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留在这里,你放我出去。”江晚丝毫没有示弱,眼神坚定看着傅砚。
傅砚像是被她这句话彻底激怒,扯着江晚的手便要往内堂走去。
江晚眼底幽暗,“傅砚,这不过是你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傅砚仿佛没有听到江晚说的这话。
依旧不管不顾往里面走。
两人之间气氛降到最低。
屋子里一应奴仆都被清理了出去。
唯独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晚是女子,傅砚又从小习武,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被傅砚狠狠摔倒了床榻上,她撑着身子坐起,看向傅砚。
“傅砚!你疯了?”江晚看着平日里万事不惊的傅砚。
如今面上微微涨红,眸底似乎有狂风怒雨。
“是,我是疯了!”他垂眸埋下头。
江晚耳边传来一道沙哑疲惫却异常强硬的声音,“我疯了总是想到你,我疯了想日日夜夜与你待在一处,我疯了每晚梦到你……”
“你为何变成了如今这样。”最后一句被他轻轻喃出声。
傅砚跪在榻前,抬着眸子向江晚看去,眼底情愫翻涌而起,几乎要将人淹没其中。
江晚蓦地一愣,“我变了?”
随即轻轻一哂:“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
傅砚握上她的手,“江晚,虽然梦中我对你的确不够好,但是我现在都在慢慢改变了。”
傅砚的眉眼带上了一些卑微,江晚疑惑的却是他这句话。
傅砚在说什么什么叫做梦中他对自己不好。
江晚抓着他的袖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梦中对我不够好?”
傅砚看向江晚,眼底染上了一丝往常没有的痴恋,“是我每晚都会梦到你啊。”
他在梦中见过江晚许多面,有她生气的模样,还有她偷偷哭泣的模样,亦有她开心为自己绣荷包饱含蜜意的笑容。
江晚一时之间甚至不能理解傅砚这句话。
他每晚都会梦到自己,为何。
“傅砚,梦都是假的。”江晚艳红的唇吐出这么一句话,彻底让傅砚崩溃。
“不是,都是真的啊,桩桩件件,如意茶坊,还有母亲,都成了真,怎么会是假的。”
江晚目光迟疑,傅砚这话的意思是,如意茶坊还有李氏的事情都是他做梦做到的?
“你还梦到了什么?”江晚死死攥住傅砚的手。
如果说这些当真是傅砚在梦中所梦到的事情,那么岂不是傅砚便能通过梦知道上一世的事情。
“我还梦到你和我第一个孩子掉了,但是我们后面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的。”
傅砚又开始说起他朝廷上的事情,江晚越听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傅砚当真能梦到前世。
怎么会这样呢。
江晚本还在迟疑中知道傅砚又说出自己爹爹还活着的消息。
江晚这才彻底相信了。
“所以.......你下江南是因为我爹?”
江晚喃喃道。
傅砚轻轻点头,“是,既然我知道武凌侯还活着,自然不可能不管。”
“江晚,我知道梦中的事情都是真的,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像梦中那样的,我会对你好的。”
江晚心间蓦然一疼,但凡上一世的江晚能得到傅砚这样一句话也不至于过得那般凄凉了。
今生的江晚得到了这样一句话,可她不需要了。
“傅砚,我们夫妻一场,我不恨你,我们就互相放手吧。”
江晚心知上一世的自己是有多爱傅砚的,她为他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她也不怨恨傅砚。
只怪自己没有早点看清。
傅砚却茫然摇头,“晚晚,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我们还有机会的。”
江晚摇头,“已经发生了。”
傅砚揪着江晚衣袖的五指泛着白,嘴唇嗫嚅着,不相信江晚这话,“怎么可能,我......”
江晚眼神凝在傅砚脸上,凑近他:“傅砚,那不是你的梦,是我真切经历过的一切。”
不是他一句话能够挽救回来的。
傅砚摇头,“怎么会,晚晚,那只是一个梦,你放心,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傅砚跪在榻沿边,眸子里全是江晚,语气带着乞求与一丝希冀。
江晚垂眼看向他……
想到了……摇尾巴的小狗。
她定然出声,“傅砚,我爹没死,我早便知道了,我就是一直盼着等我爹立了战功回来,届时圣上会下旨,给我爹赐封,亦会给我赐封郡主,我在等,这一世我不要郡主的封号,我要向圣上请旨,允我与你和离。”
傅砚摇着头,“不,你怎么会知道。”
“晚晚,我不懂,为何就要和离了......”
江晚逃开傅砚凝向自己的视线,他这一世确实还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自己上一世受到的伤害也不是假的。
“你还没听懂吗,你所梦到的不过是我上一世的经历,一切都已经晚了,你以为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是过去发生的。”
傅砚心中细思,回忆起了江晚为何会突然变得对自己不一样了。
就是那一晚。
所以,不是他能预知未来了,而是自己能够梦到江晚的上一世。
所以自己对江晚是不能补救的。
因为她已经经历过了……
傅砚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本来以为所有事情都还未发生。
他以为他能好好待江晚。
他以为他们能长长久久一生一世人的。
“晚晚,你......”
傅砚说不出话了。
他虽然这一世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但江晚却是已经经历了那些事情。
他已经无法挽回了。
“对不起......晚晚。”
江晚没有回应他这句迟来的道歉。
径自离开了梧桐院。
这一消息也传到了老太君还有李氏那里。
三更半夜的,整个镇国公府无人休息。
一个重磅消息砸在所有人头上。
她们的主母,国公夫人,侯府的大小姐……撂挑子不干了。
甚至没有任何前兆,就这样离开了公府。
老太君和李氏立马赶来梧桐院。
此时,梧桐院里只剩下一个跪在床榻边上的寂寥身影。
他低着头,眼睑微垂,看不清神色。
只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老太君进了屋,四周环顾了一番。
瞪着眼,“我倒要看看她是否真有那个能耐!”
李氏跟随而来,见自己儿子跪在那里,丝毫没有往日的矜贵模样。
心里对那江晚是又恨又气,“砚儿,你放心,她不敢的,不过是闹脾气罢了,离了你,她活不下去的,且过几日,他自己便回来了。”
老太君一脸苦愁,“这传出去我们镇国公府的脸往哪里搁啊,这像什么话,连个媳妇都看不住给跑了。”
元嬷嬷在一旁安抚着老太君,“想必不过是她一时生了气,这才小孩子脾气出走了,老夫人且放宽心,等少夫人消了气自然也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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