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停下了脚步。
“哎呀!”
陈筱熙正心不在焉地走着,突然撞到了他的背,惊叫一声,慌忙捂住胸口后退两步。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满是疑惑地看着何言。
何言感觉到背后一阵温软的触碰,心中微微荡漾,脸上露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讨厌笑容:“小姑娘走路不看路的吗?”
陈筱熙抱怨道:“明明是你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了。”
何言无所谓地说:“我在想,是先去做招牌好呢,还是先去买柜台好。”
...
贺家。
在大渝朝,对府邸、住宅、家园有明确的规定。王公侯的住所称为府,以下官员的住处称为宅。其他的,无论多么大或精致,都不能称为府或宅。
何言带着陈筱熙离开醉花楼后,贺成材立刻跟了上去,回到了家中。此时,县丞贺正词刚从衙门下班回来。
刚到家,父子俩就进了书房。贺正词年近四十,面色白皙,留着胡须,外表比他儿子贺成材好看得多。虽然只是一个县丞,但他的官威不小。
他在书房的太师椅上坐下,贺成材则恭敬地站在他对面。
“事情进展如何了?”贺正词平淡地问道。
“禀父亲。”贺成材严肃地行了个礼,有些阴沉地回答:“那个何言确实有诗才,在醉花楼当众作了两首诗,出口成章,而且都是佳句。我找的那个书生没能侮辱他,反而被他羞辱得无地自容。醉花楼里的读书人,都被他压得抬不起头来。”
“竟然如此?”贺正词也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说那个何梁竟然是真才实学?”
贺成材说:“那些诗题是那书生现场出的,应该不会作假。”
然后,他慢慢地念出了何言“创作”的那两首诗。
贺正词眯着眼睛许久,幽幽地说:“可恶,可恶,一个何梁已经够狡猾老练了,没想到这个何言竟然也是深藏不露。”
说完,他像是做出了决定,站起来又说:“你暂时别去找何言的麻烦了。”
贺成材有点急了:“就这样算了?”
贺正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说:“你觉得能写出那种诗句的人会是个傻子吗?到现在还看不穿我们的想法,还会再次掉入陷阱?况且,郡主的事情已经牵扯出了宗师级别的高手,何梁想平息这件事简直是异想天开。我已经得知,州府衙门打算派人来调查宗师的事。”
贺成材惊喜地说:“州府衙门要派人来查这件事?”
“呵。”
贺正词冷笑一声:“大渝建国才十六年,各地还有不少前朝的残余势力。宁远县突然冒出一个无名宗师,州府衙门怎么可能不查?”
贺成材也冷笑起来:“这次倒是要看看何梁怎么撇清关系。”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贺正词说:“就算何梁垮台,我想要当上县令也需要王家全力支持才能万无一失。虽然现在王家有意让你娶他们的女儿,但王家小姐对你颇有微词。以后少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多去王家拜访。如果婚事成功,以后我管理宁远县也会省很多麻烦。”
“是。”贺成材尴尬地答应了。其实不是他不想接近王家小姐,那王家小姐在宁远县也是有名的美人,只是人家根本不愿理睬他!
走在街上,何言带着陈筱熙先进了一家招牌店。店里的掌柜也认出了他,满脸笑容地迎接。但何言却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说:“做一块招牌,用最好的木材。良品铺子。三天内做好,到时候公子我再来结账。”说完,他就扭头往外走。
掌柜反而觉得自在,如果何言这位大衙内对他客客气气,他反而会觉得不正常。
陈筱熙跟在何言后面,忍不住又问:“何公子,这良品铺子……是什么店铺的名字?”
何言依旧没回答她,只是说:“当然是个好名字。”
陈筱熙眼中又流露出幽怨,但也没再多说什么。接着,她又跟着何言去了制作柜台和货架的店铺。
何言依然保持着趾高气扬的态度,一进门就问:“掌柜的在哪里?”
终于有一个没认出何言的掌柜从货柜后面走出来,问:“在这里,不知道公子需要做柜台还是货架?”
原来是个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皮肤白皙,身材丰盈,依然有几分风韵。
何言说:“当然都要做。”
女掌柜又问:“请问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款式?尺寸大小是多少?”
“尺寸大小?”何言低头看了看裤裆,犯难了。他前世没有开店的经验,刚才忘了量香烛铺的面积。至于柜台和货架的款式,他也毫无头绪。不过,他的眼睛突然闪烁起光芒,说:“让我想想...”
何言开始在脑海里搜寻起敌人,这次的目标是“良品铺子的装修平面布置图”。
系统提示:“需要消耗五十点仇恨值,主人确定要搜索吗?”
何言松了口气,还好,比查找金丝猴奶糖的制作方法便宜多了。
“确定!”
接着,几幅平面图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笔和墨水!公子,我来画给你看!”
何言抬头对女掌柜说。
女掌柜连忙从柜台拿出笔墨给他。
陈幼熙是个贴心的人,主动在旁边帮何言磨墨。
这样的场景,还真让何言感到一丝温馨。
随后,他按照脑海中的平面图快速地在纸上挥毫泼墨。
虽然画得不是特别好,但速度飞快。
不到五分钟,他就停下了笔,对女掌柜说:“柜台和货架就照这个设计,摆放我也帮你画好了。去城西街的香烛店量一下尺寸。总之,我的东西就要这样摆,大小你自己看着办,用你店里最好的木材。”
“好的!”
女掌柜眼睛一亮,意识到这是个大客户,赶紧问:“公子,您什么时候来取货?”
何言回答:“做好了直接送到那里就行。然后派人到府衙通知我。”
说完,他朝店外走去。
女掌柜追问道:“请问公子贵姓?”
“何言。”
何言头也没回地回答。
女掌柜愣住了。
刚才的得意劲儿瞬间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原来是他这个毒瘤?
他会不给钱吗?
通常这种交易是要先付定金的,但看着何言摇摇晃晃的背影,她不敢开口要求。
万一惹恼了这家伙,说不定自己的生意也会受影响。
听说这毒瘤曾经放出豪言:“不论是从四十岁到二十岁的妇人,还是从十四岁到十二岁的少女,只要我看上的,就没有能逃出我手掌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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