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晔嫣竟然已对他心生牵挂?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何言不禁想要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却又生生克制住了。
不得不承认,从前那个倒霉鬼的确给他留下了一副俊逸非凡的容颜。
以往行为放荡不羁,不得人喜爱,可如今展现出惊人的才情,这张帅气的脸庞便成为了巨大的优势。
“平凡容貌的男子,永远无法理解女子主动示好的程度……”
何言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前世的某个感慨。
在前世,他平平无奇,身材矮小,从未有过如此待遇。
不过颇为遗憾的是,虽然王晔嫣美丽动人,但他对她那精致的五官并不来电。
何言回答:“何某已经答应许小姐了,自然是会前往赴约。”
王晔嫣轻轻咬了咬嘴唇,接着问:“那你也会为她作一首诗词吗?”
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女似乎将之前的谨慎与心计抛诸脑后。
何言答道:“许小姐邀请的是仙缘聚会,并非诗词比拼,整日里吟诗作对,难免乏味。”
闻听此言,王晔嫣脸上闪过一抹欣喜之色,又略带羞涩地道:“那便太好了。”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门口而去。
看着她步伐轻盈了许多,何言心头也略感困惑,“我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呢?”
若是无意结缘,莫要随意招惹花朵。
他分明对王晔嫣并无感情,却这般挑逗于她,岂不会在她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毕竟王晔嫣纯真无辜,而且尚不满十八岁的年纪。
望着王晔嫣离去的背影,何言一时之间陷入了矛盾之中。
待何言走后,王晔嫣与王思栋姐弟二人返回了王也居所的正厅之中。
王也在修炼静室之中,察觉到两位师妹入门,开口向王晔嫣问道:“你觉得此子修为如何?”
王晔嫣双颊飞红,羞涩回应:“何公子诗词通玄,灵性深厚,实乃世间罕见的修炼奇才。”
她的傲骨之气人所共知,能说出这般赞语实属不易。
王也看出女儿已情陷其中,不禁淡然一笑:“你怎知我询问的是其修为之事?”
“爹!”
王晔嫣脸颊更显嫣红,含羞嗔怪一声。
王也朗声大笑,宽慰道:“放心吧,日后为父自会为你促成这段因缘。”
他对此事看得甚开,正如他对倪玉所说,女子天生便是要寻得良缘共度修行之路,即便是自家女儿也不例外。
不论王晔嫣心仪何言,抑或并非如此,为了王家的修炼资源与地位稳固,此事皆无足轻重。
在这个时代,女性鲜有话语权。无论豪门世家,还是凡夫俗子,嫁娶之事讲求的乃是双方家族的实力相当,而非两情相悦。
先前何言犹如沉寂的顽石,让人看不到修炼天赋所在,连带着王也对何家的未来都不抱太大希望,故而他曾试图与贺家结盟联姻。
如今何言脱胎换骨,展现出何家深厚的修炼底蕴,自然当属最佳联姻对象。
王家虽从事商业交易,但终究需攀附实力强大的修炼宗门,方能保得修炼之道一帆风顺,福泽绵长。
这一切与何言的预料并无二致……
与此同时,另一头发生的事情亦耐人寻味。
贺成材烂醉如泥,被人抬回了贺家府邸。贺正词的妻子询问情况,王家侍从只说是贺公子在诗词交流会上饮酒过量所致。
这让贺正词的妻子满腹疑窦。她深知儿子贺成材虽然嗜酒,但却素来懂得把握分寸,几乎从未失态醉倒过。而在以诗词娱乐为主的交流会上,他又怎能无缘无故醉得不省人事?
然而贺成材此时已是昏迷不醒,她纵有疑问也无法得到解答,只得匆匆命家仆准备醒酒丹及解醉草药。
待贺正词从县城官署返回家中时,贺成材才渐渐悠悠醒来,一睁眼便看到了贺正词那一贯严肃的面容,连忙唤道:“父亲。”
贺正词面色冷峻,质问道:“你去参加王家的宴会,为何醉得如此狼狈不堪?”
提及此事,贺成材心头涌起一股苦涩,愤恨说道:“那何言心机歹毒!”
贺正词微微一愣:“他也参加了聚会?”
“是王晔嫣亲自邀他前去的!”
贺成材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那家伙诗词、猜谜之技均出类拔萃,独揽全场风采。我看王晔嫣看向他的目光已然不同寻常,便提议玩投壶游戏。岂料这小子竟故意示弱,引诱我与他打赌。先一口气饮下十杯,使我落入陷阱,之后更是变本加厉,逼我连饮三十杯。”
贺正词闻听此言,眉头紧锁,暗自思忖:“这小子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尽管此前何言于诗词大会上展露锋芒,贺正词并未将其放在眼里,毕竟在他看来,何言仅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修士。但此刻,却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袭背,内心悚然。
多年忍辱负重,放荡不羁,能在这样的年纪就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心机城府,实非寻常修士所能比拟……
贺青松面露懊恼之意,叹道:“遗憾的是我没有识破他的阵法陷阱,尊父……这王雨荨,看来是我无法争取之人了。”
出人意料地,平日里严峻无比的贺元山竟没有责罚他,而是淡淡地道:“此事并不能全怪你。”
“这个何枫不惜损耗自身修为设下陷阱诱你入局,其心机之深,恐怕比起他兄长何梁也是不遑多让。
即使是为父,在短时间内也难免会落入他的算计之中。”
接着他又冷笑一声,“不过终究太过年轻气盛,这般手段也只是让你暂时陷入醉境,反而暴露出了他多年隐藏的真实面目。
幸而你只是喝了个酩酊大醉,却看清了他多年来伪装的本质。
若他继续装疯卖傻,突然对我们发动攻击,那我们可就防不胜防了。”
贺青松恭敬地聆听教诲,又问:“尊父,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贺元山摩挲着颌下的修长胡须,深思片刻,“一个何梁就已经是少年老辣,让人难以招架,现如今又冒出个何言,以王氏家族善于见风使舵的商贾本性来看,怕是不会再站在我这一边了。
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们父子二人能否继续在静云县立足,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他的眼中寒光闪烁,“事已至此,再无回旋余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孤注一掷,置之死地而后生,寻求一线生机。”
这话,仿佛既是说给贺青松听,又是对自己内心的坚定。
贺青松听得一头雾水,“那么尊父您有何打算呢?”
“哼!”
贺元山冷哼一声:“关键还在那个何言身上,何梁身为朝廷命官,断然不会迎娶王雨荨。
如若王、何两家想要联姻,非何言不可。
只要何言消失,这场联姻便成了空谈。
而且那时何梁必定勃然大怒,我在其中再加以挑拨离间,我倒要看看,那王氏家族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只要能够得到静云县豪门势力的支持,即便是何梁身为县令,也无法力挽狂澜!”
话语到最后,已然充满浓厚的杀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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