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保护的家属出了事,他当然难辞其咎。
阿仁那边已经开始嘲讽:“还特警之星呢,看个人质家属都能把人看死,真他妈的没用!等着回去写报告吧!”
总负责的警官也一筹莫展。
这案件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只不过这林老爷子不是死于劫匪之手,而是在家里暴毙,如果这不是意外,那么凶手选择在这个时间犯案,很有可能也和绑架案脱不了干系。
当务之急,是找出杀死林老爷子的凶手。
林宅的大厅和外院都是有监控的,最容易排除的就是保安的踪迹,江野和同事们一起调取监控,发现保安队长有嫌疑,他在案发半个小时前鬼鬼祟祟进了大厅上楼。
于是他们把保安队长拉过来录口供。
他看到江野他们亮身份第一反应就想逃。
江野一个飞踢就把人按地上了:“你跑什么?”
保安队长嘴硬:“你被人追你不跑吗?”
保安队长神色慌张,脸上不停冒汗,都不用大记忆恢复术就浑身破绽。
江野:“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们帮你回忆?”
“别、别啊警官!”保安队长一句话就全撂了:“我真的就想赚点钱,我这事它……不违法吧?我也没想到会真的出人命啊。”
原来绑架案发生后,保安队长就敏锐察觉了。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主人给保姆司机都放了假,还来了这么多陌生面孔,一看就不正常。
保安队长坦白:“林家在我们市赫赫有名,小少爷还经常跟那些小明星一起上新闻,媒体都很喜欢听那些豪门八卦,所以就有记者找到我说要买消息。”
这次他一看这么大阵仗,就给记者发了消息。
但是记者说,要拿更多钱,需要打探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保安队长铤而走险,偷溜到屋里去找林老爷子,想探听更多消息。
“那你打探出什么了?”
保安队长不停摆弄手指,半晌才低声说:“小少爷,是不是被绑架了?”
“我听见小少爷他妈一直跟林老爷子哭,好像是说什么绑匪。她说她就这一个儿子,儿子活不了,她也不想活了,还要拉林老爷子陪葬。林老爷子骂她有病。”
江野查看保安队长的手机。
发现他确实和一个记者有信息往来。还好他还没来得及把绑架案的事情告诉记者,不然后果会更恶劣。
保安队长又说:“我被王妈发现了才出来的,王妈能作证,不是我杀的林老爷子,我走的时候他还活着,我连老爷子房门都没进呢。”
江野又叫来王妈,很快得到证实。
保安队长的嫌疑暂时排除。
不过王妈和林梵亲妈的嫌疑大大提高。
江野:“你和儿子林梵的关系并不好,你怎么知道他被绑架的?”
林梵亲妈:“是……是王妈告诉我的。”
她俩竟然是老乡。王妈二十年前就在林家做保姆了,这都是史诗级保姆头子,林老爷子喜欢吃她做的菜,把她当做亲人对待。
林梵妈就是她介绍进公司的。
这事听起来有点不地道啊,林家人都把王妈当亲人对待,结果王妈转手就给林老爷子送了个小老婆,这不破坏家庭和谐吗。还是说王妈不知情,是林梵妈背刺王妈自己上位。
林梵妈看到江野他们探究的眼神。
或许是因为刚丧子,又或许是因为接连受打击,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怨恨:“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就是想说我是小三,我不要脸吗?但是我当年也是真心想当那老头的秘书的!是他酒后强了我!我能怎么办!我当时一个刚出社会的农村女孩,我能怎么办!”
她说着就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当年她还有个男友,又在城里找了份体面工作,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直到某天谈工程喝多的林老爷子,打电话让她送材料,做秘书的向来是随叫随到,不仅要管公事,就连老板家里接送孩子都是她要做的事。虽然那天已经很晚了,但是林梵妈已经习惯半夜被老板叫醒了,于是她爬起床去送资料。
谁知道这一送,就送出个林梵来。
“我未婚先孕,男友和我分手了,还到处说我脏,我连老家也不敢回,回去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林梵妈哽咽着:“我更不敢辞了工作,我很难再找到这么高薪的工作了,所以我只能咬牙一直干下去。”
虽然被睡不是自愿的,可生下林梵却是故意的。
她露出个解恨的笑容来:“他毁了我原本美满生活,我也得送他一份大礼不是嘛。既然有了林梵,老林就得给我买车买房。他们有的场面上的人,是很在乎名声的,他怕我闹。林梵被他领回去养在林宅,我住在外面,不用工作也有人养着我,这样……也挺好。”
也因为这样,林梵恨她。
在林梵的眼里,自己的出生就是不被期待的,他的亲生母亲是个唯利是图的捞女,自己不过是她赚钱的工具。
只有王妈知道她的辛酸,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这次绑架也是王妈第一时间告诉她。
这样听起来,林梵死了,林梵妈本来就和林老爷子有仇,这杀人动机不就有了。
林梵妈却脸色苍白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江野问:“那林梵做的什么生意你知道吗,他的绑架案或许是仇杀,绑匪不是为了钱而来。”
“什么?!”
林梵妈大惊,人都死了没必要再隐瞒了,她连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原来林梵的金融公司确实有很大问题。他以超低利率吸引客户,可随即又要客户私下加客服,为的是一步步引诱年轻女生裸贷。还不上的女孩,他就让她们用身体偿还,他用这种手段侮辱了很多女孩。
“警官,你一定要找到杀我儿子的凶手啊!”林梵妈哭着说。
等到送走林梵妈,队友忍不住开口:“这林梵确实该死,干这么恶心的事情。那些受害者家属上诉也失败,这林家看起来真没什么好东西!”
江野把这边得到的线索告诉总负责人。
但是林老爷子的死亡调查依旧没有进展。
“王妈没有审讯吧,再问问王妈。”江野说。
这时,法医那边也发来消息:林老爷子确认死于中毒,毒物就下在他喝的那碗药里。
药是王妈冲泡的,是林梵妈喂的。
去找王妈的队友回来说:“王妈不见了!”
江野连忙站起身来去找人!
监控里没有看到王妈的身影,她没有从大门离开,这是一条盘山公路下山的路也只有一条,没有车辆行驶的痕迹。
“那王妈会去哪里?她还在这个宅子里吗?”
几人开始努力翻找,终于在一间客房里找到了蜷缩倒地的王妈,她口吐白沫,俨然一副中毒将死的模样。
她抓住旁边的手,抽搐着说:“是、是我!是我杀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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