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楠见他这副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好歹是侯府世子,怎么这么没有脾气?”
第一次有人说自己没有脾气,贺成江挑了挑眉,盯着纪云楠看了半晌。
纪云楠被他看得发毛,后仰些许:“你这是什么眼神?”
贺成江笑了笑,收回目光,似在开玩笑:“没什么,就觉得你眼神挺不好的。”
纪云楠:“?”
“再说了,我就算是侯府世子,身份地位那也比人家皇子低,人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能将他拖出来打一顿,你是不是忘记了林晋谋害二皇子是什么下场?”贺成江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这人从来不和要倒霉的人计较,更何况是四皇子。
“……说的也是。”纪云楠撇撇嘴,叹了口气,“四皇子性子就是这样,不喜武将,不过你毕竟是世子他明面上想必也不会做什么。”
“想做也要看他能不能。”贺成江意有所指。
纪云楠没听清,下意识问:“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又一声太监尖细的唱喏从不远处响起:“太子殿下到!”
纪云楠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便看见一顶有着明显皇家标记的轿子慢慢停在门前。
人不多,但光是那一堆手持武器的护卫就已经足够让人心惊。
贺成江目光一瞬间就定在了那垂坠的轿帘之上,眼眸微微眯起。
轿帘一掀,只见一道纤细身影从里面走出,一身暗红锦袍,金纹四爪蟒从肩头蜿蜒而下,安静盘绕在那身明艳的衣袍之上。
这是贺成江第一次看见纪砚尘穿代表着太子身份的红衣。他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却始终没有从纪砚尘身上移开。
不得不说,纪砚尘真的很适合红色,张扬明艳的颜色令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生气,也更加矜贵漂亮。
看得他喉间不由得滚了滚,眼神愈发深沉。
纪云楠与纪砚尘寒暄两句,回头就看见贺成江还站在原地发呆,连忙朝他招手:“成江,你还在那儿愣着干嘛,快过来。”
贺成江回过神,老实走上前,艰难地将目光从纪砚尘身上撕下来,规规矩矩行了礼,因为心猿意马,他的语气也显得不冷不热。
纪云楠也是这才想起,他和太子之间的龃龉,开口想要缓和气氛:
“太子殿下人很好的。当初贺将军远赴凉上救下太子殿下,四舍五入,你也算是与殿下有救命之恩,以后留在京城,太子殿下也会照拂你一二的。”
纪砚尘闻言,唇角扬了扬,声音温和:“云楠说得对,世子于孤有救命之恩,此等恩情,如何偿还都不为过。”
贺成江:“……”
如何偿还都不为过,所以就以身相许了是吧。
纪云楠自认和纪砚尘关系不错,但并没听出纪砚尘言语中的意味深长,只认同地点点头:“对啊。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去找太子殿下帮忙。”
贺成江看着这个傻子,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冷,像是心情不甚好。
纪云楠也不在意,成见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弭的。
他笑着将纪砚尘迎进府中,一边说笑一边领着他走进墨香阁。
一路上看见他们的人纷纷恭敬行礼。
“仔细想想,这好像还是殿下回来后第一次参加这种私人的宴会吧?”纪云楠随口道。
纪砚尘点头,神态温和,瞧着除了比以前憔悴许多外,倒是没太大的变化。
“今日我请了好多人,都是郢都的青年才俊,有些是早有盛名的,有些是近些日子才为人所知的,殿下不嫌弃可以和他们多聊聊,相信他们也会很荣幸的。”纪云楠又继续道。
纪砚尘笑而不语,走进阁内便看见他那四弟正站在几个文人身边,与他们谈笑风生。
纪云珑没想到太子会来,猝不及防看到他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表情,热情地迎了上来,给纪砚尘行礼:
“没想到皇兄今日也要来,上次一别后,皇兄就被父皇责罚禁足,皇弟心中实在担忧,又因父皇不让人前去探望,才一直没去拜访,还请皇兄莫怪。”
贺成江跟在他们两人身后进来,听见纪云珑这话,眼中有杀意一闪而逝。
虽说当时不管有没有四皇子,纪砚尘都是要入宫的,但这件事既然发生在他来之后,贺成江就自然而然把锅扣给了四皇子。
若不是纪砚尘拦着,他早想办法收拾这人了,高低要让他栽个大跟头。
哪里能让他在这时候上来阴阳怪气。
纪砚尘对外一向表现得很平和,像是听不出纪云珑话中的讥锋,笑了笑:“无妨,此事与你无关,孤也并不放在心上。”
纪云珑一拳落在棉花上,不动声色蹙了蹙眉,想起元培说过的话,收敛了心思,又随口说了几句便转头继续去寻看得上眼的能人雅士了。
纪云楠啧了一声,面上是明晃晃的不满。
方才纪云珑行礼所说的那些话根本没压低声音,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就算那些不知晓纪砚尘之前情况的人也都知道了他被责罚禁足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被禁足也代表着被厌恶,更意味着未来可能走不长远。
心中有鸿鹄之志的人基本都不会对这样的皇子有什么好感,哪怕是太子也一样。
纪云楠刚才就看见好几个原本跃跃欲试准备过来的人听见纪云珑的话都停了下来,转头去了别处。
“没关系。”纪砚尘看起来脾气很好,还笑着安慰纪云楠不要放在心上,让他继续去招待其他来宾。
纪云楠想了想点头,朝着门外走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就看见贺成江不知什么时候又坐了回去,顿时有些无语:“你干什么呢,不是说带你去认识认识今天的客人吗?”
贺成江懒洋洋坐在软垫上,闻言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不去不去,没什么好看的,你自己去吧,我就在这儿待着,说不定还能看些好戏。”
纪云楠不解:“什么好戏?”
“不知道。”贺成江两指捏着一枚瓜子,用力一捏,瓜子壳便爆开,露出其中白嫩的果肉,被他随手丢入口中,继续摆手,“行了,你去吧。这么大个宴会,你总不能只盯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本世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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