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重倒是见过周嬷嬷几次,知道她是老夫人面前的红人。
可此等大事,竟由一个下人参和,李云重不屑的说道:“侯府,何时由下人掌家了?”
话传到宋澜的耳中,宋澜面上不悦。
可还没张口,一旁的宋岱倒是先开口:“在你李府,下人不为人。但我侯府不是,不若大字不识的下人,还是教书育人的先生,都是我侯府的人。”
李云重一听,便想到了赵清书,他抬手指着宋岱,气愤的说道:“你……”
宋岱并未理会他这般,而是看向周嬷嬷:“嬷嬷,请说。”
周嬷嬷盯向眼前的李云重,继续说道:“我家老夫人惨死你李家之女手中。”
说这话时,周嬷嬷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是最先发现异样的人,进到房中时,李氏端坐于病榻前,神色安然的盯着病榻上的秦氏。
周嬷嬷缓缓开口:“夫人,老夫人还没醒吗?”
李氏淡淡的‘嗯’了一声。
周嬷嬷觉得有些奇怪,这几日老夫人不间断的咳嗽。可她在门外已经守了小半个时辰,再未听到老夫人的咳嗽声。
如此想着便上前去,嘴里说着:“大夫说了,老夫人每一个时辰要喝一些温水,该喂水了。”
李氏依旧是淡淡的一声。
当周嬷嬷上前,触到老夫人的手时,已经冰凉。
周嬷嬷大叫一声,将院中的人都吸引了进来。
此时,李氏缓缓起身,嘴里嘟囔道:“终于死了。”
接着,府医赶来时,便在方才的药碗中验出了鹤顶红。
李氏族人听着周嬷嬷讲着这一切,面上皆是震惊之色。
唯独,李护听着这一切,面上波澜不惊,自己的女儿,他是最了解的。
李云重护妹心切,厉声问道:“你说是我妹,那总要有个理由吧?”
宋澜开口说道:“她这些年在府中做的恶事被发现,被我母亲责罚,怀恨在心,遂起了杀心。”
“胡言乱语。”李云重反驳。
李护缓缓上前,问道:“庞嬷嬷呢?”
“那老奴教唆云柔做的这些,自然是被关在柴房当中。”
“可否能让老夫见上一见?”
宋澜命胡总管去将人带过来。
不多时,庞嬷嬷便被人拖了过来。
她还尚不知晓李氏去世之事,看到李护之时,还试图行礼:“老爷。”
李护看着自己女儿带过来的家奴被责罚成这般,心中的怒意升起,可他还是压下火,沉声问道:“你为何会成为这般?”
庞嬷嬷不自觉地拽了拽破败的衣角,看到了人群外宋岱的靴子,缓缓开口:“我与小姐陷害世子和世子妃的事,被老夫人发现。因此被责罚。”
李护一听,便不再继续往下追问。
关于女儿的事儿,他多少知道一些。在众人面前询问,无疑是给自己脸上抹黑。
他摆摆手,而后转过身来,看向宋澜:“我想见见我的女儿。”
“带岳父他们去椒恩院。”宋澜向胡总管吩咐。
此时,一直站在人群外的宋娇,走上前来:“外祖父。”
李护闻言,转身过来,看向披麻戴孝的外孙女。
之前,外孙女常常住在他府上,也深的他疼爱。
想到这些,他的眸中不自觉的闪现了泪花:“娇儿。”
宋娇缓步上前,扬起小脸,怔怔的看着头发花白的外祖父,而后看向自己的舅父,缓缓开口:“母亲这些年,一错再错,最终自酿苦果。还望祖父给她最终留个体面。”
宋娇最后的这句话,声音低到只有周围的几个人能听清楚。
李护看着外孙女这般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女娃自小最黏自己的母亲,如今在她的面上看到更多的不是悲伤,而是漠然。
“好。”李护淡淡应道。
昨日,宋娇在云安院中,父亲刚来便有守卫匆匆来报,说世子爷去了祠堂。
父亲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匆匆离开。
宋娇恐自己的母亲有危险,便紧随其他,谁知在院中竟听到了祠堂内母亲诉说的一切。
她在祠堂附近等着,想质问母亲一切是真是假。
母亲见到她时,便跪下来忏悔,小小年纪的宋娇,当时爱恨交错,不知如何面对。
最终,还是站在母亲的立场,向父亲求情,将母亲带到了椒恩院。想着祖母在,或许能给母亲留一条活路。
经此一遭,母亲或许能痛改前非。
随之,母亲害人之心不改,最终自酿苦果。
这一夜,宋娇跪在灵堂前,心中不停的忏悔。
若没有自己的滥施仁慈,或许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待李氏族人离开云安院后,郑藜缓缓抬步进到灵堂。
灵堂前的蜡烛和香即将燃尽。
她重新点燃,插在香炉里,嘴里低声说道:“祖母,安歇吧!”
“下一世,不要再为藜儿出头,不值得。”说这话时,郑藜的眼泪无声落下。
宋岱立在身后,看着她默默的做着这一切。
犹豫间,还是开口:“你身子尚未好利索,不要过度劳累。”
昨夜,她昏睡之后,宋岱便将她抱到了隔壁房间。
人死不能复生,祖母若看到她如此憔悴还要彻夜守灵,定是会不舍。
郑藜听到宋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而是缓缓跪了下来。
宋岱知道他的执拗,微微叹了口气。
不多时,院中声音响起,是刘公公。
“宣旨。”
众人跪了一地。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永定侯宋秦氏,贤淑端庄,温婉贤良,品行高洁,深得民心,特追封为一品诰命。”
“钦此。”
“谢陛下圣恩。”
待谢恩后,宋澜起身将圣旨接了过来。
而后,引着公公往旁边的待客厅走去。
随刘公公前来的金吾卫也被胡总管领去喝茶。
宋岱看到一道利落的身影向院外走去,便紧随其后。
行至竹林苑中,那人才停下脚步。
宋岱前来,伸手将门合上。
此人,是沈家唯一的血脉,沈从安,年约二十有一。
被赵青书救下后,改名:赵余景。
为君借余景,收拾赋新篇。
前些日子,宋岱查询赵青书的事时,才找到了赵余景。
后才得知,赵余景是舅舅沈池清的血脉:沈从安。
如今,在金吾卫任职。
宋岱迫不及待的问:“如何?”
赵余景低声说道:“昨日贺尚书在御书房同陛下待了良久。”
“可有听到什么消息?”宋岱问道。
赵余景摇摇头:“只见贺尚书出来时,面上神情愉悦。”
“好。”宋岱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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