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尘微微抬眸,目光落在眼前人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地打量。
眼前挡路的人脸长得不错,眉目细微处能看出一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
这种熟悉感只是一瞬就被身后追上来的贺成江的声音牵引,落到实处。
“严魏庭。”
纪砚尘闻声回头,看到贺成江大步走上来,站在他身后,漆黑眼眸里是熟悉的轻挑随性。
严魏庭也被贺成江的声音吸引了目光,对他浅浅一礼:“贺世子。”
“有意思。”贺成江声音轻飘飘的,“你们兄弟俩今天是来回儿截我呢,怎么到哪儿都能见到你们严家人。”
严魏庭愣了愣,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贺成江轻声哼笑:“难不成你还不知道你那位好堂弟今天做的好事?严家的消息什么时候这么滞后了?”
这话让严魏庭的表情更加迷茫,他似乎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纪砚尘目光从严魏庭身上收回来,表情冷淡地越过门槛,冷漠地留下一句:“你慢慢吵,我去车上等。”
这话就像是飞快冻结的冰,将贺成江的情绪瞬间冻结。
炬城常年不可一世的世子瞬间收声,绕开严魏庭追了上去,语气带着十足十的无奈:“阿砚,你这话真让我伤心。”
纪砚尘哦了一声,先他一步上了马车。
贺成江紧接着跟上,只是在进入马车之前回头看了仍然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严魏庭一眼,那双幽深的眼睛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严魏庭目送马车离开,才看向身后的护卫:“我只是离开了炬城两天,严家就惹上了西启侯府?”
护卫也是一头雾水:“属下这就去查。”
严魏庭眉眼沉了沉,补充了一句:“也去查查那个跟在贺成江身边的人的身份。”
护卫点头,领命离开了。
严魏庭带着剩下的人走进北仙来,掌柜早就已经候着了,见人进来立刻迎上来:
“严公子,您请的客人已经到了,现下正在二楼包厢候着呢。”
严魏庭颔首,在掌柜的带领下走上二楼,进入了其中一间包厢。
包厢内一个穿着绛紫色长衫的少年人正在喝茶,见到严魏庭进来露出一个笑容,头发上的银饰随着转动发出叮当轻响。
掌柜很有眼色地退下了,严魏庭带来的其他人也都守在了外面。
……
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下,纪砚尘依旧是扶着贺成江伸过来的手下的车,举手投足间都是身为贵族的优雅。
刚走下马车,伴随着显得十分欢快兴奋的声音,一人从府里跑了出来。
“公子,查到啦,查到啦!”
贺成江眼疾手快把人拦住,锐利的目光仿佛一把刀子刮过来人的脸。
月照瞬间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狗,委屈地往后缩了缩。
纪砚尘看着这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越看越觉得这就像是贺成江养的小孩,高兴委屈的情绪直白又明确。
很难想象贺成江这种心思深沉的人能养出这样的小孩。
“进去说吧。”纪砚尘先开口。
他先一步跨入门槛,贺成江紧跟其后,月照脚步欢快地走在身后,清朗的少年音如一泓清泉:
“公子,您走的那天,醉玉楼的伙房去过王妈妈的房间,待了一段时间才出来,离开了醉玉楼大概四天,说是回老家了。”
贺成江挑挑眉,那天他让云青看着醉玉楼,一有动作就告诉他。
月照所说的这些贺成江也是知道的,他意外的是纪砚尘为什么不来问他,而且这件事云青也知道,他却也没有问云青。
是仍然不信任他吗?
“还有呢?”纪砚尘继续问。
月照轻咳一声,颇为骄傲的道:“伙房叫江涛,黔州前溪村人,两年前进的醉玉楼。根据醉玉楼的人说,这人脾气不错,和醉玉楼大部分人都能说的上话。有时候王妈妈发火打了人,他还会专门去看看,算是个挺和善的人。”
纪砚尘很满意地点点头:“行,那你今天就出发吧。”
月照一顿,不解地看向纪砚尘:“出发去哪儿?”
“去前溪村。”纪砚尘道,“看看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之前和村子里其他人的关系怎么样,祖辈从哪儿来,事无巨细全都要查清楚。”
月照的脸肉眼可见的僵了:“不能让松云去吗?”
纪砚尘还没回话,贺成江就先好笑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你要是不想去就给我回玉崇关。”
一听要回玉崇关,月照立刻板正脸色:“不了,我觉得去前溪村挺好的。”
说完,小孩就一溜烟跑了。
纪砚尘看着他一骑绝尘的样子,挑了挑眉:“玉崇关很吓人?”
贺成江笑了起来:“还行吧。毕竟是边境,时有摩擦,风沙又大,军规严格,喜欢玩儿的小孩都不喜欢。”
听他这么说,纪砚尘倒是对这传说中屹立不倒的关隘产生了兴趣。
他此生前二十年一直居于京城,从未见过梁夏的山川河流,如今暂时摆脱了太子的身份也算是比以前自由了很多。
贺成江看出他的心思:“你若是想去,等入了春带你去看看,不过边境风沙大还危险……”
他话没说完,就被纪砚尘陡然冷下来的声音打断了:“我还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是,是,你很强。”贺成江无奈,“是我担心,毕竟我还挺喜欢你这张脸的。”
纪砚尘根本不想理会这家伙,加快脚步朝着浮筠院走去。
贺成江没跟上去,而是转身去了暮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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