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华见张里正葛村长休息的差不多了,便有些着急的去田间实际看看葛家村的耕地情况,她便站了起来对张里正和葛村长说:“我见二位休息的差不多了,能为本官引路,本官想看看葛家村田地土质和春耕情况。”
张里正和葛村长见县太爷站了起来,面上还带着些急迫的神色,便也不敢耽搁急急地跟着站了起来。两人在前头引路带着顾远华往院外走,顾远华回头对顾顺说,“顾顺,你和顾平看好马车和骡车,我去田里看看就回。”
顾远华在两位村老带领下往葛家村的方向走去,因着要下乡她穿戴都换成了窄袖圆领的胡服,裤腿也扎了起来方便行走。清客还特意为她挑了厚实软底的皮面的鞋子,泥地里行走会方便很多。
顾远华为了长个子常年健身,这次下乡就看出了健身的好处,她脚下步子走的稳当有力,跟着两位村老走了很长时间的路也面不改色。张里正和葛村长见县太爷这样一个白白净净,身材纤瘦的样子,一直以为是那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走几步路就喘的世家子弟。就见顾县令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却又沉稳有力,跟着他们这些经年老农一路上竟然没有落下一丝一毫,面不改色的,不禁心中产生了一丝敬意。
顾远华他们一行人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葛家村,穿过村子继续往农田那边走去。他们先去了水浇田的方向,因着春耕时节地里不少百姓正在翻土整饬农田。顾远华远远的就看到他们基本都是人工翻土,使用的农具也很简陋和她在现代农村见到的农具简直天壤地别。
顾家村的田地有一大半都是有些高度的坡地,浇水只能靠人工挑水很是不方便。她不自觉的就想起了现代看到的水车,她决定回去集中工房和全县的木匠,一起研究一下水车的制造工艺。
顾远华巡视田地的时候,伸手抓了一把旱地的土质,发现土质相对比较硬,用现在的锄地翻土农具进行翻土比较困难。看着田里的百姓手掌上都是经年的老茧,顾远华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都是她治下的百姓,生活这样辛劳,勤勤恳恳的劳作,也仅仅只能维持温饱。
顾远华在葛家庄的考察后,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一行人走到了晌午才回到张里正家。张里正的媳妇李大娘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他们一行人坐在饭桌上开始埋头吃饭,农家饭菜中永远都带着一种质朴的味道。张里正原本想上一些酒水,被顾远华拒绝了。张里正家对比其他人家虽然日子过的稍微好一些,但是也不是每天都能吃上肉的条件,就见今天这一桌鸡鸭鱼猪肉的丰盛,估计已经吃了张里正家一个月的菜钱了。
饭后顾远华和张里正、葛村长、黄典史、张顺等围坐在一起,顾远华整理了一下思路对张顺说,“张顺,你去将湖田乡的艾耆老还有古乐村、榆树村的村长请过来吧,我有话要和大家商量。”
张顺听顾远华这样吩咐,立马起身走出家门,顾平赶了一辆骡车过来,带着他往那三人家走去。有骡车去接艾耆老、古乐村、榆树村的村长速度就快了不少,也就大概两盏茶的时间张顺和顾平就把人给接了过来。
古乐村的村长姓古,榆树村的村长姓花,两人的年纪较葛村长要年轻不少,看上去正值壮年的样子。艾耆老则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家,一头花白的头发,身上穿着厚实的布衣长袍。三人进了张里正家,见到顾远华就要下跪行礼,顾远华赶忙让人把艾耆老扶了起来。
待这三人落座后,顾远华才开口说道:“今日本官在葛家村的田地里走了一遭,也打听了每块地大概都准备种什么作物,心里有些想法想和各位商量一下。”
“大人您说!”艾耆老和张里正正色的应道。
“不瞒各位,本官在京城的时候从胡商那里得了两种高产的粮食种子,在家父任上登州试种后,发现亩产能高达33石左右。经过家父3年多的实验发现在旱地上也能种植,而且产量还不少,这次我让家父从登州运了一批种子过来,想在咱们同川试种一下。”
艾耆老、张里正、葛村长这三个经年老农一听说有亩产33石的粮食,浑浊的老眼中都迸射出了惊人的亮光。种了这么多年地,从来没见过产量这么大的粮食作物,那颗上了岁数的心脏都跳的比平常快了几分。
顾远华见众人脸上都是兴奋之色,便叫人去骡车上挑几个没长芽的土豆和红薯。它拿着一手拿着土豆,另一个手拿着红薯,给他们介绍说:“这个叫做马铃薯,也可以叫土球。它吃起来没有什么味道,所以既可以当菜干炒着吃,也可以放在炖菜里面当配菜吃口感非常好,有的地方人们喜欢把它蒸熟了或者烤熟了当主食吃。”说着她把马铃薯递给他们让他们传了看看。
顾远华又举起红薯说:“这个叫红薯,吃起来口感是甜的,一般是直接当主食吃的,蒸、煮、烤都行,也可以搭在粥里面煮着吃。喜欢吃甜口的菜,可以用炒着吃。它的根茎和叶子也可以剁碎了用来喂猪、养鸡都行。埋在土里沤肥行,浑身都是宝。”
顾远华让人把红薯洗干净,切开给众人尝了一小块,入口清甜,嚼起来脆脆的。这口感一下子就征服了在场的这些人。
艾耆老站起身就跪在顾远华面前,语声哽咽道:“县尊大人,您真的是我们的天,把这么好的粮食带过来救我们于生死。小老儿代湖田乡的百姓感谢您!”
顾远华赶忙扶起这个质朴的老人,她激动地说道:“艾老,您不要多礼。本官作为同川县的父母官,自是要替百姓们解决粮食的问题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值得您道谢的。”
艾耆老从来没有见过像顾远华这样的县官,把老百姓当家人,一点架子也没有,他决定一定要跟着顾县令好好干。说不定在自己闭眼之前能看到湖田乡的村民们富裕起来,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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