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文凡再进到书房之时。
宋岱闭着眸子,缓缓开口:“我们布下的人可都准备好了?”
“已全部就绪。”
“动手吧!”
“是。”文凡领命后,匆匆离开。
宋岱深吸了口气,而后静静的靠在椅背上。
赵珂派的那些人,宋岱不是不知。
这些日子,他假意消遣,时常出没春宵阁,还放出声去包养所谓的花魁‘九儿’姑娘,或者是纵情山水,给人一种官场失意后放浪形骸,色令智昏的形象。
雍州归来时的遇袭,他假意不敌对方,让伏击的人,小小得逞。
永昌侯府的马球会,他故意放水,让赵珂连赢三局。
他和赵轩坼在雍州的生意,故意做到连连亏损,然后将重心转向了江南和沿海地区,以此来蒙蔽赵珂的视线。
他甚至不惜将郑藜的形象,置于‘悍妇’之位。
无疑都是藏拙,为了今时今日。
宋岱太了解赵珂这个人,他工于心计,可又狂妄自大,好高骛远。
让他连胜,便能暂时蒙蔽了双眼。
如今,他定是信心十足,忙着在朝野当中立贤良的声明,要坐上皇位。
那永安侯府,便会暂时放松警惕。
若在此时,借着西戎人的皮,将赵珂豢养死士的老巢一网打尽。
他便失去了手中的利器。
去年开始,西戎看到瓦剌从大盛拿了如此多好处,便是蠢蠢欲动。
前些日子,更是小范围进犯了西北部地区。
若假借西戎人所为,也可趁此将他的注意力分散到边境之上。
毕竟,刚坐稳皇位,便失国之领土,是大忌。
如此计策,一举两得,也能缓解永定侯府当下的危险境地,给宋岱喘息的时间。
宋岱从一旁的锦盒当中,拿出了两个木偶,握在手中。
眼眸冷寒的说道:“赵珂,你欠我的,定要慢慢还回来。”
~
门外,王嬷嬷通报:“世子爷,老夫人来了。”
还未等宋岱起身,秦氏被人扶着进来。
望月台的人刚去同她说了世子妃小产一事,在来的路上,便听到两个丫鬟在镜湖边窃窃私语。
说世子爷在春宵阁包下了一花魁,眼下将世子妃移往了观溪院。
“那观溪院都多久不住人了?冷冷清清的。”
“可不嘛!刚才我路过时,还看到里里外外守着的都是人。看样子,世子妃都不允许随意出入。“
“……”
秦氏一听,将二人呵住:“这些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两位小丫鬟,慌忙跪地,连连求饶。
秦氏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击在地上:“说,从哪儿听来的?”
“奴婢,奴婢也不知……”
“只是听院中的老嬷嬷说的。”
秦氏冲着身旁的周嬷嬷说道:“去,给我查,这些事情到底是从哪儿传来的?”
“是,老夫人。”
周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往下人房里走去。
“海棠,去将世子的马夫找来。”
“是。”
宋岱自幼,秦氏便教他做一个洁身自好之人。
不沉迷酒色,便能成就自己的事业。
宋岱这些年也都做到了,成年之时,旁的富家公子出入声色场所,宋岱均未踏进半步。
秦氏一直引以为傲,想着他能如此,将来定不辱门楣。
谁知,年过二十,行了冠礼后,秦氏要往他的院中塞通房。
他也严词拒绝:“孙儿不想将来因后院争宠,折损了任何一个女子。”
秦氏既难过又欣慰,这个年纪便能有如此想法甚是难得。
想着,将来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夫人。
所以,才同孙氏商量了这桩姻缘。
如今……
秦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让下人扶着去了观溪院。
果不其然,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连她都不得入内。
“岂有此理。”秦氏怎么都想不明白,孙儿为何会变成这般。
往望月台走的路上,宋岱的车夫匆忙赶来。
一经问询,果然这些时日时常去春宵阁。
“你这个逆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秦氏气的手中的拐杖都要拿不稳。
宋岱起身,理了理袍衫,故意迈着松快的步伐走到了祖母面前:“您老人家都知道了?”
“观溪院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恐怕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了。”
宋岱抻了抻袖子,假装轻快的说道:“因为另一个女人,她便吵着闹着要和离,这无疑太伤侯府颜面。”
秦氏‘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宋岱的脸上,颤抖的说道:“你这个混账,你听听你现在说的什么话?”
宋岱伸手抚了抚自己火辣辣的面庞,以不可思议的神情看向祖母:“祖母,您如今为了一个外人,竟对自己的孙儿动手?”
“跪下。”秦氏厉声说道。
话落,宋岱双膝跪地。
秦氏冲着身后的下人,说道:“将门掩上,门外候着。”
“是。”下人们低声应道。
待众人退去后,秦氏走到房中。
“新婚之夜,你披上铠甲上阵,留她一人在这洞房当中,直至天亮。烛火摇曳一宿,你可有想过她一个刚过及笄的女子,心中是有多少委屈?”
“你走后,府中下人对她窃窃私语,你那父亲和母亲,对她百般刁难,她未曾有一句怨言。她整日坐在这府中,为你抄经祈福。”
“旁人说她克夫,她便带了自己来时的两个下人,搬到了露华轩那简陋的地方,只为了盼着你早些归来。我病重的日子,连府中的下人都克扣她的用度,寒冬连炭都给不够,可她也未曾抱怨一句。”
“朝廷派人来说,瓦剌要’好处‘,你那父亲和母亲犹豫再三,才拿了多少出来?而她想都没想,便将自己所有的嫁妆都交予我,甚至于一件多余的衣衫都未留下。”
“你归来后,她为了给你撑面子,为你办生辰宴,争体面,树威严。”
“娇儿这么些年,不与我亲近,如今为何娇儿时时刻刻宿在我这院中?”
“她受了那么多的苦楚,得势时,又曾害过他们任何一人?那些昧了良心的,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好过?”
“你,你这个不孝子,如今居然说她是外人?”
宋岱沉着脑袋,只字未回。
这些,他又何尝不知。
“孩子,是如何没的?”秦氏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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