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云边反击边道:“唐家出了唐锦玉这档子事,早就成为整个上海的笑话,还好意思端着架子,就这样还想着把持绣苑。想要我们帮你把柳筝拉下水,就得摆出点求人的姿态出来!我们给你脸,已经很客气了,你还想蹬鼻子上脸!唐绣羽,你也配!”
“一个舔着主子讨生活的旁支,要不是在绣苑工作,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你还敢还手,我非告到许家,把你赶出绣苑。”唐绣羽的脸被打肿,头发也乱糟糟的,沾满了口水和灰尘,哪里还有大家小姐的样子。
“唐家的破事可是让家主气坏了。”孙灵云叫嚣着道,“我倒要看看谁会被赶出秀苑!”
这边闹得正厉害,宋云矜却作壁上观,一直到他们吵得差不多了,才走过去道:“唐小姐,我会按照规定,扣你三天的薪水。”
唐绣羽大吃一惊:“冉明姬,你竟敢偏袒许灵云!”
“许教习现在是管事,根据绣苑第……”
宋云矜的话还未说完,许灵云便抢着开口,得意地说道:“根据绣苑第61条规定,不得顶撞上司,我现在是你的上司,唐绣羽小姐。”
唐绣羽的怒火噌的一下,又冒了出来:“冉明姬,你是故意的!”
“唐小姐,绣苑就是这样的规定,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宋云矜笑了一下,道,“你可以把辞呈递给我。”
“我记得之前唐小姐说,绣苑的规定高于一切。”许灵云拨了拨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得意地说,“唐小姐要是受不了,就回家去,实在不行,就找个男人嫁了,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
许家的那些教习也跟着附和。
“唐小姐之前不就是这么要求我们的吗?”
“才过了几天就忘了!”
“没有姐姐撑腰,唐小姐是撑不住了?”
“撑不住就回家好了,绣苑没有唐小姐,也能转得动。”
唐绣羽咬了咬牙,咽下火气:“扣三天就扣三天,我唐家不差这点钱。”
宋云矜笑了笑,道:“这三天的薪水,我会向校长申请,平均分到大家的薪水中去。”
众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宋云矜适时道:“诸位如果没有旁的事情,就先去教室吧,学生们都等着呢。”
许灵云和孙佳园立刻点头,带着众人纷纷离开,唯有唐绣羽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瞪着宋云矜。
“唐小姐,有事?”宋云矜轻飘飘问道。
唐绣羽咬着牙,狠狠道:“我不是唐锦玉,这次着了你的道,是我轻敌了,下一次,可没那么容易。”
宋云矜比了个请的姿势,转身踏出会议厅。
唐家有的是棋子,走了一个唐锦玉,来了一个唐绣羽。她的目标唐家家主唐兰芳依旧躲在背后。
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逼唐兰芳出手,送上门的棋子,她当然也要用起来,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苏家当年的仇,以及姆妈这十几年来,所受的苦。
唐绣羽望着宋云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咬着牙顺了顺头发,走出会议厅,迅速朝绣苑门口而去。
守在门口的王妈看到唐绣羽的模样,吓了一跳,急忙上前道:“四小姐,你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冉明姬那个贱人!”唐绣羽的眼中闪烁着怒意,表情却平静了许多,“王妈,派几个人去徐记,把绣娘都带走。”
“是。”王妈立刻点头,又担心地问,“那你的伤……”
“不打紧,回去后直接进院子,不要让姆妈看到,问起来,就说我今天累了,早早歇下了。”唐绣羽说完,便上了车,拿起手帕往脸上一盖,不再出声。
她本来以为,唐锦玉败给这个小裁缝是因为蠢。
但是能把唐家都算计在内的人能有多蠢?是她轻敌了!
在绣苑里暂时治不了小裁缝,在外头也是一样的。
……
宋云矜结束绣苑事务,刚刚踏进徐记,便发现不对,铺子里空荡荡的,连个师傅都没有,徐庭一见到她,焦急地冲过来:“东家,不好了,铺子里的人都被唐家的人带走了。”
“动作倒是挺快。”
唐绣羽能拿到针神大赛的第二名,又把持着绣苑这么多年,足见不是个蠢钝之辈,这一次得胜,不过是打她个措手不及罢了。
她比唐锦玉聪明多了,在吃了亏之后,反击的手段是桶暗刀。
宋云矜皱眉问道,“他们又不是巡捕房,凭什么抓人?”
“要么说这些绣娘的证件有问题,要么说他们上的税不够,再追问……就说是规定。”
宋云矜的眉头皱得更紧:“为什么裁缝也被带走了?”
“说是怀疑他们私自接活,要带回去确认。”徐庭说完,忍不住道,“东家,再继续下去,我们铺子真的要关了。”
宋云矜巍然不动,只用目光打量着徐庭,缓缓道:“徐掌柜,我很好奇一件事。”
徐庭连忙道:“您说。”
宋云矜道:“如果我没有接管徐记,你遇到这种事情,会如何处理?”
徐庭愣了一下:“我……我只是做衣服的,不曾在衣服上添加刺绣……”所以,绣娘走不走,威胁不到他。
但现在,新东家用了绣娘,就等于有了让人拿捏的东西。
宋云矜看着他,眉头挑了挑:“原来如此。”
“东家,现在怎么办?成衣的活本来就紧,现在连裁缝都带走,这不得又耽误好几天吗?”徐庭仿佛是一只无脑的苍蝇,完全没了主意。
“不用慌,时间还没到。”宋云矜的神色异常平静。
徐庭道:“您快说说,要怎么做?”
“我去戚家一趟,你先把这些收拾一下。”宋云矜说完,转身便走。
……
到戚家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正是吃茶点的时候,看到宋云矜出现,戚霜雨又意外,又高兴,走过去拉着宋云矜道:“明姬,过来,我有个趣事要告诉你。”
宋云矜微笑着坐到她的身边,侧过身看着她:“什么?”
戚霜雨神秘地说道:“江雪绣苑闹罢工的事你知道吗?”
宋云矜闻言,笑了一下:“我这里还有一个更详细的版本,你想不想听?”
见戚霜雨点头,宋云矜便将先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个大概。
“没想到收拾她们的人是你呀,明姬,你真的太厉害了!”戚霜雨听完绣苑一战,啧啧惊叹,“我早就看唐家人不爽很久了,以前唐锦玉嚣张在外,我拿她没办法。唐四呢,比这唐锦玉还要目中无人,总觉得自己最聪明,眼高于顶,谁都瞧不起,原来也不过如此。”
唐四的手段确实比唐锦玉要高明很多,但在她的小姐妹冉明姬面前,那就不够看了。
冉明姬先离间她们,再针对唐四,最后收服人心,还把绣苑的规矩牢牢定在他们的心里,他们现在维护这个规定,后面就必须接着维护,否则今天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戚霜雨分析完,又忍不住道:“最重要的是利用他们狗咬狗的同时,把绣苑的危机化解了。”
“我倒是没想太多,就想着左右已经把唐家得罪了,多加一项罪名也无碍。”宋云矜抿了一口茶,“霜雨,这次过来,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谁知戚霜雨连宋云矜想让她帮什么忙都没问,就将脸一垂,失落又歉意道:“对不起,明姬,我……没办法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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