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围观的百姓们,众口一声地惊呼,却见那萧暮云,单手点地,身姿轻盈地掠到马的一侧,一把抢过孙将军手中的缰绳,再次主宰战马的方向。
石水凤攥紧的手心,生生的发疼。眼睛几乎黏在萧暮云身上,眼皮都不曾眨过。眼看着萧暮云的处境虽极其危险,但他那潇洒自如,行云流水的动作,令石水凤心里的担忧,不由得消了几分。
正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萧暮云食指与中指照准那马颈下方的穴位,就是一下猛击。那马被击中了穴位,像是受了重招,脚下登时没了力道,像喝醉了酒,麻木地顺着他的用力方向,在原地一圈圈地转,转了十数圈之后,那马喘气明显加重,逐渐力疲,渐渐放慢脚步,最终停下来。
那些骑兵见将军停下,也都纷纷停了下来。
此时,那战马呼呼喘着粗气,这战马十分通人性,又十分有脾气,见萧暮云硬是把它给逼停了,心里憋屈着的一口恶气全都喷在萧暮云的脸上,随后便屈膝跪地,不再起来。
萧暮云双眸露出笑意,伸手就顺了顺马的鬃毛,像在赞叹真是一匹好马。他抬头对孙将军:“将军不必忧心,您的宝马只是被点了穴,只需一会儿,便能自动解开穴道。”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敢拦本将军的马!还敢随意点它穴道?”
孙将军从马山下来,仍怒意难消,扬手又要给萧暮云一鞭子,这时,张县令几步小跑冲到了上前挡住了萧暮云。
张县令拱手道:“请将军息怒!息怒!此人乃我县衙捕头,不想将军冲撞百姓,这才出此下策,冒犯了将军,都是本官的错!本官的错!”
看了看张县令,孙将军只得收了怒容,将手里的马鞭折了下,放在萧暮云肩头用力敲了敲,“你!跟着我!”
萧暮云心里讶异,神情微动,点头不语。只“听话”地跟在那孙将军身后。
这孙将军刚走到衙门门前,就忍不住咆哮:“张县令,你这里有人作乱,为何不派人通知于我?连一县安稳都无法安固,你我如何对得起圣上器重?”
张县令淡笑着恭敬道:“孙将军一心为国为民,为本官着想,本官由衷感动,只是这些百姓们并未作乱,还请孙将军不要误伤了百姓,更不要动怒。”
石水凤无聊地翻了个白眼。器重?这哪门子器重?张县令以前起码还是个正五品,现在这七品芝麻官倒成了器重。
那孙将军对张县令的解释半信半疑,“没作乱?这大晚上不回去吃饭睡觉,都在这干嘛呢?”
这孙将军一双虎目圆瞪着,特别有威慑力。他这一问,百姓们就像一群兔子凑到一处,不敢说话。
突然,孙将军朝四周一望,陡然眸光一闪,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石青山!你没看见我啊?还装不认识?”
石老爹正搭着纪塘主的肩膀在那提鞋,刚刚,他鞋子又倒霉催的被踩掉了,现在听见孙将军叫他,却十分的不想打他。
但毕竟是位大将军在跟他说话,他只好嘿嘿苦笑两声,“孙将军,我这眼神不好,没看见您。”
孙将军龇牙呸了一口,“你眼神不好,那天底下的鹰眼睛就都是瞎的!”
石水凤惊呆了,这鼎鼎大名的孙将军居然与石老爹是旧相识!
张县令微笑道:“石塘主也请一同进来吧,也好与孙将军叙叙旧?”
“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烦请将军告知下官,是谁告诉将军这里有刁民作乱?”张县令一脸意外。
还未等孙将军答话,那边又来了一队人马,打头的是一顶四人大轿,身后的随从穿着可以看出是市舶司的人。
“哎呀!张县令,这是搞得什么大阵仗?都说县令是‘七品芝麻官’,这芝麻大的官,他也是官啊!张县令,你这个官是怎么当的?让这些贱民堵在县衙门口作乱?!”市舶司刘大人从官轿上走下来,边走边说,那气势颇有些小人得志。
孙将军也望向张县令,“正巧,刘大人也来了。张大人,你倒是说说,这些百姓都过来作甚?”
张县令捋了捋胡须道,“孙将军,刘大人,二位有所不知,今晚,百姓们有事与本官商议。”
刘大人追问,“商议事情?商议何事呀?”
张县令正思忖,石水凤抢先上前道,“张大人,我们两塘口和于帮主可都约定好了,待会就要去东海那边瞧瞧,探探路子,都说那‘海底青’总是日伏夜出,若真能捕到这种鱼,今年江城的‘鱼王’,肯定非我们莲花县莫属!”
张县令立即心领神会,“孙将军,刘大人,本官召集百姓们前来,正是为了两个月后的鱼王节做准备,这些百姓都心系莲花县,都要为‘鱼王节’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真乃我县之福啊!”
“什么‘海底青’?小丫头片子竟胡说!我这么大岁数都从未听说过什么‘海底青’!你别浑说,糊弄我!”刘大人吃过石水凤的亏,知道这丫头嘴巴厉害,脑子灵,一见石水凤打人群里冒出来,就十分地警惕。
石水凤一脸不可置信,“呀!怎么可能呢?刘大人!这《东海录》乃是咱们江城市舶司入职官员必修书籍。在这本书的‘海底青’这种神奇的鱼!哎呀!刘大人,您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一时没想起来罢了!对吧?”
被石水凤这么一忽悠,刘大人有些被架在高台的感觉,说“是”吧,他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整治张县令的机会,说“不是”吧,又好像当众承认,他这个市舶使不称职。而事实上,那本《东海录》确实是很重要的书籍,的确作为他这个位置的官员是一定要看的,只不过,他看是看了,却也没全看,谁知道那里面到底写没写那个什么鬼“海底青”?!
思来想去地衡量了一下,刘大人在心中两害取其轻,忙改口:“啊!我以为你说的什么‘海底捞’!原来是‘海底青’啊!那我知道!我知道!那鱼老大个了!”
石水凤心里冷哼,你知道个屁呀!这就是本姑娘信口胡诌出来的!
忽然一人挣脱了捕快的手,冲到刘大人跟前,抱住刘大人大腿,哀求道:“大人!大人救我!”
刘大人脸色陡然变白,挥舞着双手大嚷着:“这谁?!谁呀!还不来人!”
他话才刚出,那扑过来的人就被身边的随从就一刀捅中了要害。
那人倒地时,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你,你,你。。。。。。”
他疑惑地望着刘大人,最终没了气息。那双眼却一直死不瞑目,而双手仍旧死抓着刘大人的裤脚不肯放松。
刘大人使劲扯着裤脚,“什么东西?!竟敢谋害本官!”,他扯了几次没扯出来,气急败坏地叫随从把尸体用力拉走。
在场所有人都注意到他脸色变得很不自然,石老爹与纪塘主、于帮主互换了眼色,心里都明白了,刚刚那场骚乱的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这位市舶使刘大人。
可他为何要如此呢?是看张县令不顺眼,想要把张县令的官声搞坏了,把自己官场上那一派系上的人安插过来,顶替掉张县令?
或者,还有别的。。。。。。
石水凤还在想,忽闻,萧暮云惊呼一声:“不好!我们被调虎离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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