜的星星……
从并州开始,河道变得宽广,水流也变得湍急,所以乘船速度又快了不少。很快他们就来到淮州,这是整个江南最繁华富庶之地,这里漕运发达,宽阔的河面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商船,除了大型的货船外还有诸多奢华漂亮的花船,都拥挤在河道上。
王管事趁机给方尘和李玄玉介绍这些花船一大半都是这江南富商们花费大代价建造的私船,用来出游享乐之用。还有一部分花船那是供男人消遣娱乐的地方,白日里还看不出什么,等到晚上您可以去看看,说完他还给了方尘一个你懂的眼神。
听到王管事的话一下子勾起方尘的好奇心,让他有种跃跃欲试之意,可当他看到李玄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后悻悻的拒绝了。
幸好有李玄机的圣旨提前安排,所以方尘的小船才能顺利通过,不过也引起了其他拥堵在河道上船只的不满。不过坐在船里的方尘和李玄玉因为顺利通行而心情大好,哪会在乎外面那些人的想法。
等到了夜间淮州河畔的夜景狠狠的震撼了两人,不过他们的船要赶路所以一直行驶在河道中间,而河道两侧灯火通明,隐约间可以看到觥筹交错人影重重,所过之处乐声不断,更有时断时续的婉转歌声传出。曾有人言淮州河畔汇聚整个国家千年的风情,才孕育出这十里繁华,更是在这淮州河畔唱出了那句名垂千古的“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可惜两人着急赶路只能匆匆一瞥,心中遗憾没时间去体会一番,更没能走上陆地感受一下鱼米之乡的风土人情和水乡女子的浓情软糯,当然后者只是方尘个人在心里的好奇,万万是不敢说出口的。
过了淮州河道变得蜿蜒曲折,且水流陡急,两岸也不再是充满烟火气的热闹景象,而是高耸笔直的崖壁和茂密的丛林,舟船在江面上急速而下,正如诗中所言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三日后他们终于到达南疆,此时从他们出发现在已经过去八日。
多日的水路奔袭,身为北方人的李玄玉出现了不适,开始晕船呕吐,看到吐的眼泪汪汪的李玄玉,方尘十分心疼却束手无策,好几次他劝说李玄玉让她下船停下休整,自己前去即可。奈何李玄玉心系方尘安危,坚持要和他一起去才放心,就这么一直强撑着。现在终于到南疆了,两人立即下船上陆地。
感受着坚实厚重的土地,他们不由得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而身后的王管事更是不堪,整个人被人搀扶下船,瘫坐在地。不过二人只是稍作恢复就骑上早已备好的马匹准备离去。
瘫坐在地的王管事立马挣扎起身要跟着一起去,方尘看到王管事已经是强弩之末,已经没法再长途跋涉,不过他明白王管事有皇命在身不能违抗,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一封提前在船上写好的信交给王管事,让他到时候带回去给李玄机复命,并保证李玄机不仅不会怪罪他还会奖赏他,王管事得了信算是对李玄机有交代,听到方尘说还有奖赏,心里十分激动,觉得自己这趟辛苦算是值了。也就不再求着跟方尘去,而是安心在此修养。
经过一天一夜的骑行,两人终于来到出云山下,饶是两人修为深厚此刻也是一脸疲惫,李玄玉更是小脸煞白,吓方尘一跳,赶紧让她坐下调息。
半个时辰后李玄玉脸上才渐渐恢复血色,睁眼就看到方尘一脸担忧的盯着自己。李玄玉勉强笑笑说道:“阿尘,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们赶快出发吧,我们好不容易及时赶到,要是让乐阳跑去海外,那你这辈子恐怕都报不了仇了!”
方尘虽然心中焦急,但是看到李玄玉这样子心里十分难受:“阿玉,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玄玉假装不悦的说道:“阿尘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连累,如果这是我的事,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吗?现在我已经完全没事了,快点走吧!”
方尘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阿玉,那一会儿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适,就赶紧停下,千万别逞强。”
李玄玉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真啰嗦,快点走吧!”
方尘苦笑着:“好吧。那我们走吧。”
出云山脉景色优美,气候宜人,让第一次见到它容貌的李玄玉赞叹不已,不过李玄玉着急赶路,只是看了一眼便紧跟着方尘赶路。
一个时辰后,前方的方尘停下来,李玄玉好奇的走上前去,她看到方尘此刻面有悲色,再一看眼前荒草丛里隐约有焦黑的残垣断壁露出,也许是此地荒废的太久,这里竟然成了许多野兽的家园。
李玄玉明白这里就是当年方尘所在的村子,她知道此时方尘心中必定非常难过,于是她伸手将方尘的手紧紧抓住,她在用行动告诉方尘,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方尘抬头看了眼李玄玉,此时他早已泪流满面,他哽咽的说道:“阿玉,谢谢你!我没事了,走吧!”
说完他拉着李玄玉往前走去,虽然此地早已荒废,周围被荒草淹没,但他对这里依然熟悉,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儿时场景,他走在寨子里,周围都是热情的大叔婶婶们,仿佛他们对自己已经长这么大很惊讶,嘴里还不断的在夸赞自己带回来的女子真漂亮,就像画里的仙女儿一样!
方尘听了很开心不住的对周围的大叔婶婶们介绍说:“阿叔,婶婶,这是我媳妇,她叫李玄玉。她可是咱们大云的公主殿下呢!你们这下可以见到真公主了,嘿嘿……”
李玄玉被方尘拉着在荒草丛里前行,此刻的方尘好似魔怔一般,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一些李玄玉听不清楚的话,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时而在笑时而在哭,看的人心中难受。
方尘和街上所有的阿叔婶婶打过招呼后,在他们的夸赞声中很快来到了自己家门口,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屋子,他现在门口迟迟不敢上前,心道难道这就是近乡情怯吗?
突然屋子的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容貌靓丽的女子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方尘愣了一下,激动的喊道:“是尘儿吗?真的是你吗?”
方尘看着日思夜想的母亲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对母亲说道:“娘!我是尘儿,我回来看你们了。”
女子赶紧跑过来仔细的端详着方尘,突然一下子将他抱在怀里一边哭一边说道:“真是我的尘儿呀!这么多年了你去哪里了,可把娘担心死了,现在回来就好。”
方尘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那熟悉的怀抱,让他又体会到了浓浓的母爱,他就想这么一直被母亲抱着,他渴望母爱太久太久了。
片刻后女子松开方尘,用手擦去眼泪笑着对方尘说道:“哎呀,今天尘儿回来可是天大的喜事,干嘛要哭呀!我们别在门口站着了,快和娘进屋去吧。”
方尘也开心的道:“等一下,娘,你看我还给你带了儿媳妇回来,她叫李玄玉可是大云的公主殿下。”
女子疑惑的看着方尘说道:“傻儿子,哪来的媳妇,还是公主殿下?你不会是想媳妇想傻了吧!呵呵……”
方尘转头望去身旁竟然真的空无一人,自己明明一直牵着李玄玉手……手?对了手,可他抬手一看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攥着,打开后空无一物,他一下子愣住了,心想怎么会这样?
女子看到方尘傻傻的样子有些好笑,于是对他说道:“好了,你也是该找个媳妇了,现在你回来,娘和你爹就好好张罗给你寻一门亲事,现在你就和娘快回家吧。”
方尘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这样,现在只好压下心头疑惑,随他娘先回去。
方尘跟在女子身后往门中走去,就在他刚要跨过房门之时,突然一股警兆出现在心头,仿佛有杀身之祸加身,他抬起的脸又放下,有些疑惑的往屋里看去,只是不知为何屋里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
女子看到方尘停下有些好奇的问道:“尘儿,你怎么不进来呢?快进来吧,别在门口傻站着了。”
方尘听了母亲的催促,摇摇头以为刚才自己产生了错觉,于是再次抬脚要跨过门槛,结果警兆再次降临,这下他真的有些踌躇犹豫了,他可是修道之人,接二连三的警兆绝对不正常,只是这是他的家能有什么危险呢?
女子看到方尘抬脚又放回去,假装不悦的说道:“尘儿,怎的了?自己的家都不愿意回了吗?”
方尘听到母亲的话慌忙解释道:“不是的娘,我只是多年未归,有些近乡情怯,你容我缓缓吧。”
女子听了这才露出笑容走过去拉住方尘的手说道:“哎呀,我的傻尘儿,在娘面前还有什么近乡情怯的,快随我进屋吧。”说完拉着方尘就里走,不过方尘仍然不动,女子使劲拉了好几次都没拉动。
女子立马哭泣道:“尘儿,你怎么了?难道你不要娘了吗?自己的家也不想回,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尘看着眼前最亲的人哭泣他心如刀割,可他心里有太多疑惑,如今又接连两次心头产生警兆,所以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真的不能进去。
这时屋内传来男人的声音:“夫人,你怎么了?是谁惹你哭了?”
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走出来,他也是身穿粗布麻衣,却难掩那一身儒雅的气质。他本是听到自家夫人哭泣出来查看的,结果看到门外的方尘,他一脸惊喜的喊道:“原来是尘儿回来了!怎么在门口傻站着,快进来呀!怪不得夫人哭泣,原来是因为尘儿回来了。”
听到父亲那熟悉的话音,方尘心头激动,恨不得立马进屋去和父亲紧紧拥抱一下。可他现在有太多疑惑了,在没弄清楚前真的不能进去。
男子看到方尘不动,有些惊愕道:“怎么了尘儿?”
这时女子哭泣着说道:“夫君你就别逼尘儿了,他是不会回来的!”
男子好奇的问道:“为何?难道这不是尘儿的家吗?”
女子伤心的说道:“我多次请他进家门,他都不愿意,恐怕他是真不愿意回来,也不愿意认我们俩了!”
男子听后眉头一皱说道:“尘儿,你娘说的可是真的?你不愿回家也不愿意认我们了?”
面对父母的逼迫,方尘是有苦难言,他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不是的父亲,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蹊跷,你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想。”
男子不悦的训斥道:“真是胡闹!回家有什么蹊跷,这还有什么想的,赶紧快进来,不要再惹你娘生气了!”
方尘一脸为难,他心里越来越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同时他也从门里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危险,这下他更不敢随意进去了。
看到方尘不为所动,男子一脸失望,接着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他大声训斥道:“孽障!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还不进门,以后就永远别想进家门一步,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方尘心如刀割,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玄玉又去了哪里?
看着伤心哭泣的母亲,失望愤怒的父亲方尘难以决断,突然他灵光心头浮现出一个字门,对了,为何父母一直在强调门,让他进门?难道这门才是古怪!他心意一动,一道剑光朝门斩去……
“不可!”
“孽子尔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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