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郎州,谢南书请示穆云峥后,带上了德妃和穆云礼。
押二人上囚车时,穆云峥慢慢踱步到他们面前站定,目光深邃。
德妃坐进囚车,抬眼扫了穆云峥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就又无所谓地低下头,靠着碗口粗和栏杆闭上了眼睛。
穆云礼上了第二辆囚车,坐定后,就一直望着穆云峥。
穆云峥收回落在德妃脸上的视线,又慢慢踱步到穆云礼面前。
“三皇兄,为了救德妃,把自己搭进来,你可后悔?”
穆云礼笑了笑:“成王败寇,没什么后悔的。”
穆云峥伸手抚摸了一下囚车的柱子:“三皇兄,你一直以为你的情报网遍布京城,对朕的情况排查得一清二楚。你一直认为朕在明处,你在暗处。你却没有想一想,朕既然能坐上这个皇位,又怎么可能没有其他后手和助力?”
穆云礼微笑着点点头:“为兄现在已然想明白了。跟在谢南书身旁的唐门少主,明面上一直在与唐门闹别扭,不肯回唐门。实际背地里,他已经牵线搭桥,让整个唐门都在为你效力。所以,你的消息远比我得到的多得多,也要准确得多。”
穆云峥也笑了:“此次带你们二人一起前往郎州,相信三皇兄已然猜到了朕的用意,不知道三皇兄可否愿意弃暗投明?”
穆云礼的目光转向站在穆云峥身后不远处的谢南书,没有再说话。
穆云峥不甚在意:“那就等三皇兄想说的时候再说,反正也不迟。”
说完,穆云峥转身,走到谢南书面前,拉起谢南书的手:“外面冰天雪地的,你在马车里等我就好。”
谢南书笑了笑:“无妨的,今日日头正好,还算暖和。”
穆云峥拉着谢南书往马车方向走:“还是回车上的好,车上有暖炉。”
谢南书笑着,任由穆云峥拉着往回走。
走了几步,谢南书回头望向穆云礼。
穆云礼直视着他的目光太过炽热,让谢南书想忽视都难。
穆云礼见谢南书回头看向自己,立即探身向前,抓住囚车的栏杆,赤裸裸的目光毫无掩饰地看向谢南书。
仿佛这样,他就能离谢南书更近一些。
此情此景,谢南书满腹唏嘘。
他是曾对穆云礼真诚以待的,那个时候,他以为他们彼此至少可以称对方一声“朋友”。
虽然那时的他,也知道穆云礼对皇位打着主意,但他也曾觉得,时日一久,穆云礼说不定就能看清眼前形势,兴许能放弃皇位。
至少那个时候,谢南书看不出来穆云礼对自己有什么敌意。
穆云礼走到如今这一步,只能说是时也命也。
谢南书对穆云礼倒是没有太大恨意。
虽说穆云礼也曾掳走过无心,但他毕竟没有伤害无心半分。
就冲这一点,谢南书就不曾把穆云礼设想成多坏的人。
他一直觉得,穆云礼与他们,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穆云峥发现谢南书边走边回头,就顺着谢南书的目光也回头看过去。
对视上穆云礼那仿佛要把谢南书拆骨入腹的目光,穆云峥连忙伸手抚上谢南书面颊,将谢南书的脸扶回朝前。
“南书,路面积雪,小心脚滑。”
听到穆云峥的说词,谢南书微感好笑。
明明是不希望自己与穆云礼有交流,可穆云峥却不直说,非要找个蹩脚的理由来。
谢南书不用多思考,也明白穆云峥是还没忘记穆云礼曾对自己表示过好感。
穆云峥如此暗搓搓散发醋意,倒是少见,所以谢南书并不想拆穿他。
这样的小心思,让谢南书觉得既新鲜又有趣。
谢南书跟随穆云峥登上马车坐好。
车轮转动,整个车队浩浩荡荡开始行进。
前有御林军开路,后有御林军护卫,由暗卫营组成的皇帝近侍,则骑马走在队伍中间,将皇帝马车包围其中。
整个车队行进速度不慢,第五日上午就已抵达郎州城下。
郎州城门紧闭,城外人迹已绝。
御林军派人前往叫门,好一会儿,城楼之上才出现两个守城士兵。
他们两个趴在城墙上,冲下方的御林军有气无力地回话。
“城内爆发疫病,请绕行此城池!”
喊话的御林军连忙又冲他们两个解释道:“我们是从皇城来的御林军,奉陛下之命,前来援助郎州城!”
城楼上的那两个士兵却冲下方的御林军连连摆手:“不行,你们现在进城,定会染上疫病。你们快走吧,回去告诉陛下,郎州城已经全城沦陷,救无可救了。”
喊话的御林军连忙跑回队伍中,向御林军军长汇报这一情况。
军长立即跑到队伍中间,将守城士兵说的话,一五一十禀报给穆云峥。
穆云峥听完,隔着车帘对这个军长吩咐道:“去对那两个守城士兵实话实说,朕御驾亲征,前来解救郎州城。”
之前为了安全起见,皇帝来到郎州城的消息并未向民间散布。
现在已经顺利抵达郎州城下,可以不必再隐瞒了。
御林军又前往城门下喊话。
那两个士兵听到皇帝驾临,再不敢耽搁。
一个趔趄着跑下城楼,去通知郎州府尹杜承平,一个踉跄着去通知其他守城士兵,带领他们去开城门。
穆云峥让人传令下去,队伍中所有人,立即将事先准备好的加厚面衣佩戴严实,绝不允许将口鼻暴露在外。
城门大开,队伍排列整齐,放缓脚步,有序入城。
关押着德妃和穆云礼的两辆囚车跟在队伍的后段,也进了城。
城中萧条至极,街道空旷,根本看不到人。
直到来到郎州府衙,穆云峥才总算见到了活人。
此活人正是强撑着前来迎接圣驾的郎州府尹杜承平。
谢南书跟随穆云峥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杜承平裸露在棉衣外的皮肤全是血口,有的结了痂,有的还在往外慢慢渗着血液。
杜承平显然浑身难受,一边为带领大家进入府衙,一边时不时地抓挠两下,把一些结痂的地方再次抓破。
但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伤口流出血来,他也毫无知觉。
谢南书特别想阻止杜承平抓挠,可他还未开口,就被府衙内出现的一道身影惊得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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