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是这么多日来,江晚第一次一人睡到天亮。
往日傅砚虽回得晚,但也会来睡上一觉。
看来江晚昨日说的话,他听进去了。
估计以后都不会再作纠缠。
江晚照常起身洗漱穿衣簪发。
一人出去,散步到一家面馆,点了一碗馄饨。
她在想,若是上一世那个江晚看到昨夜那个玉佩会怎么样。
她会喜极而泣吗?
在拥有了两世经历的江晚除了心里闷闷的思绪暂且无法宁静外,好似没有其他感觉了。
也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若是上一世的傅砚心里从来没有过江晚,那么上一世便是江晚一厢情愿,她心甘情愿。
爱过,她承认。
可偏偏上天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那样的惨状,居然是在两情相悦的情形下发生的。
有情人终成眷属在她和傅砚中间,反复横跳。
他们选择原地不动。
谁也不愿意上前半步。
哪怕触手可及,但为了维护着人的那点自尊,更惶恐上前得到的是陷入沼泽的痛苦,无人上前。
上一世的江晚和傅砚便成了有缘无分。
吃完馄饨。
江晚去了和南小姐的约见之地。
两人坐下,南小姐把苏璃轻的回信给江晚看。
江晚良久没有说话,只是视线在那信上。
“江姐姐,你也吃惊吧,这外室居然恬不知耻早便跟着傅砚来了江南,你却不知道,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江晚面无表情,“她愿意与你联手,你打算如何?”
南小姐手掌一拍即合,狡黠的眼睛看着江晚,“那就很好玩了。”
江晚突然开口,“你到底喜欢傅砚什么?你身份尊贵,长相可爱,想必求亲的人不少吧?”
南敏敏偏头,勾出一抹讽笑,“那又如何,千百个普通人,也不及一个傅砚。”
“呵。”江晚低头一笑。
“千百个普通人?你了解其他人吗?便说出这样的话。”
南敏敏耸耸肩,“我需要了解吗?难道喜欢我的每一个人我都要了解?我只知道,傅砚不管是身份,样貌,才能,都比他们更甚,这就足以。”
“哦......那你可有想过,你于傅砚而言,便是那千百个普通人吗?”
南敏敏脸色涨红,眼底有了怒意。
江晚了然点头,“瞧,你轻飘飘说出喜欢你的不过是千百个普通人,但当你被列入其中,你便恼了。”
南敏敏咬着牙说不出话了。
“你喜欢他公子王孙的身份,喜欢他玉质金相的样貌,喜欢他珺璟如晔,雯华若锦。”
南敏敏脸色变得不好,为何江晚在自己喜欢的那些点上加上一些词,她心里就不舒服了。
江晚继续,“那是否出现一个无论是身份样貌才华比他更甚者,你便会换一个人喜欢,是否,他沦落平民贱子,容颜已衰,才华不复时,你亦能弃他如履?”
南敏敏摇摇头,“上京傅家,镇国公府,他是一家之主,唯一的男丁,岂会沦落弃子,哪怕是后代不兴,他也不会受其影响,依旧能活得风光无比。”
江晚听她说出这话,便知自己与她没什么好聊的了。
江晚回归正题,“苏璃轻与你三日后约见,我会让傅砚也出现在那里,一炷香后,便是我出现。”
南敏敏吃惊,这江晚居然要亲自去?
之前和江晚说的是自己去假装撞破傅砚与苏璃轻私情。
她是南家的大小姐,苏璃轻若是不想被沉塘,那便只有入府为妾。
若她都不愿意,便只有被世人唾弃,永无磊落之时。
“欺负外室这种事情,我自然要亲自上手才心里舒服啊。”
南敏敏心里嗤了一声蠢货,“好,那敏敏便期待江姐姐你如何将那不要脸的外室打得跪地求饶了。”
南敏敏话锋一转,“不过你能确保傅砚照你所说去见苏璃轻?他不会心生怀疑吗?”
南敏敏会这样怀疑也不无道理。
毕竟在她眼里,江晚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夫人。
傅砚又怎么会这么听她的话。
江晚点点头,“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两人也不是什么能闲聊的关系,把事情说完,便分开了。
而江晚又和傅砚一起用午膳,顺便说武凌侯的事情。
“我已经派人去临州察守,若是有可疑之人,会第一时间追捕。”
此时菜还未上,傅砚和江晚说着事。
有了江晚的情报,傅砚便知道着重守哪。
“不过武凌侯那边还没有回信。”
江晚点头,“爹爹想必是身份不便,估计要晚些回信,三日后是花神节,届时你按照我们昨夜所说的,去和苏璃轻见面。”
“......嗯。”傅砚垂下眼,淡淡应了一声。
“你和苏璃轻见面时,便说是你请南小姐约见她的,不然她恐怕会怀疑。”
“嗯......”
“若是她问你为何不亲自给她写信,你就说江晚在身侧,恐她生疑。”
傅砚:“......”
他艰涩开口,“若她问我为何见她呢?”
“为何去见她?你就说你想她了......”
“不要。”
“......”
江晚敛眉垂眼,捏了捏自己腰间的玉佩。
“那你就说不想与她纠缠了,你已经清楚当初是自己认错了人,从此以后你们再无瓜葛。”
“好。”
江晚是始终没有看向傅砚,“到时候我会带上人来,然后抓住苏璃轻,利用苏璃轻,引起公愤,你安排人在制造混乱,届时你我去见我爹。”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知道他听着的才继续道:“密信中已经交代了你的人在谭武街桂糕铺子守着,到时候由你的人去故意与他起纠纷将他带走,余下的人牵制住西楚人,我们在明霞阁交接,最多三炷香的时间。”
到时候傅砚便会把自己江南和临州的人的册子交给武凌侯。
而江晚会和武凌侯说清楚临州一事。
武凌侯在西楚潜伏这么久,早已提高警惕,若非江晚出门。
恐怕他不会轻信傅砚。
尤其是这般相当于预判未来的事情。
也只有让江晚去说了。
说完这些,两人无话再言。
静静等着上菜。
江晚本垂着头。
听到桌上一道轻轻的搁置物体的一声,她抬眸看了一眼。
熟悉的物件......是那晚她在书房看到的盒子,一个漆器描金镶宝看起来有点古旧的盒子,想必也是存放了许久。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玉佩,只是所用之玉罕见,你收下,不想要,当了还钱也可。”傅砚说完这话,面色紧绷,小心打量着江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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